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老者不說話,那錦衣衛百將便主動道:“此人原籍新鄭,名叫業,姬姓公孫氏,秦滅韓時,舉家遷到南陽郡避禍。” 秦墨恍然點頭,這么一說就全明白了, 確實是舊貴族無疑。 在這先秦時代,普通黔首庶民,不可能同時擁有姓和氏。 姓乃是祖先賦予,氏則五花八門,尊貴者常以封地、官爵、傳承為氏,彰顯自己的身份。 比如嬴政,他祖先姓贏,被周天子分封在趙城,因而又以趙為氏, 便是嬴姓趙氏。 當年秦國跟趙國,狗腦子都打出來了,但其實兩國國君,都是嬴姓趙氏的同族,論資排輩的話,指不定誰叫誰大爺…… 而眼前這位老者業,姬姓公孫氏,拆開來解讀,就是祖先姓姬,最早乃周天子一脈,周天子分封兄弟諸侯,韓國國君也姓姬。 而公孫這個氏,則表明他或他祖上,應該是某一代韓國國君的孫子,后便以公孫為氏,彰顯自身。 因為諸侯之子稱公子,諸侯之孫稱公孫! “我雖為舊族, 遷到南陽避亂, 便是只求茍安,愿為秦君治下之黔首,更卒徭役賦稅錢糧,亦從未缺漏。” “如此,秦君還容不下我嗎?” “既容不下我,秦君何必使我出役食我賦稅?豈非無信無義!” 公孫業見堂中眾人神色有異,卻是豁出去了,泣血斥責坐在上首的嬴政。 百官大怒:“安敢謗辱君王?!” 嬴政面色沉凝,擺手壓下百官道:“所言有理,不算謗辱。” 而后,看向公孫業漠然道:“朕稍后頒布詔令,六國舊族若無枉法亂紀,郡縣官吏不可苛待。” 公孫業一滯,怒色僵在臉上,眼中卻又落下淚水,再次伏地痛哭:“陛下啊……為何不早頒詔令……我可憐的子孫何辜啊……” 秦墨皺眉看向那錦衣百將,眼中帶著詢問。 錦衣百將立即揖手道:“此人雖是遷居南陽,卻頗善經營, 因而家業興旺。” “南陽郡守與郡尉,皆貪慕他家宅田畝,便趁他家秋收,雇人收割莊稼之際,治他意圖聚眾謀反之罪。” “此事上報朝廷后,朝廷亦有批示,準予緝拿查辦!” 此話一出,嬴政沉凝的臉色徹底黑了,怪不得這公孫業敢面刺君王。 事關謀反,肯定是需要他親自批示的。 但他這皇帝坐居深宮,根本不明情由,只是朱筆一勾,便已冤死公孫業滿門! 嬴政冷冷看向百官中的馮劫和李斯,罵道:“爾等還不出來謝罪!” “臣有罪……” “臣有罪……” 兩人趕忙起身離席,惶恐請罪。 這兩人,一個監察天下的檢察長,一個最高法大法官,事關謀反的卷宗,能出現在嬴政案頭,必由二人事先梳理查證。 可如今冤情擺在眼前,他們失職了! 秦墨上前幾步,拜道:“陛下,此事之起因,乃在國策大略,否則李廷尉和馮大夫,也斷不會疏忽大意。” 嬴政煞氣騰騰瞪了二人一眼,漠然道:“皆罰一年歲祿,再有疏忽,二罪并罰!” 二人再拜領罰,羞慚退下。 嬴政轉而看向那錦衣衛百將,問道:“堂外還有多少苦主?” 錦衣衛百將答道:“莫約百人,舊族庶民皆有。” 嬴政臉色難堪點頭:“這還只是活著的,遭滅口者不知更有多少,朕看也不用一一接見了……” 說著看向秦墨,從袖中拿出一枚虎符:“愛卿領五百甲士,即刻前往南陽郡,將郡治一應官吏緝拿,朕稍后便到。” 趙高雙手接過虎符,轉呈給秦墨。 “喏!” 秦墨領受虎符,攙起還在痛哭的公孫業,又叫上那錦衣衛百將,快步出了衙堂。 …… …… 南陽郡治設在宛縣縣城,秦墨率領五百禁衛騎兵趕到時,已經是次日晌午時分。 “君子快看,那便是宛城城墻。” 虞姬收起千里鏡,遙指遠處隱約可見的城墻,向秦墨道。 小妞乃是楚人,而南陽郡又是楚地,因為她也算頗為熟悉了! 秦墨看著遙遙在望的宛城城墻,向落后一個馬身的錦衣衛百將問道:“百將,南洋郡治的官吏人等,可知錦衣衛探查之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