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你可以再小氣一點-《大叔來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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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嬋知道自己戳到了陳楠木的痛腳,這句話她從來都沒有說過,她心里清楚不該說,更不該在陳楠木的面前說,說出來不過是更狠的撕開心頭留著血的傷口,然后越撕越大,你疼我也疼。她想他一定也很后悔當初會就借著一點酒精,竟然會瘋了一般,紅著眼睛把什么都說了出來。那一刻,周嬋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很多時候她總是能在陳楠木的眼睛里看到一種壓抑的感情,并且有時候對她忽冷忽熱,好的時候好到極致,狠的時候也能在冬天當她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門外面,一站就是半夜。但他從來沒有對她動過手,就算是一個小手指都沒有動過。
那時候的周嬋也是有受虐體質,不管陳楠木是對她好,還是不好,她都照單全收。甚至于她在門口凍的瑟瑟發(fā)抖,身體都凍僵了,他一開門她便抬頭沖著他笑,猛地站起來說:“你生完氣啦。”
感情這東西是不清道不明的事兒,說不上來理由,別人都不行,就只有他可以。對著別人都無法忍受的東西,對著他仿佛臉底線都沒有了。愛到了極致時,不過是你可以虐我,但我的眼里堅決容不下任何一個別人,誰都不行。就算是虐愛,也不想出現(xiàn)中間出現(xiàn)第三個人,美其名曰拯救者。
陳楠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很冷,冷到?jīng)]有絲毫的感情,仿佛無愛也無恨,更沒有所謂的糾結。他的唇色本來就淺,這會微微抿著就變得毫無血色,片刻就低垂了眼簾轉過了身子,想要再次離開,然而身下的輪椅只挪動了一點便停了下來,雙手緊緊的捏著輪椅的輪子,指尖發(fā)白。
數(shù)秒之后猛地推動了輪椅,再度回到了周嬋的面前,冷笑了一聲,壓低聲音說:“你說的對,我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告訴了你一切,放你離開!我當初最該做的不是開車去追你,而是應該找人讓你死于意外!”
“不過你想說也沒什么,總歸我做了一件錯事,如今報應也有了,那場車禍是老天爺在告訴我,我錯的有多離譜。周嬋,其實我一點都不介意跟你同歸于盡!我從來不怕死,把所有事情告訴你之后還放你離開,我一直都覺自己該死。”
他的一字一句都砸在她的心坎上,仿佛有一把刀片在她的心里不斷攪動,攪的血肉模糊。
周嬋緊緊抿著唇,一口濁氣悶在心里無處可泄,最終只得生生將這一口氣吞下,吞回肚子里。閉上眼睛,眼里已經(jīng)有了濕意,她很努力才將眼淚逼了回去,最后深深的吸了口氣,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眶通紅。
“別碰周亞男好嗎?我求求你了,好不好?”她軟了語氣,身上的鋒芒盡退,只余下哀求。
冷風拂過,吹干了眼睛,同樣也吹涼了心。
陳楠木不說話,剛剛眼里涌起的驚濤駭浪此刻已經(jīng)慢慢平息,平息到再無波瀾,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她是我侄女!”她終是忍不住再次強調了一遍,姑侄同享一個男人,她心里不過去!先不說陳楠木是不是故意,這終究是一場孽緣,趁著還沒開始,就趕緊結束!徹底的結束!
他依舊不說話,周嬋的嘴角顫動,又說了一遍,“她是我侄女。”這一次沒有先前那次激動,聲音微微顫動著,仿佛帶著哭腔,只一會便又再次說了一遍,“周亞男是我的侄女,你放過她,啊?”
“你究竟在意的是什么?周嬋。”陳楠木眼眸動了動,就反倒是冷靜了下來,神色緩和。
周嬋張張嘴,一時啞然。他冷笑了一聲,說:“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若想摻和進來可以,不過你別妄想我會手下留情。沒有情,也不會有情。”
話音落下,周亞男的聲音忽然就橫插了進來,語氣輕松帶著笑意,說:“你們怎么出來了。”
周嬋幾乎來不及收起臉上的表情,有些慌亂的轉過了頭,用最快的速度收斂起了情緒,轉過頭看向了周亞男說:“是啊,出來聊聊天,里頭太吵,外頭清凈方便說話。好了,我跟你一塊去分東西。”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去,打算拉著周亞男進教室,誰知她進手里其中兩只袋子遞給了她,說:“姑媽你先進去,我一會就來。”
周嬋頓了頓,看了一眼她遞過來的袋子,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伸手接了過來,默了一直,抬眸看向周亞男的時候,竟沖著她眨了一下眼睛,某種信息從她熠熠生輝的眼睛里傳過來。周嬋看的很明白,那眼神是多么熟悉,又多么讓人心痛難耐。她咬了咬牙,暗暗吸了口氣,才點了點頭,說了聲‘好’就先一步進去了。走進教室之前,終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是了,她最最在意的是他們要在一起,更在意陳楠木要跟別人在一起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就算最后的結局是一樣的,但她也希望受折磨的是他們兩人而已,不要再有其他人,這像是一種變態(tài)的占有,希望自己在他的心里永遠是一個特別的存在,這樣就算不在一起,就算是一種折磨,她也心甘情愿的,因為那是她一個人的,獨獨屬于她一個人的。
她緊緊的捏著紙袋,心里頭的滋味讓他喉嚨口發(fā)苦。這時周衍卿的電話打了過來,打斷了她的思緒,也將她拉回了現(xiàn)實。周亞男回頭看她的前一刻,她已經(jīng)轉身進了教室,所幸沒有看到她滿臉猙獰的樣子。
“喂。”
她的聲音大概是有太過于明顯的異樣,她只說了一個字,周衍卿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他并不多問,因為問了也白問,只要她不愿意說,誰都撬不開她的嘴巴,周衍卿問:“航班信息看見了嗎?”
