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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坤興的大案子是基本篤定了，心里高興。走出酒店，舒莉又問他好些問題，有些是已經(jīng)問過的。開車送她回家，一路上問個不停，言下之意最多的是這事真的能成嗎，能快點嗎？

    都開到她家小區(qū)門口了，她還有好多問題要問。李坤興拿出十足的耐心。現(xiàn)在，舒莉是他的大客戶了。

    以前接到大案，總是很興奮，甚至連那個也興奮。那時有妻子，現(xiàn)在呢？有吳夢甄。

    吳夢甄是他的什么人？戀愛對象？他心里沒這么認為。應(yīng)該是“談戀愛”對象——談?wù)効吹摹?

    問題是吳夢甄不這么想。他們有過三次。第一次，當然是他晚上喝了酒那次。他意有所欲、帶試探地找她代駕，她正在直播，直播完后聯(lián)系他，他已經(jīng)在家，她一定要來家里關(guān)心他。加上之前幾次見面的熱情，他概括承受，超級反彈，把她給做了。此時他對她的定位是情人，他想的是：她是做直播的，節(jié)目俗媚，人也是輕佻的，她對他的好不過是逢場作戲，他給她好處就是了，比如一年十萬八萬是給得起的。

    可第二次，發(fā)現(xiàn)她是要跟他戀愛。她每天發(fā)想他、思念他的信息，問寒問暖，幫他買3000元一件的體恤，開始他以為她是套路，給她打一萬元，說不懂女生要什么，讓她自己買。可她退回了，說不要錢，以后隨便看到有什么禮物，簡單的，買了給她，說只要你給的，最簡單的也是最珍貴的。還說，什么也不送，只要心里有她就行。他就想你套路還深的呢。

    第三次幽會，她明確說愛他，要跟他一生一世。李坤興一般不回應(yīng)這類話，但她此刻說到這份上，就隨便說一句你愛我什么呢？她就說開了。說就是愛你，都說愛是一種感覺，發(fā)自內(nèi)心，天生的，無法用言語表達，但我既發(fā)自內(nèi)心，又能用言語表達。我愛你聰明，幽默，有事業(yè)心，講話總能到點子上，不像我們說一大堆廢話。你說的話總讓我回去琢磨，太有道理，我要一輩子聽你的。你人又帥……

    李坤興說：“你也能說，把好詞好句都用在我身上了。”

    吳夢甄說：“我是真心，才沒有假話。不信你摸。”

    她把手他的手放到她左胸口。很酥軟很溫暖的地方。

    李坤興說：“我離過婚，脾氣不好，還有家暴呢，所以離了。”

    吳夢甄說：“不能吧。你是想嚇走我！我偏不。”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她說：“你是嫌我學歷不高沒文化，我可以學呀，你幫我。找學歷一樣高的不一定好，我的同學和熟人里，兩個高學歷的都離婚了，學歷不高的都過得蠻好。我想我會跟你過得好，只要你喜歡我，我就死心塌地聽你的。這樣兩個人不就好了嗎？”

    李坤興想，你說的是有道理，也是一種夫妻恩愛方式，問題是我對你有點天生免疫，不敏感，是指精神上。一般意義上相處還是開心的，可達不到那種深愛的程度。至于后來在一起了，可能是誤會了她的熱情與為人，以為她也是與我處情人而已。現(xiàn)在你說要與我定終身，似乎不行。

    但男人是天生的精神與肉體的二元論者，他的精神在尋找靈魂的殿堂，肉體卻等不及要離開身處的荒漠。在她的愛撫之下，他的身體完全響應(yīng)了。

    她如同荒漠中的甘泉。他引頸啜飲。

    忽然他停下，說要t子。

    她說昨天大姨媽才走，沒事。

    他還是停下，要t子。

    這次是在她家，她說我這里沒有這個。

    他說，我?guī)Я耍麓踩グ锶　?

    他再上床的時候，她背對他，身子縮成一團，像斷弦弓弩，再不能上去張弓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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