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談居筆記(二)-《朕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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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最后救下江沁性命的人,究竟是江凌還是我的阿玦。
總之那天晚上,阿玦抱住了張鐸的腿把他留在了清談居里, 之后不肯放他走, 抓著他的肩膀呼嚕呼嚕地睡了一夜, 張鐸也就沒有動筆。那道已經(jīng)用過印的詔書一直放在書案上,第二日他回宮的時候, 順手遞給了我,讓我替他燒了。
后來我托胡氏去打聽, 知道廷尉改定了江沁流刑。
再這之后江凌又來清談居找了我好幾次, 我都避著沒有見他。
但阿玦好像很喜歡江凌, 抓著我的手又是扯又是拽地鬧:“娘親, 見大哥哥……大哥哥可憐。”
我被這丫頭拽得沒有法子,只好牽著她出去。
江凌雙眼通紅地要下拜,卻被阿玦抓住了手指, “大哥哥的衣裳, 好好看。”
江凌一怔,他那日穿了鱗甲, 綁著硬質(zhì)護腕,怕傷到阿玦, 僵在那兒還真就不敢動了。
我撐著膝蓋小心地彎下腰,摸了摸阿玦的頭, 抬頭對江凌道:“不用謝我, 我什么都沒有做,要謝啊就謝這個丫頭。”
江凌聽我說完這話, 沒有詳問, 遷就著阿玦的手, 屈膝跪下。
阿玦朝后退了一步,“大哥哥,你做什么呀。”
江凌伏下身朝她叩了一首,輕聲道:“末將謝小殿下救父之恩。”
阿玦沒有聽懂,但卻被他這個動作給嚇的到了,紅著臉跑到我身后藏起來,露了半張不甘心的小臉出來,偷偷地看著他。”
“她不好意思了。”
江凌站起身,拱手道:“是末將的錯。”
我搖了搖頭道:“不是,她呆呆地養(yǎng)在我身邊,還不懂什么‘殿下’不‘殿下’的。”
江凌低頭看向阿玦,“無論如何,末將以后都會誓死護好小殿下,以報此恩。”
我還沒有出聲,那小丫頭卻鬼靈精一般地聽懂了什么似的,奶聲說了一句:“謝謝大哥哥。”
江凌一愣,臉色一下子紅了。
他在張鐸身邊,一直都是個尊卑觀念很強的人,顯然一時之間,還適應(yīng)不了阿玦的隨性。
我笑著捏了捏阿玦的臉,隨口問江凌,“江大人走后,將軍還會留在洛陽嗎?”
江凌點了點頭。
“是。陛下赦了父親,末將愿為陛下肝腦涂地。”
我有些感懷他的心念。
事實上,我和張鐸都不是世人眼中的好人,而江凌卻使“忠孝”真正地兩全了。
所以我無話可說。
但卻忍不住去想,照理他不會不知道當年江州淹城時,江沁棄城的主張。當時他自己也是江州三萬人之中的一個。然而這件事以后,我卻從來沒有在江凌口中聽到任何一句對江沁的埋怨。
“末將在知道,貴人在想什么。”
他見我一直在沉默,索性開了口,我忙笑著掩飾。
他倒是沒有在意,徑直道:“有些恨,是想有但不敢有,末將是這樣,陛下也是這樣。”
我自然明白他說的是什么事。
自從長公主自盡以后,金華殿的大門,至今也沒有開啟。
而張鐸之后身上大半的傷都是來自于那個痛苦的女人,但他從來都不說什么,該問安的時候就去問安,徐婉不進湯藥的時候,他也會去跪求。從始至終,他對這個母親都沒有什么指望,卻希望她活著,一直活著。
所以我一直很慶幸我當年自作主張地把長公主的女兒送進金華殿,不管那算不算得上安慰,至少徐婉因此活了下來,張鐸那稀薄而脆弱的親情需求,總算還有殘存著一個寄托。
我真的很愛張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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