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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點貪歡-《重度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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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北楊打開了車內(nèi)的燈,瞧她臉色不對,調(diào)高了空調(diào)的溫度。

    余歡第一次覺著眼前的人不可理喻,她氣到更咽:“說起來也是我沒能如你的意,去跳了舞;歸根結底是我錯了,你干嘛去難為人家……”

    祁北楊叫她:“桑桑。”

    余歡憋著氣,要去搶奪他的手機,祁北楊哪里肯給她,她只好祈求:“對于跳芭蕾的人來講,身體是很重要的,你要是真找人欺負了他,他的下半生可就都毀了啊……”

    祁北楊卻摟住了她,伸手解開她的安全帶,聲音軟了下去:“那桑桑你哄哄我,我就放過他,成不成?”

    余歡不擅長哄人,但也懂得投其所好。

    祁北楊最好的……不就是那一口么?

    往后回想起來,余歡也覺著自己那晚許是被什么精怪附了身,迷了眼,膽子大到令她自己都驚疑。

    在無人的慌亂中,她生澀地取悅著對方,而祁北楊同她深深親吻,不忘當著她的面打過去電話,簡短而冷靜地命令:“不必教訓那小子了。”

    車廂內(nèi)空間狹窄,空調(diào)溫度開的很低,她卻流了不少的汗;祁北楊頗有些施展不開,一邊擔心她的頭會磕碰住,拿手護著,一邊在親吻著顫栗不已的她。

    ……

    后來回到祁家的時候,她無精打采的,只覺身體的全部力氣都被抽走了。

    但第二天,同她搭檔的男同學卻沒來上課。

    一周后,他來辦理了休學手續(xù),什么都沒講,只是有人瞧見,他的右腿一瘸一拐的。

    從那時候開始,余歡才清醒地認識到,祁北楊的可怕。

    兩人之間,也開始漸漸有了隔閡。

    轉眼間,新年將至。

    孟植已經(jīng)離開,雖然也想留下過年,但那邊事務積壓的多了,實在抽不出身來。孟老太爺不以為意,毫不避諱地同孟植通話,笑著說:“不枉我養(yǎng)你這么多年,也該是時候報恩了。”

    兩個人對孟植的養(yǎng)子身份毫不避諱,孟老太爺也曾當著余歡和孟植的面提起,這孟家的大部分財產(chǎn)的分割問題。

    孟植回答:“全留給桑桑,我也不過是給桑桑打工的而已。”

    余歡心驚肉跳。

    她自認為年紀尚小,看不透人心復雜,可孟植舅舅,真的是光明磊落的一個人。

    余歡也同孟老太爺一起去了趟慈濟院——說到底,如果不是當年祝華院長的好心收留,只怕余歡現(xiàn)在也未必能出落得如此出色。

    祝華院長精神還可以,同孟老太爺一起聊天。

    余歡帶了不少錢和零食過來,分發(fā)給小孩子們。

    祝嫣感冒了,鼻音很重,昏昏沉沉地倚在門框邊,同她說了回話,就回去沖藥喝了。

    余歡陪著一群小孩玩鬧了半天,忽聽得有人哭著跑過來,叫她:“桑姐姐,桑姐姐,祝梁他……祝梁他掉進湖里啦!”

    慈濟院旁邊有個未修建完善的小公園,里面有個小湖,往常夏天的時候,慈濟院的半大孩子經(jīng)常去里面釣魚釣龍蝦。祝嫣不止一次抱怨過,說這些孩子怎么也管不住,脾氣大的狠吶。

    余歡心里猛地一沉。

    現(xiàn)在寒冬臘月的,水涼刺骨,冬天的衣服又厚又吸水,祝梁那么小的孩子,如果掉進去,哪里還能有命上來?

    她慌的不行,一時間也顧不得其他的了,就往湖的方向去。

    小孩子呼啦啦一片全都跟上去了,余歡跑的快,那寒氣幾乎要刺破她的肺,冷氣刮得她臉生疼。

    遠遠地瞧見還有個慈濟院的孩子守著,瞧見余歡過去,眼淚都下來了,指著旁邊的黑色衣服,哆哆嗦嗦:“剛剛有個人解開外套就跳了下去,都一分鐘了,也不見上來……怎么辦啊,桑桑姐?”

    余歡緊繃著臉,把手機塞到那孩子手中,囑咐:“你先打電話,119和120,知道嗎?”

    小孩慌亂點頭。

    她脫掉外套,衣服浸了水,只會把人拖著往下拽。剛把外套丟在地上,就瞧見湖面上的浮冰被狠狠擊碎,繼而,一個熟悉的臉龐出現(xiàn)在冰面上。

    祁北楊。

    余歡呆愣地站在原地,瞧著祁北楊奮力把祝梁拽了上來,推到尚且堅固的那一塊冰上。

    冰是滑的,他使了點勁兒,祝梁便平平穩(wěn)穩(wěn)滑到了岸邊。

    余歡的身體比她大腦更快做出反應,近了岸邊,小心翼翼地把祝梁接了過來。

    祝梁吐了口臟水,小臉凍的隱隱有些發(fā)青,無精打采地睜開眼睛看她,想說話,張了張口,卻什么也沒說。

    祝嫣已經(jīng)匆匆趕來了,她從余歡的手里把祝梁搶過去,來不及多說什么,抱著就往慈濟院跑——

    祁北楊整個人還泡在冰水中,他一個成年人了,個子高,骨頭重,冰塊根本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只能擊碎浮冰,費力地往岸邊游。

    余歡蹲在岸邊,朝他伸出手,想要去拉他一把:“北楊叔叔,你過來。”

    祁北楊卻不動了,抬眼瞧她,啞聲說:“桑桑,你叫一聲我的名字吧,就一聲,好不好?”

    霞照市的冬天格外的冷,僅僅是沒穿外套而已,余歡覺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凍僵了,更何況他還在水里泡著。

    這樣不愛惜自己身體。

    余歡難受的要命:“北楊。”

    溫和的一聲,末尾的那個音上翹,帶著點顫抖。

    她在為自己擔心。

    祁北楊笑了,他仍沒有伸手,沒有去碰他心尖子上的桑桑。

    縱使無數(shù)個不成眠的夜中,滿腦子都是她;就算沉沉睡去,夢中也是她柔軟的臉龐,干干凈凈的發(fā)絲,他曾在夢中那樣放縱。

    如今她就在眼前,冷水刺透衣服,和著冰碴子一起,幾乎要把他整個人都凍溺在這湖中,祁北楊卻控制住了自己。

    這水不干凈,他的身上也全是淤泥;手也這樣冷,她那么嬌弱的一個人,若是因此被凍壞了,那該怎么辦。

    他溫聲說:“桑桑,我身上臟,沒法碰你。乖,聽話,去把衣服穿上。”

    我也想碰你啊桑桑。

    但不是現(xiàn)在。

    桑桑,我太冷了。

    我不想讓你和我一樣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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