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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問為什么在地上？摔了？

    老太說：“我爬出家的，兩條腿，你們看看，你們捏捏?！弊约阂荒螅话T進(jìn)去一個(gè)洞。

    大家看了更加同情，哭的心都有。

    都說別在太陽(yáng)下地上了。抬她到陰涼下，有人早從家里拿出凳子讓她坐下。

    她又張開嘴巴，滿口無牙，說不能吃東西了，家里沒人管，巴不得她餓死。

    這一口空癟的嘴是鐵證如山的事實(shí)，人們簡(jiǎn)直義憤填膺了。

    有人通知了周志元妻子，她從麻將桌上匆匆趕來。

    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滿臉關(guān)切，并慈愛地笑，說：“媽，怎么啦，哪兒不舒服，我來叫車上醫(yī)院。”

    老太說：“別在眾人面前裝善，你什么時(shí)候管我死活？我不活了，死也要揭穿你！”

    有人說，是要上醫(yī)院的，這腿都這個(gè)樣子了。

    有人說，年紀(jì)大就不看牙了？至少也裝幾顆假牙讓吃東西，否則還不如死死掉。

    人們道路以目，鄙夷的目光。

    大媳婦已經(jīng)羞得滿臉通紅，說不是那樣的，別光聽她的。說小兒子不管女兒不管，就只有我和我男人管。

    總有人與大媳婦關(guān)系好、且又是不講原則的小市民，便替大媳婦說話，說平時(shí)看到對(duì)老人不錯(cuò)，最近情況特殊。

    老太不知哪來的力氣，“呸”地朝幫腔人吐了一口。說特殊個(gè)屁，你是誰，去過我家嗎？

    老太雙目都噴出火了。

    人們就暗暗想：這老太也不是好惹的。

    別多管了，火上澆油，燒出人命豈不是尋事？大家便逐漸散去。

    大媳婦說：“娘，你回家吧，你也鬧夠了。”

    老太說：“不關(guān)你，我死在這算了。我這日子有什么過頭?！?

    大媳婦說：“好好好，你不理我，我讓你兒子孫子來。你讓我難看算了，他們不是你的兒子孫子？何必！”

    然后放大聲量說：“別說我不管你呀?！?

    這一切，全被不遠(yuǎn)處站著的三個(gè)人看在眼里。他們假裝在交談，傾聽著背后的一舉一動(dòng)。他們臉上戴著墨鏡和口罩。疫情期間，這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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