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夏菱(三)-《朕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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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平宣閉上眼睛,仍是一言不發。
席銀走到她面前蹲下身道:“殿下,陛下準我去見兄長了?!?
張平宣肩膀一動,抬頭道:“準你去見又如何,李繼已經告訴我了,廷尉判下的罪名已經遞到他面前了,我就在這兒等著,看他何時把那殺人的令旨送過去?!?
“陛下……不會殺兄長的?!?
張平宣睜眼道:“你怎么知道?!?
席銀搖了搖頭:“若要殺,何必等到如今,鏞關的謀反之人,已經被處決完了,就剩下兄長一個人,我不懂陛下在思慮什么,陛下也沒有跟我說,但我就是覺得,兄長不會死,殿下,奴扶您起來,您不要再和陛下對峙了。”
張平宣冷笑了一聲:“席銀,即便身為奴婢,也要分是非,明黑白。你以為我跪在這里,只是為了求岑照不死嗎?”
說著,她抬起手,越過席銀朝面前的太極殿指去,“他是張家的逆子,是興慶年間的逆臣,你為了求生,跟著他我不怪你,畢竟你不曾讀過是圣賢書,也沒有受過孔孟的教化,你不懂綱常倫理,只求有人庇護,但我不同,我是張家的女兒,即便他要拿我的性命走,我也不能不顧良心,不顧祖先顏面,去享受他賜給的尊容。
席銀在她的話聲中垂了頭。
這些話對于她來說,如同巴掌拍臉。
是非向來基于立場的不同而有所差異,但孔孟之道,圣人教化,這是世人都知道的好東西,席銀的確不懂。因此面對張平宣,她有些無地自容。但她還是大著膽子,試探地開口道:
“我微不足道,字……都還不曾識全,孔孟的什么……話,我不懂,但孔孟既然是圣人,他們也不想教他們的弟子,手足相逼,父子相殘?!?
張平宣喉頭一更。
竟不知道如何去駁斥她的這一句話。
席銀抖開那件鶴羽氅,披在她身上,屈膝向她行了一個禮。
“殿下,回去吧,我會想法子,救兄長脫困的?!?
“你……”
“是啊,他是我的哥哥,我就算糊里糊涂地賠進去也是因該的,但殿下不同,殿下還要寬慰太后?!?
“你在說……”
“我知道殿下想跟我說什么,您是有氣節的女子,您不為偷生而屈節,我在您面前自慚得很,但您總不愿意看見,太后與您一樣陷入死局吧。”
她說著,扶著她的手臂,弱聲又勸道:“起來吧。殿下的心意,我會說給兄長聽的?!?
說著,她抬頭露了一個笑容:“其實,我們兄妹,本是北邙山的偷生人,也不知是得了什么眷顧,能在亂世茍全性命,兄長還能得到殿下的青睞……”
她說了一席絲毫不聞氣性的話,手上使了些勁兒,不想竟真的把張平宣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殿下回去吧,陛下只給了奴三個時辰,奴要出宮了?!?
說完,她朝她行了個禮,垂眼從張平宣身旁行了過去。
闔春門前,趙謙靠在馬背上等席銀。
已是深夜,楸木的影子布在城門下,席銀的身影輕飄飄地從門中走出來。
“陛下不是讓你在廷尉獄等嗎?”
趙謙站直身道:“殿下呢。”
席銀輕應道:“已經起身了?!?
趙謙松了一口氣:“我就擔心殿下那性子。才過來看看?!?
他說完,神色有些黯然。
席銀立在馬下朝他笑了笑:“人家是兄妹,不至于的?!?
趙謙被她這笑容緩了氣,低頭笑道:“你這興致可真治陛下那個人?!?
席銀道:“聽你稱陛下,還真有些不習慣?!?
趙謙伸手撐她上馬:“這就叫改天換代,他登了極位,我就再不能把他當兄弟,我是要替他開獎破土的能將,要受他獎給我功,怎么還能像從前那樣,來吧,帶你去廷尉獄?!?
席銀借著他的力跨上馬背,低頭問道:“兄長還好嗎?”
趙謙道:“那得看你覺得,什么算好?!?
“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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