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遇見》-《城府》
從醫院出來,顧唯一一直扶著我問長問短,“怎么會尾骨骨裂呢?你干什么了?”
她反反復復問了許多遍,天氣本來就熱的慌,她這么嘰嘰喳喳的,我聽著心煩的很,便不耐煩的回道:“問于嘉禾去。”
一句話,兩個人聽,便是兩種意思。
顧唯一聽了,終于是閉了嘴巴,而于嘉茹聽了,就不安生了,一聽是于嘉禾干的,原本走在我后面,一眨眼,就沖到了前面,毫不猶豫一拳頭砸在了于嘉禾寬厚的背脊上,劈頭就罵,“你又欺負清城!于嘉禾,你還是不是男人了!”
“你說話呀!把人整的尾骨骨折,你可真本事啊!”于嘉茹那粉拳,似是卯足了勁打在于嘉禾的身上,每一拳砸下去的時候,只見他整個人都要往前傾一下。
起初,他倒也不做聲,于嘉茹打到第四拳的時候,他猛地停下了步子,側頭看了于嘉茹一眼,倒是什么都沒說,可于嘉茹卻成了泄氣的皮球,再沒出聲,只退了下來,用力的擠走了一直跟在我身邊的顧唯一,扶住了我的手臂,撇撇嘴,自語道:“兇個屁!”
于嘉茹是個直性子,做什么事都是風風火火,不太會過腦子的人。看著她那樣子,我便忍不住笑了。
醫院里整整折騰了一天,許是我這次痛的很逼真,連顧暉都一直陪我到現在,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他上前抓住了我的手,說:“回家一塊吃個飯吧,我讓林嫂燉個骨頭湯給你補補,這些天先住家里吧,嘉禾工作忙,沒那么多功夫照顧你,家里有阿姨,這樣也好的快些?!?
我想了一下,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一直望著于嘉禾的顧唯一,微笑著點了點頭,“好啊。”
回去的時候,我跟于嘉禾同車,于嘉茹拉著顧唯一上了顧暉的車子。
我端端正正坐在副駕駛上,于嘉禾將車子開的很穩,我兩也沒什么話說,他安靜認真的開車,我也就安靜認真的坐車。
閑著也是閑著,我伸手開了廣播,瞬間車廂里便響起了孫燕姿干凈好聽的聲音。
‘聽見,冬天的離開,我在某年某月醒過來……’
很簡單的旋律,可我總也唱不好,想起有一年大三,我在網上看了選秀節目,忽然就非常想唱歌,想一出是一出,當即就拉著于嘉禾,兩個人去了ktv,要了個包間,就兩個人從下午兩點唱到晚上九點。
于嘉禾不唱歌,他只坐在沙發上聽我五音不全的吼,見著我把水喝完了,他就出去買水,見著水果吃完了,他就出去買水果,我餓了,他就出去老半天,回來給我帶回了一桶kfc全家桶。
那天,我整整唱了十遍《遇見》,可我還是會跑調。
我惱了,于嘉禾便摸摸我的頭,認真的說:“不是你的問題,是這首歌的問題?!?
到了現在,我倒是唱對了調,最愛唱的,也就最后兩句,‘我遇見你,是最美的意外,終有一天,我的謎底會揭開?!?
才唱了兩句,于嘉禾就把廣播給關了,一下子,車內又陷入了沉悶的靜默。
我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其實我們也是有美好回憶的,不是嗎?安靜的時候,也是能好好待在一塊的,不是嗎?
“晚上睡覺別平躺,改側臥。坐椅子或沙發,尾骨難免受壓,忌坐、站立、行走……”他倒豆子似得將醫生說的話,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語調平平,他的記憶力向來是好的。
我看了看手表,他花了三分鐘說完。我側著頭,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的側臉。
車子遇著紅燈停了下來,車子里真是全所未有的安靜。他這樣,莫不是在關心我吧?
“別多想,我只是不想欠你什么,免得你威脅我。”一貫的冷淡。
我收回了視線,伸手再次開了廣播,這次于嘉禾再沒有阻止,可我也沒什么心思聽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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