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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他們身體半廢，沒法再做什么，大隋也可以奉養他們，這是他欠下的債。

    深深吸了一口氣，看看張武，“你也去吧，告訴程咬金那憨貨，交接的安穩些，做事別太過激，弄出什么事故！”

    到現在，他怕的也是這些兇悍的高句麗百姓，最后關頭來個玉石俱焚，和這些大隋子民同歸于盡！

    很快，一隊隊衣衫襤褸的隋軍老卒，和一群群遼東百姓，互相攙扶，慢慢挪移，走進了平壤城內，他們每個人的眼里都含著淚水，眼神復雜。

    激動，悲傷，喜悅，激動，仇恨，猶豫，所有人類的表情，在他們的眼睛里都能看到。

    多少個暗無天日的日子里，他們以為自己會和其他人一樣，實在這異國他鄉，靈魂不得長眠。

    一次次反抗，也終究被手腳上的鐐銬束縛，換來更加兇狠的報復。

    有些不安，這么久了，他們的天子來救回了他們，他們又能回到故土，見到自己的妻兒，父母，親人。

    跌跌撞撞的走進城內，早有滅北軍的將士前去攙扶，連程咬金這樣的粗人，也開始小心翼翼起來，唯恐他的粗神經，傷害到他們。

    突然，人群中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痛哭，多年的屈辱和折磨，這一刻，在自己的戰友，在大隋的黑鷹戰旗下，他們徹底的宣泄了出來。

    哭聲連成一片，此情此景，讓所有的滅北軍將士，周圍的豐州軍將士也隨之動容，不少將士悄悄抹去眼淚，又將他們扶起，走向大帳。

    那里有準備好的米粥，熱騰騰的胡餅，烙漿，和干凈的衣裳。

    一群老卒突然掙脫開身邊人的攙扶，發奮起余力，雙手狠狠摳進都城內的土里，扒出大把的泥土，看著城墻上的楊廣，雙手攥成拳頭捧起，齊聲大喊。

    “陛下！”

    響聲凄厲決絕。

    楊廣沒有回應，也沒有下城去看望他們，他無顏面對這些人。

    但他知道這些老卒的意思，這是高句麗的泥土。

    心中呢喃，“放心吧，這里，朕早晚還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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