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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點貪歡-《重度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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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北楊這才留意到,余歡的雪地靴口處,有不少雪。

    她靴筒本來就低,一路走過來,風吹了不少雪花進去;去拉小白的時候,踩進了雪窩子里,再加上剛才摔的那么一下,又灌進去不少。

    余歡的雙腳已經凍麻了,自個兒倒是不曾察覺。

    不由分說,祁北楊攔腰把她抱了起來,沉著臉,徑直就要往外走。

    蘇早愣了愣,瞧見地上的黑傘,連忙撿起來,追上去:“哎,東西掉了!”

    余歡晚飯吃的少,被他這么突然抱起來,頭暈眼花的,忍不住叫他:“你放我下來啊。”

    祁北楊固執的老毛病又犯了:“等你自己走過去,這腳指不定就廢了,你還想不想跳舞了?”

    ……哪里有那么嬌氣。

    余歡瞧出來他在發怒,又不知他在氣什么,心里面小小抱怨一聲,也沒有說出口。

    小時候,有一次捐贈來的鞋子質量差,鞋底薄,踩在地上雪往里面灌,她人小不懂,腳冷也不知道說,那樣傻乎乎穿了好久,直到腳上起了凍瘡,才被祝華院長發現。

    吃苦長大的孩子,早就習慣了這些小小的不適;只有祁北楊,才會覺著她受了了不得的委屈。

    也只有他,把她當寶貝一樣慣著。

    很快到了車旁邊,祁北楊粗暴地扯開車門,彎腰將她塞進了后駕駛座;司機打著瞌睡,被這突然的動靜嚇了一跳,什么話都不敢說,只看著祁先生陰沉著臉坐上來,重重地關上車門。

    祁北楊上來就扒掉她的鞋子,里面的絨絨早已經被雪浸濕了,襪子也濕透了,摸上去冰冰涼涼的一片。

    祁北楊心里一緊。

    她剛剛的腳,就一直在這濕透了的鞋子里面?

    余歡還未叫出口,襪子就被他冷著臉扯掉,下一秒,大手直接摸了上去。

    麻木冰涼的腳,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余歡蜷縮著身體,忍不住顫栗。

    但這還不夠,祁北楊的手被風吹的已經不夠熱了。

    祁北楊毫不猶豫地掀開自己的上衣,余歡知道他想做什么,想要把腳縮回,但被他強制性地扯住了腳腕。

    “別亂動?!?

    他沉聲說,強硬地拉著她的腳腕扯過來,貼上去,拿自己的身體給她暖冰涼的腳。

    駕駛座的司機,大氣也不敢出,只敢借著后視鏡,偷偷地瞧一眼后面。

    余歡的頭發只拿了根黑皮筋胡亂攏著,因為奔跑,找人,這個時候也松散了不少,只遮住了半張側臉,露出白瑩瑩的下巴,和小巧的一張紅唇。

    瞧起來,是個小美人。

    司機剛來沒多久,還未見過這個小姑娘,一時間有些懵。

    小美人局促不安地坐在車上,瞧起來頗有些不知所措。

    該不會是被祁先生強制帶上車的吧?

    他那向來不近女色的祁先生,現在正寒著一張臉,捉住女孩的腿,給他暖腳。

    ……說好的祁先生有潔癖呢?

    司機覺著大概是自己睡迷糊了。

    后面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司機也不敢說,車廂里十分沉悶;過了好久,才聽到女生柔柔軟軟的開口:“你掐疼我了?!?

    緊跟著,又是令司機懷疑耳朵的回答——

    祁先生聲音帶了些歉疚:“對不起?!?

    他忍不住又窺了一眼,只見祁北楊松了松手腕,仍是不肯放手,抿著唇。

    我天,祁先生該不會真的去拐了個小姑娘上來吧?

    在司機滿腦子不好想法的時候,蘇早氣喘吁吁跑了過來,扯開車門:“二哥!”

    冷風呼啦啦地灌進來。

    余歡被冷風一激,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祁北楊側臉,皺眉:“有話快說。”

    蘇早沒什么話好說的,徑直遞過來傘,言簡意賅:“傘落下了?!?

    祁北楊接過傘,垂眸一看,手指擦過傘柄上的那個“?!弊?。

    這是余歡剛剛落下的傘。

    蘇早送完傘,不敢多留,關上了車門。

    車外林定蹲在一旁抽煙,她毫不客氣地走過去,把煙從他手里奪走,斜斜地瞧著他:“再抽下去,你這肺可就爛的差不多了?!?

    隨手給他放在垃圾桶上碾滅。

    林定嘆氣:“這一件件的,搞得我頭都大了。”

    一個祁北楊就夠焦頭爛額的了,大哥又把小白接了出來——小白在療養院住了近兩年,精神狀態依舊不是很好,但有一點不錯,至少不會排斥大哥了。

    蘇早踢了下他屁股:“別擱這傷春悲秋的,干你屁事,滾回去開車,我都快凍死了?!?

    玻璃厚,車內的兩人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余歡的腳慢慢地暖了過來,有了知覺;她動彈一下,祁北楊又拉住了她的腳腕:“別動?!?

    余歡說:“我不冷了。”

    她的手也慢慢地回溫,發白的指尖也有了血色。

    祁北楊剛想強制留下她,冷不丁又想到她在雪地里說著話,這才依依不舍松開:“我送你回去。”

    襪子濕透,鞋子也是濕的,肯定不能再穿了。

    不然白給她暖了。

    余歡把腳縮回去,半坐著,只露出幾??蓯鄣哪_趾在外面,圓潤白凈。

    指尖不可避免的有繭,指甲剪得平平整整,腳趾肉呼呼,泛著可愛的粉紅色。

    祁北楊克制著自己,才沒有上去摸一把。

    和癡、漢一樣。

    余歡沒有察覺到他的心思,想要去撿襪子,被他攔了下來,啞聲重復:“不能穿了,等下我送你回家?!?

    不容拒絕的語氣。

    余歡的腳慢慢地有些發癢,她也害怕會再長凍瘡——小時候長凍瘡的陰影還未散去,鉆心的癢,疼,抹藥膏也沒有用,最可怕的還是下一年會重新長。直到祝華院長找了個土方子,一入冬就拿辣椒水給她泡腳。

    現在要是長了凍瘡,還要跳舞的話,那可就糟了。

    祁北楊報了地址,司機應了一聲,調轉車頭,轉到主路上去。

    經過一輛黑色的車,余歡往外瞧了兩眼,看不清楚。

    “小白今天傍晚又犯了病,”祁北楊解釋,“這個女孩子很可憐,我們也算是看著她長大,不可能由著她亂跑……但我沒想到,大哥會給你打電話?!?

    余歡輕輕地應了一聲。

    祁北楊又說:“我之前說過的話,都還算數?!?

    她有些困了,大腦反應遲緩,一時沒想起來,祁北楊指的是什么。

    車子進不了小區,祁北楊便將余歡抱了下來;怕她的腳冷,脫掉外套給她包著腳,司機跟在旁邊,撐著傘,拿著余歡剩余的東西。

    雪還在下,小區里大部分樓房的燈光已經熄滅了,安安靜靜;一只麻雀掠過傘頂,忽閃著翅膀直直飛了出去,抖落了不少雪花。

    一直到打開門,祁北楊才將她放了下來——

    余歡穩穩地踩在拖鞋上面,司機把東西擱在門口,出去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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