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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我相信你-《大叔來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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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拘留所內,程旬旬獨自坐在角落,大概她是個重犯,所以是獨立一間的。

    她低頭撥弄著指間的戒指,周圍安靜的可怕,不知道未來有什么在等著她,然而此時此刻,她的內心卻異常的平靜,一點一點的回憶著過去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好的不好的。

    當張銳霖出現在她眼前的那一刻,她就應該料到有這樣一天,人果然不能存著太壞的心思,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在時候到了,即便張肅并不是她殺的,但是她手上確實也攥了一條人命。

    所以,這大概就是她的報應,她以為她能逃離張家,然而她跑了那么多年,到頭來還是栽在了他們的手里。

    如果當年她換一種方式逃跑,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無論如何那都是一條命,一個家庭的支柱。這么長時間以來,這是程旬旬第一次后悔,當然這種后悔稍縱即逝,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腦海里。

    這個世界沒有如果,時間也不能倒流。

    如果真的有如果的話,那俞學鈞就應該娶了唐雅瓊,他們一家人現在就應該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她就應該是一個衣食無憂的千金小姐,更不會待在這拘留所里,沾上這殺人的罪名。

    戒指上的鉆石閃閃發亮,一心口不由揪了一下,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原來她離幸福從來都不是一步之遙,而是遙不可及。

    她吸了口氣,仰起頭靠在了冰冷的墻壁上,抬頭看著左上方墻角的小窗戶發呆。

    是常安出賣了她?還是說常安從來就是另有所圖?昨晚弄暈她的人,難道就是常安嗎?最想讓她不好過的人是唐義森,難道說他早就發現他們的動作,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裝出來的?這都是他布好的局,就等著她上鉤?

    程旬旬想了很久,除了唐義森她想不到其他還有誰要這樣置她于死地。所以,是不是到頭來,她還是因為唐義森而毀掉了她自己以后的人生?

    ……

    黑色的車子停在警局門口,羅杏立刻解開了安全帶,急匆匆的就下了車。

    周衍卿依舊坐在車內,神色有些暗淡。

    “五爺?”羅杏彎身略帶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羅杏你先不要著急,等律師過來,我們一起進去。”坐在副座的鄭江說道。

    羅杏想了想,便又坐回了車內,說:“也對,我們現在這么進去也做不了什么。”

    周衍卿從頭至尾沒有開口說話,只安安靜靜的坐在位置上,側頭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羅杏用余光暗暗的看了他幾眼,車內的氣氛有些沉悶,羅杏心里頭著急,又滿腦子疑問,到底還是沒忍住,問道:“五爺,你沒跟旬旬在一起嗎?”

    “沒有,從昨天她出門上班開始,我們就一直沒有碰過面。”

    “那你就沒去找她嗎?”

    “我昨晚有事。”

    羅杏擰著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臉色一冷,說:“千萬別告訴我是安盺的事。”

    鄭江聞聲,猛然回頭瞪了羅杏一眼,“羅杏,別亂說話。”

    “那就是承認了?”羅杏斜了鄭江一眼,便哼笑了一聲,說:“我還以為你真的放下了,原來是騙人的嗎?那你對旬旬那么好,真的就只是為了唐氏?”

    她回憶起安盺的種種,眉頭擰的更緊,“你千萬別告訴我,安盺都是你的棋子,那你真的是太可怕了!難道旬旬被抓,也是在你的計劃范圍內?”

    周衍卿終于有所動容,“你的想象力很豐富。”

    “那你為什么……”

    “周家出了那么多事,你真以為我每天都閑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嗎?”他轉過頭對上了羅杏的目光,說:“你是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那么愛胡思亂想的?”

    羅杏抿了唇,轉開了視線,說:“我只是覺得你這一次太反常了。”

    “有些事情該發生的遲早都要發生,就算我每天都黏在她的身邊,依舊逃脫不了,你明白嗎?有時候一個人的能力,很有限,我不是萬能的,我從來都不是無所不能的人。”他的眉宇之間深深的刻上了一個川字,羅杏能夠明顯感覺到他的自責和無力感。

    仿佛有什么東西束縛著他,讓他無力掙脫。

    “抱歉。”羅杏垂了眼簾。

    氣氛變得有些凝重,羅杏多少覺得有些尷尬和內疚,坐了一會之后,就下了車,說是要透透氣。

    周衍卿并沒有攔著。

    羅杏下了車,鄭江便回頭看了周衍卿一眼,說:“這小羅什么時候跟程旬旬關系這么好了?”

