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點貪歡-《重度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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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歡叫:“謝謝北楊叔叔。”
祁北楊的手搭在腿上,死死握成拳頭, 僵硬地開口:“不用這么客氣, 也就只差了八歲而已……”
哪里用的著叫叔叔!
他內(nèi)心郁結(jié)。
孟老太爺并不贊成他的態(tài)度:“八歲怎么了?我同你爺爺一年出生,不也叫他一聲‘祁叔’?輩分這種東西, 就是規(guī)矩,規(guī)矩可不能亂。”
孟老太爺這個人生平最講道義規(guī)矩, 嚴格到不行;祁北楊知道, 所以他更難受了。
他先前只了解孟老太爺同祁老爺子關(guān)系還不錯, 誰知道七拐八拐的, 竟然還有這樣的關(guān)系。
祁北楊說:“我同林定是兄弟,桑桑又是林定的堂妹——”
“誰稀罕和他們林家人扯上關(guān)系?”孟老太爺不悅了,皺眉,“咱們自個兒算自個兒的, 管他們林家人做什么。北楊啊,這些天你侄女也多虧了你照顧,以后她如果想繼續(xù)在這里讀書,也得你這個做叔叔的多照應照應了。”
你侄女,做叔叔的。
祁北楊這輩子都沒能這么憋屈過。
最終他也只是溫和地笑:“孟老先生, 您放心。”
余歡的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她擔心的是, 自己同祁北楊之間,是否還有著什么血緣關(guān)系?她不知道兩家是個什么情況, 就算是出了三代的親戚, 那也不太好。
孟老太爺?shù)氖终菩臐M是老繭, 同余歡緩聲介紹著家里的情況。
余歡才知道自己還有個舅舅, 是孟老太爺?shù)酿B(yǎng)子,戰(zhàn)友的遺孤,自小就照顧了,和親兒子沒區(qū)別。舅舅至今未婚,膝下無子,這一次祭祖也回來了,現(xiàn)在仍留在老家那邊,等安排妥了就來霞照市。
孟老太爺久不歸故國,這吃飯的地方還是祁北楊挑的,知道老人家口中,選的菜品也都貼合他老人家口味。
畢竟是認親,沒有旁人,只有三人,孟老太爺坐在主位,余歡在左,祁北楊在右。
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孟老太爺同余歡聊天,問她這些年的生活情況,未來的打算——
問到這里的時候,余歡遲疑一下,還是隱瞞了下去:“我只想好好讀完書。”
當著祁北楊的面,她沒有說自己申請交換生的事情。
孟老太爺感慨:“你母親小時候也愛跳舞,可惜她沒什么天分,也只能作為興趣愛好,你要比她要強很多。”
人上了年紀,大約真的會看淡生死,再提起孟恬的時候,孟老太爺語氣平靜,不見一絲悲慟。
余歡胃口小,吃的不多,吃了沒多少就飽了。只是瞧著老人家還在吃,她便小口小口地喝湯。
孟老太爺問:“桑桑,你有沒有交男朋友?”
余歡想了想:“交過。”
祁北楊直勾勾地盯著她。
小姑娘笑的恬靜:“后來發(fā)現(xiàn)性格不合,就和平分手了。”
孟老太爺不置可否:“我也不是什么老古板,不會做出什么棒打鴛鴦的事情來。但有你母親的前車之鑒,于情于理,你的婚姻大事,我都得參謀參謀。”
余歡乖巧說好。
——反正,她對自己的未來另一半并不抱有期待。
之前同祁北楊那段戀情已經(jīng)耗盡了她所有的少女期許,朝夕相處,日月以對。余歡不是個薄情的人,幼時收到的第一件tutu裙至今仍洗干凈收著,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一個人,一段感情。
她只想著跳好芭蕾——有好多舞者會為了熱愛的舞蹈選擇孤身一人,余歡的打算也是這樣。
直到現(xiàn)在,也未曾變過。
說到這里了,孟老太爺嚴肅地叮囑祁北楊:“霞照市是你們祁家的地界,桑桑是我這糟老頭子唯一的血脈了,你平時也注意著點,有什么野小子敢打桑桑的注意,你就照死里收拾。甭管出多大的事,別怕,有我擔著。”
孟老太爺哪里能想得到,欺負余歡最狠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祁北楊笑吟吟:“您就放心吧。”
就算孟老太爺不說什么,他也會將那些膽敢覬覦的家伙一個個收拾妥當,叫他們不敢再起一點賊心來。
比如說,那個余希。
披著偽善的皮,打著哥哥的幌子接近余歡——余歡涉世未深,看不透這羊皮下的餓狼,可他不同。
唯有男人最懂男人,余希偶爾看向余歡的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渴求。
余希如果真的是堂堂正正的,那祁北楊也沒什么好說的;但令人生厭的是,這家伙總是打著道貌岸然的幌子,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吃過飯后,孟老太爺問了余歡,愿不愿意去他那邊住上幾天。
余歡拒絕了。
她如實說,自己現(xiàn)在還要準備期末考試,部分專業(yè)老師比較嚴格,她想先心無旁騖地準備考試,其他的都放一放。
孟老太爺頗為贊同:“學業(yè)為大,你安心學習,別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分心。林家那邊你也別管,有我在,他們不敢打擾你。”
“外公,您打算在這里住多久?”
“這還不好說,”孟老太爺笑瞇瞇,“美國那邊的事務都有你舅舅打理,我現(xiàn)在是閑下來了;等桑桑考完試,我就帶桑桑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咱們爺倆好好玩玩,好不好?”
余歡笑著說了聲好。
孟老太爺果真也沒有強留她,吃過飯后便送走她;祁北楊做好了一個晚輩該有的本分,溫和禮貌到不同尋常。
余歡不由自主多瞧了他幾眼,他正微笑著同孟老太爺說話,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視線投注過來,落在她的身上。
半明半暗間,他站的筆直,身姿挺拔,如巍巍玉山。
余歡心跳驀然漏了一拍,忙轉(zhuǎn)過臉去,觀察旁側(cè)的廣告牌,看上面模糊不清的字。
……美色并不能當飯吃,光有一副好皮囊,內(nèi)里壞透了,也不頂用。
許是孟老太爺警告過了林家人,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余歡全神貫注地復習備考,再也未收到林家人的騷擾。
期間倒是又去了孟老太爺?shù)淖∷惶恕谙颊帐杏幸惶幏慨a(chǎn),聽說孟恬當年就是帶著余歡在這邊住了一段時間,也是在那時候,余歡走丟的。
或許也是這個原因,孟老太爺先前回來,從不曾踏足此地;但如今不同,余歡回來,算是失而復得,他這才又住進來。
余歡對這個房子卻毫無記憶,那些幼時的記憶,都被一場病給抽離掉了。不過她感恩自己并未轉(zhuǎn)變成腦炎,沒有被燒成一個傻子。
上天待她已經(jīng)足夠仁慈。
她也見到了自己的舅舅,孟植。
孟植比她母親年長兩歲,是個沉默溫和的中年人,他初初瞧見余歡時有些發(fā)愣,很快反應過來,微笑著問她想要喝些什么。
余歡對這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舅舅印象還不錯,概因瞧見他對待孟老太爺是真的好,飯時會提醒他不宜飲酒,也會在飯后取了熱水與藥來請老太爺服藥。
孟老太爺上了年紀,血壓有些高,別的倒沒什么問題。
余歡也放了心。
林家人且不提,孟老太爺是真心待她好,尊重她的意見,不會像林朗風那樣道德綁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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