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風眉宇間閃過一抹犀利之色,但也只是轉瞬即逝,旋即恢復了惡劣,居然上手扳著褚云裳的臉說道:“哦……我也知道你是誰了。” 前世他便喜歡這樣扳著她的臉,強迫她看著他。 在陶樂十三郡,兩軍數年對峙,心力交瘁之時,她偷偷策馬出營,卻看到他一人一馬在在邊境線上飲酒,見到她,將酒瓶拋過來…… “你倒是與那日在城門口有所不同,”李南風興致不減,又湊近幾分,“今日你像個美嬌娘,更討人喜歡。” 褚云裳:“……” “公主說笑了,”褚云裳躲開他的目光,“公主好眼力,城門口初次見面,竟還記得我。” “云麾將軍威名赫赫,本公主聽了好害怕。” 李南風嘴上說著害怕,整個人卻幾乎挨著褚云裳,手臂更是攬著她,指腹順著她的脖子慢慢向下,“云麾將軍……,你今日這番打扮,我還是叫你陶樂郡主吧,小郡主確定我們是初次見面?”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輕佻,褚云裳卻是渾身冷汗,一動也不敢動,因為他的指腹卻按著她的氣海,只要稍稍用力,她便會昏厥,然后溺閉在這湯池中。 湯池旖旎,樹影移墻。 就在方才,褚云裳說出口的瞬間,她便知說錯了話。 她不該強調“初次見面”。 那夜在王城殺人之時,她能通過一雙眼睛認出他,只因刻骨銘心。 他未必不能通過身影、聲音、身手以及局勢分析出那夜出現的人的身份。 褚云裳胸中風雷涌動,面上平靜無波,眉睫一動,含笑道:“云裳曾隨父出征,若彼時公主在西洲軍營中,說不定我們確實見過。” 這話算是個軟釘子,不過對李南風這種臉皮厚的人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他曬笑,換了個姿勢,將下巴擱在褚云裳肩上,指腹離開氣海,卻是不安分地把玩著她的長發,“將軍好大威風,那日在城門口見到將軍,就覺得將軍威風八面,氣吞山河。” 褚云裳:“……” 倒是第一次聽人這么形容她。 遂訕笑著往旁邊移了下,李南風連下巴都沒挪開,繼續在她耳邊吹著熱氣,“我告訴你呀,那日我在你身上聞到一股血腥味,嗯……好難聞呀,不像現在,香香的。” 這話說的實在滲人,褚云裳只能繼續躲,李南風繼續追。 褚云裳:“……” 你的惡劣我早就見識過,可沒想到你居然敢在大淵王宮輕薄……額!雖然沒有人知道你是男子,你這舉動嘛,在不知道的人眼里最多算是兩個黏人的閨中密友。 若再深究,那也只能算是西洲公主挑釁陶樂郡主。 李南風摸著褚云裳的玉肩,褚云裳躲了下,李南風不滿,“同為女子,你躲什么?” 褚云裳皮笑肉不笑,你這人真夠壞的,是男是女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嗎!你借機揩了多少姑娘的油?! “公主方才在水中做什么?”她只能沒話找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