    “律師還要多久?”周衍卿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應該快到了,是姜宸聯系的人。”

    周衍卿皺眉,瞪了他一眼,說:“換一個。”

    “啊?姜宸說這個律師打這種刑事案件很厲害。”

    “我不說第二遍。”

    鄭江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并沒再多說什么,只拿出手機又重新聯系的幾個律師,打完電話之后,車內又變得十分安靜,靜的鄭江心里直打鼓。

    半晌,一輛銀白色的車子開過來,停在了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緊接著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往這邊看了一眼之后,就開始拿出手機打電話。

    偏巧,鄭江的手機就在此時響了起來。

    鄭江看了一眼,回頭看了周衍卿一眼,說:“這應該就是姜宸找的那位律師。”

    “找個理由讓他回去。”

    鄭江用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將人搪塞了過去,只見那人在車邊徘徊了一陣,就上車離開了。

    “五爺,冒昧問你一句。”

    周衍卿沒出聲,鄭江就當他是默認同意了,說:“你是不是因為丁某那件事,對姜宸有些不滿啊?”

    “沒有。”簡短兩個字,幾乎聽出情緒。

    鄭江還想說點什么,周衍卿推開門下了車,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煙點上,大概是有些心煩,抽煙的速度很快,片刻的功夫一根煙就抽完了。

    約莫二十多分鐘之后,鄭江聯系的三位律師都到了。

    羅杏把程旬旬給她說的那幾句話都跟這三位律師說了一遍,但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他們這幾個人都不太清楚,也沒法細說,只能先進去看看大致情況如何,畢竟是死了個人,不是小事。

    律師們跟警察周旋,羅杏跟著周衍卿一塊去看程旬旬。

    警察帶著程旬旬從里面出來,她的雙手被手銬銬著,頭發亂糟糟的,額頭上還有干涸的血跡,身上的衣服也皺皺巴巴的,沒有一處是干凈的,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狼狽和落魄。她按照警察的指示坐了下來,雙手放在桌面下。

    沉默了好一會,程旬旬才抬起了頭,她的臉上沒有什么血色,此時此刻,她其實笑不出來,但她還是硬擠出了一個笑容,說:“你們放心。”

    “放心什么,都這樣了還要怎么放心啊?旬旬,昨天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程旬旬側頭看了羅杏一眼,原本還想對她笑笑,但深深一想,這個時候似乎也不適合笑,說:“我也不知道。”

    “旬旬……”

    羅杏的話還沒說完,周衍卿便插了進來,說:“這些事情一會律師會來問她,你現在出去,我想跟她單獨說一會話。”

    程旬旬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咧嘴苦笑,羅杏其實還想跟程旬旬多說兩句,可周衍卿都發話了,她也不好意思插在兩人的中間。最后還是猶猶豫豫的出去。

    周衍卿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從進來到現在一直注視著她額頭上的血跡,二話不說就伸手過去,碰了一下,程旬旬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避開,但還是被他碰到了。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皺了眉頭,不由抬起了手,擋在了自己的面前,說:“別碰。”

    “受傷了也不說?”

    “說什么?我現在說的話有人會信嗎?”程旬旬淡淡一笑,說:“我從來不相信什么清者自清,更不相信……”

    后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只用苦笑帶過,嘆了口氣,說:“反正,我又輸了。唐義森是不是跑了?”

    “他跑不了。”

    “那就好。”她點了點頭。

    話音落下,兩人之間忽然就沒了話,他們之間好像忽然多了一道無形的墻,程旬旬一直摳著指間的戒指,看到他指間的戒指。

    沉默良久,程旬旬忽然開口,說:“如果我真的坐牢了,你會等我出來嗎?”

