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夏湖(二)-《朕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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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僵持, 殿外突然傳來一聲笑。
席銀手上的筆被驚落,在官紙上撇下了長長的一道。
她抬頭朝前面看去,琨華殿的殿門如同一個光洞, 雪的影子像銀刃一樣,削過張鐸的面龐。
張鐸從殿外跨入, 身后跟著的宋懷玉, 一個勁兒地沖著胡氏擺手。
胡氏忙在帷帳前伏跪下來,張鐸從胡氏身邊走過的時候,低頭看了她一眼,抬頭對席銀道:“寫完了?”
“不曾。”
張鐸跨到案后, 撩袍坐下來。胡氏仍然一聲不敢吭地跪著。
席銀看著胡氏的肩膀, 那肩頭在灌門而入的雪風里瑟瑟發抖。
無論她將才多么的儀態端正, 將她襯得像一條陋蟲,如今也像被抽去了脊梁骨,孱軟地伏在地上。
席銀不由朝張鐸看去,他正挑初一張她寫過的官紙在看, 手在玉尺旁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怪了,他明明沒有對胡氏說過一句話,看似一門心思都在自己的“陋字”上, 胡氏為何會被嚇成那個樣子呢。
“你在看什么。”
冷不防一句劈到臉上,席銀這才發覺, 他一手捏著紙,一手撐下巴,正抬頭看向她。
“沒有。”
張鐸拍了拍身邊的坐處, 嘖了一聲。
“你這個豎筆啊,是所有字骨里寫得最難看的,朕怎么教你,你都沒法把它立起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席銀發覺門前的胡氏連腰都撐不直了。
“席銀,你到底在看什么!”
“啊……我沒有,我在聽你說話。”
張鐸掃了一眼她目光所落之處。
“宋懷玉。”
“老奴在。”
“帶胡氏出去。”
胡氏聽了這句話,重重地磕了兩個頭,求道:“陛下,饒了奴……求陛下饒了奴。”
宋懷玉趕忙命人上前將她架起:“陛下已經開恩了,你怎敢失儀!還不快閉嘴。”
胡氏淚流滿面,已然聽不進去宋懷玉的話。
“不……求陛下饒了奴,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胡言了。”
張鐸看了一眼宋懷玉,冷道:“堵嘴,拖出去。”
胡氏在宋懷玉手底下做了好幾年的事,宋懷玉有心維護,此時也不敢開口,只得親自上前,用一根白綾卷勒了她的口舌,擺手命人把她拖下去。
席銀怔怔地看著胡氏瞪眼蹬腿地被人拖出琨華殿,喉嚨處不由地吞咽了好幾口。
“你還在看。”
“我……”
“看朕這里。”
他說著,狠狠地抖了抖手上的官紙,“朕剛說的,你聽是沒聽。”
席銀屈膝在張鐸身邊跪坐下來,開口卻是答非所問。
“胡宮人為什么會求饒,又為什么會怕成那個樣子。”
她的臉湊得有些近,鼻息撲面,張鐸的耳廓陡燙起來,他不著意地一旁挪了挪身,刻意冷下聲音道:“你說呢。”
席銀摁了摁眉心,當真露了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然而想了半天,似乎是想明白了,卻又無法理順一通話來表述。
“我……說不清楚,不過……”
她垂頭笑了笑,伸手將耳邊的碎發細致地挽到耳后。
“我心里很舒暢,就跟喝了雄黃酒一樣。”
她說著,笑彎了眉眼。
張鐸掃了她一眼,便將目光從新落向了手中的官紙,不肯再抬頭。
“陛下。”
“嗯。”
“我以后不會怕琨華殿的宮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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