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人們都在忙碌,凌城燕眼見著有人喊一聲:“出鍋!” 幾個挽著褲腿的赤膊大漢上前,抄起超大號的漏勺從鍋里撈起煮好的海鮮,裝進筐里,筐底是竹坯排子,筐底漏出的水順著竹排子漏到底下的排水溝,再流進后邊的溝渠之中,一筐裝滿,站在門口的大漢用一根長長的鐵鉤子搭上,順著竹排子拖出去。 門外有拖拉機等著,裝上車,突突突送去相應的場院里,晾曬到要求的程度:微脫水、半干、全干,脫水程度看貨物發往的目的地遠近確定,比較近的,微脫水即可,稍遠些就要半干;發往外地甚至外銷的,就要全干,以便保存。 小姜湊過去,也不跟人打招呼,伸手從筐子里撿了兩只一扎長的大對蝦,遞一只給凌城燕,笑嘻嘻道:“嘗嘗,他們這里的海貨最鮮。” 又很熟稔地問工人:“今天沒螃蟹啊?” 工人看也不看他,淡淡道:“啥時候了,還吃螃蟹,早噴花子了,不中吃了。” 旁邊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憨厚笑道:“螃蟹是驚蟄出,過了清明就噴花子,就吃那一季。” 小姜笑著閑聊幾句,帶著凌城燕從棚屋里出來,繞到一排相對齊整的房子,走進一件屋子,片刻,開了一張條子出來。 “走,去拿貨。” 凌城燕微微有些詫異,她都沒說要什么,怎么開的票? 很快,小姜就解了她的疑問:“這里開票只分鮮貨、半干和干貨。開了票之后,自己去曬場上挑,除了外銷貨,其他的隨便,不限品種的。” 完了,他又補充一句:“喜歡吃蝦醬、螃蟹醬他們這里也有,蝦醬隨便裝,算腌貨,螃蟹醬需要另開票,那東西稀罕些。” 凌城燕就道:“那就買點兒吧。” 她沒吃過螃蟹醬,卻吃過螃蟹。曾經的凌府中有一名專門做海貨的廚娘,最擅腌糟醉各種手法,做的醉蟹、腌蟹堪稱一絕。父親最愛就著腌蟹,聞一壺老酒,慢悠悠喝。 他們凌家雖是將門,父親人后卻并不粗魯,頗有些書生氣的小愛好,例如愛寫字,例如案上愛放一盆幽蘭,例如愛小盅品酒……到了軍中,父親自又是另一番做派。 記得她六歲那年,第一次跟哥哥偷溜到父親行營后偷看軍中宴飲,看到父親捧著大碗灌酒,都差點兒不敢認了! 想起曾經種種,凌城燕嘴角禁不住微翹,連眉眼都柔和了不少。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