    周衍卿說:“會。”

    程旬旬噗嗤笑了一聲,打趣道:“我還以為你會抓著我的手說,我一定不會讓你坐牢。”

    “旬旬……”

    “你不用那么認真,我是開玩笑的,不管最后結果是什么,有你這個答案我就很開心了,起碼不用擔心我做了幾年牢出來,沒人要我這個有案底的人。我想我還是應該相信警察,他們會還我清白吧。”她抬起手,伸手握住了周衍卿的手,摸了摸他指間的戒指,吐了吐舌頭,說:“我是不是又給你惹大麻煩了?”

    她的眼眶微微發紅,忍了許久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是我太心急了,對不起。”

    周衍卿反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眉頭深鎖,說:“不用說對不起,我會想辦法。”

    他們談話的時間不長,很快律師就過來同程旬旬談話,程旬旬把當晚整件事情的經過,細枝末節詳細的敘述了一遍。

    因為程旬旬是重要嫌疑犯,沒辦法保釋,但經過周衍卿打點,程旬旬得以擦了個身子,換了一聲衣服,并且還找了醫生過來給她檢查了一下額頭上的傷口,做了簡單的清理和包扎。

    三位頂級的律師經過商量,各自分配了任務就散了。

    程旬旬殺人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并上了報紙,由此這件事反倒了將唐義森的事兒給蓋了下去。

    周景仰坐在辦公室內沙發上,合上了報紙,眉梢微微一挑,說:“到底還是輪到她了,我還以為他們會放過這丫頭。”

    潘昭站在一旁,迎合了一句,說:“聽說唐氏的唐義森也遭殃了。”

    “是嗎?”

    “人都跑了。”

    “唐仕宗的案子法院快判了,坐牢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唐仕賢在醫院只剩下一口氣了,他的兩個女婿在公司沒什么地位,唯獨有點能力的是那個叫什么唐雅瓊的,不過前幾天還傳出她跟唐義森的桃色新聞,現在唐義森出事了她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景仰哼笑了一聲,拿起了杯子喝了口茶,笑說:“現在唐家還剩下誰?”

    “周衍卿?”潘昭試探性的回答。

    “你說我是不是也該去看看這個兒媳婦,跟她說幾句貼心窩子的話,可別做什么糊涂的決定。”

    潘昭笑說:“你跟唐老是世交,唐老獨愛的外孫女出事兒了,你確實應該去探望一下。”

    周景仰微微的笑了笑,半晌正色道:“我讓你辦的事情,辦妥了嗎?”

    “我已經叫人調查過了,他們行事太過小心,所以……”

    他斂了笑,“所以什么?”

    “目標有三個,無法確定到底是哪一個。”潘昭說著就從記事本里拿出了三張照片,三張照片分別是不同類型的貴婦。

    周景仰擰眉,這么多年過去,他哪里會認得出來。

    “總會有露出破綻的時候。”他將照片扔在了茶幾上。

    潘昭點了一下頭,道:“還有關于香港富商注資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

    “噢?”

    “過幾天他們會親自過來考察,并簽合同。”

    周景仰正色道:“這次的合同必須簽下來,裕豐能不能過的了這一關,也要看這一次了,只能成功不許失敗。媒體那邊的消息要控制住。”

    “我明白。”

    “出去吧。”周景仰擺了擺手。

    ……

    經過警察的一番調查,很快就查到了當年的事情,并去了當地的警察局調出了檔案,經過了詳細的調查。

    這么抽絲剝繭下來,不但調出了當年唐家的綁架案件,連同張銳霖的死因都經過了詳細的調查,自然就牽扯出了唐義森這一塊。

    而當年參與綁架的錢二也主動自首,王野雖然在逃,但有錄音為證。

    但由此也可以確定了程旬旬跟張肅一家是有恩怨的,并且程旬旬還曾多次主動給予張家金錢的幫助。

    從張雪的供詞來看,張肅確實有一張長期飯票,而這個長期飯票應該就是程旬旬。

    程旬旬有殺人的動機,而且在場留下的所有指紋證據等等,都是程旬旬的。

    張肅的家也有被翻過的痕跡,本身程旬旬出現在張肅的家里,這本就是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而且她是背著張肅偷偷進的家門,就更是對她不利。

    這一切的一切,都對程旬旬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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