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居庸關(guān)北門,身穿赤玄兩色戰(zhàn)甲的范廣扶著墻垛而立,旁邊站著的是鎮(zhèn)撫官胡同,倚著城墻而坐半身染血的奮武營兵勇。 城墻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些尸首,有瓦剌兵的,有明軍的, 但更多的,是粗布短打的百姓,被瓦剌兵攜裹上城墻當炮灰的百姓。 老謝踩著血水走上關(guān)城,嘴里罵罵咧咧的,后面是他麾下的幾個精銳夜不收,黑娃、馬駒。 “老胡,侯爺有令, 你還不去督軍,這次的繳獲不但有糧草輜重,還有不少金銀銅錢,你再不去,就被亂兵給搶干凈了。” 胡同聞言臉色一變,手臂一揮,關(guān)墻上的幾個鎮(zhèn)撫兵跟了上去,急匆匆的跟著胡同下了關(guān)墻。 老謝走到范廣身邊,語氣唏噓: “好不容易的打了勝仗,把門搶了過來,卻又不得不把人放了。” “真他娘的讓人氣悶啊!” 老謝喋喋不休的說著,語氣里滿是惱火。 “還有一百息。” 一直不吭聲的范廣突然開口說著。 說著,范廣從懷里掏出一塊抹布,仔細的擦了擦手手上的血跡,然后拿起放在一旁的腰刀,擦干了刀柄上的鮮血,然后開始擦刀刃。 老謝抬頭,看向遠處的香案, 被眾人圍著的香案上,插著一小半信香, 現(xiàn)在已經(jīng)燃燒了大半,只剩下一點點頭子了。 楊信從關(guān)墻上走過來,目光越過還在從城門內(nèi)向外撤走的瓦剌兵,語氣譏諷: “誰能想得到,咱們的皇帝陛下會被挾持著,逼咱們把虜賊放走,把這些馬上就要被咱們砍死的虜賊放走。” “八十息。” 擦拭著刀刃的范廣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信香,又說了一句。 楊信奇怪的看了一眼信香的方向,臉上的譏諷更重了: “范都督,你也不是三歲小孩了,你們家總兵更不是三歲小孩,半柱信香燃完,瓦剌人根本撤不走多少,你們總兵敢開始殺賊,也先就敢殺了皇帝。” “也先不敢。” 范廣把刀刃擦干凈,開始擦刀鞘,刀鞘是皮革硝制做成, 上面的血干涸粘結(jié),不大好擦,范廣擦的很仔細。 楊信聞言嗤之以鼻: “范都督, 你也是老軍伍,戰(zhàn)場上被刀架在脖子上,你不砍就是死哪怕是天皇老子,這刀該砍也得砍。” “那是你沒見過侯爺領(lǐng)兵。” 擦著刀鞘的范廣輕描淡寫的說著,同時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信香,又說了一句: “五十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