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褚云裳陪同云氏一起用午膳。

    “這個金絲蝦卷你平素最喜歡吃，”云氏夾了一塊，褚云裳雙手端著小碟向前接過，“多謝母親。”

    又上了兩道菜，云氏放下湯勺，“聽說你命人將好些田產鋪面都給賣了？”

    “嗯，賬面不干凈，還是早點賣了的好。”

    云氏替褚云裳布菜，“你舅舅來信，說是舒兒得了風寒，要晚幾日送來。”

    “嗯，晌午劉嬤嬤來說過了。”褚云裳不知道母親究竟想說什么，她也不敢貿然開口問。

    云氏又道：“我聽說你二娘接了廖司寇家的帖子，廖家人倒是會做人，聽說了你二娘最近跟魯國舅夫人走的近，直接請國舅夫人出面說和，哼！我瀾哥兒遭受屈辱，她們倒是會做人。”

    褚云裳抬眸，“母親生氣了？其實是我，”

    “我不是因為這個。”云氏別過臉去，過了半晌才道：“我聽說你給皇后準備了禮物。”

    “皇后親賞，我禮應謝恩。”

    云氏皺眉，“你總是這么周到，可真的如此嗎？你明明知道皇上忌憚褚家與后妃走的過近，……罷了，那你為何要讓君慎去見端王，如此大張旗鼓，莫非？”

    褚云裳看著云氏，頓時了然，“事情并非母親所想的那樣，我與端王并無私交，只是皇后示好，我總的打探清楚緣由。”

    云氏見她坦蕩，也不再問了，心中反而覺得酸楚。

    正說著，褚云心忽然跑進來，見云氏在，立刻收緊步子，雙手相合，福了福身子，“大娘。”

    “出什么事了，這么慌張？”

    褚云心朝著褚云裳看了一眼，說道：“二娘約了魯國舅夫人和廖司寇夫人在富寧居喝茶，不知道哪里傳來的閑話，說是廖司寇夫人當場替魯國舅家的公子和時雨保媒。”

    云氏聽了之后沒說話，她剛剛經歷了喪夫喪子之痛，哪有心情聽這些個閑話。

    褚云心朝著褚云裳睇了個眼神，“大娘，那您慢用，我告退了。”

    褚云裳也起身告退，云氏沒有攔著，看著兩人出去，她默默嘆了口氣。心中自然明白，孩子怕她擔心，沒有在她面前說實話。

    出了風花水榭，褚云裳拉住她，“時雨沒鬧起來吧。”

    “怎么沒有，時雨聽說了這件事，不顧院子里的婆子阻攔，直接跑去富寧居，被二娘身邊的婆子攔住，這才沒沖到國舅夫人面前，不過這事傳開了。”

    褚云心噗嗤一笑，“廖司寇夫人找國舅夫人說和，沒想到時雨卻將國舅夫人給得罪了，不過二娘未必在意，因為現在有人盛傳，時雨拒婚魯國舅家的公子是因為梁王。”

    褚云裳面色平靜，梁王這下算是摘不干凈了。他與褚云裳、褚時雨三人在宮中見面的事定會被人做文章，比起褚云裳，不管是太子、端王還是梁王本人，都寧可將梁王與褚時雨扯上關系，而非褚云裳。

    太子不愿放棄褚家軍，自然不允許任何兄弟與褚云裳扯上關系，梁王為了避嫌，也只會認下與褚時雨的傳言。

    “長姐早就知道廖司寇夫人會請魯國舅夫人出面調停，早就料到時雨會鬧？”褚云心心驚，“所以利用此事牽扯出梁王也早就在長姐的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