“看見了。”周嬋將手里的袋子隨意的放在了矮桌上。
“你現(xiàn)在在哪兒,走之前我總要請你吃頓飯。好不容易來一趟,匆匆來又匆匆走,你不覺得累我看著都覺得累。這欒城到底有什么讓你害怕的東西,來的那么小心翼翼,走的又那么匆匆忙忙,那東西會吃人嗎?”周衍卿說的半真半假。
周嬋靜默了一會,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他后面類似于玩笑的話,說:“我在福利院,你過來接我吧。”
“福利院?你好端端去福利院做什么?”
“你問那么多干什么,到門口了給我打個電話,我自己出來。”周嬋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她低眸便看到了一個半大的孩子,不知什么時候湊到了她的身邊,正不停的張望著袋子里的東西,大約是感覺到頭頂上的聲音戛然而止,小身子往后退了一點,緩緩抬頭看了周嬋一眼,是個女孩子卻剪了一個男人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干凈而又純粹,眼里是毫不掩飾的渴望,渴望著袋子里散發(fā)著香味的東西。
她問:“姐姐,這是什么?好香。”
這是周亞男專門去烘焙店買來的一些點心和小蛋糕,她買了許多,應該夠分。周嬋拉過了一把小椅子坐了下來,從袋子里拿出了一個精致的小蛋糕遞給了她,說:“拿去吃吧,記得跟自己的小伙伴分享。”
小女孩的臉上頓時就揚起了燦爛的笑,伸手接了過去,像是拿到了什么寶貝東西一樣,那雙大眼睛閃閃發(fā)著光,有難以掩飾的喜悅從眼睛里流露出來。她晃了晃腦袋,說:“小白一定會高興的。”
周嬋不知道這個小白是誰,但看小女孩的眼神,應該是對她來說一個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可以分食一塊蛋糕。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周嬋卻覺得這個小女孩可能會把整塊蛋糕都給那個叫做小白的孩子。
周嬋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抱著蛋糕像是生怕被人搶去似得,用另一只手牢牢的遮掩住蛋糕的身子,烏溜溜的眼珠子不停往四周看,像是在強做鎮(zhèn)定。片刻,大概是覺得沒有人注意她,便一溜煙跑出了教室后門,模樣甚是有趣。周嬋坐了片刻,忽然萌生了一種好奇心,站了起來跟著那小女孩走了出去。
大概是想看看自己的第六感準不準,或者說是想轉移注意力,又或者只是給自己找個借口走出教室,看看外面兩個人究竟在做什么。
周亞男看到周嬋徹底進了教室,才笑嘻嘻的走到了陳楠木的跟前蹲了下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習慣蹲著了,只要走到他的面前,她就一定不會站著,就算不說話也不會站著,就蹲在她的身邊,累了就直直腳,或者讓人拿把椅子過來。所以陳楠木看她從來不用仰頭,有時候稍稍側目就能看到她的一張笑臉,或正面或側面。
而她在他身邊的時候,仿佛時時刻刻都在笑,仿佛每天都很開心。不管什么時候他轉頭,她臉上的笑容從未落下過,好像這個世上就沒有讓她不開心的事兒。
“我今天去烘焙店看到一個小小的榴蓮蛋糕,我自己是很喜歡吃榴蓮的,聞著臭吃著甜。原本我是想偷偷留著給自己吃的,但是沒想到今天能碰到你,那就便宜你了。”她說著往四下看了看,旋即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張小桌子,說:“我們?nèi)ツ沁吅貌缓茫俊?
陳楠木這會的神色沒有絲毫的異樣,視線不在她的身上,不點頭也不搖頭,更是沒有半分回應。周亞男是習慣了,因此也沒覺得不適,站了起來彎著腰與他目光平視,說:“那我推你過去。”周亞男等了三秒,便直起了身子,將手里的袋子勾在了手腕上,走到了他的身后打算自行推著他過去。
他只要不搖頭,周亞男權當他是默認了,而且每一次他也都不排斥,慢慢的她也就大膽了起來。然而這一次,她卻碰了釘子,而且是實釘子。
她剛要推動輪椅,陳楠木卻用手緊緊握住了兩邊的輪子,周亞男一時沒察覺,又往前推了兩下之后才發(fā)現(xiàn)是他捏著輪子,頓時嚇了一跳,迅速的松開了手,結結巴巴的說:“你為什么不說話?有沒有弄傷你的手?”
她剛剛那兩下一下比一下重,而且輪椅也往前推進了一些,他的手一直這么捏著,肯定有所擦傷。她頓時有些慌了,其實她剛剛有看到他跟周嬋爭鋒相對的模樣,就遠遠的并沒有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陳楠木什么也沒說,自行操作著輪椅就走,周亞男愣愣的站在原地。
片刻,她才恍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的跟了過去,彎腰看著他,一邊走一邊說:“是不是我姑媽跟你說什么了?你別聽她的話,她……雖說她是為了我著想,但是……但是有些事情他們是不能給我做決定的。我已經(jīng)二十六歲了,再也不是小孩子了,我有權利要我自己想要的東西,跟我自己想要跟的人,我喜歡誰不喜歡誰,他們不能干涉。”
陳楠木的輪椅不停,周亞男的腳步也不停,不停的在他耳旁說著話,而他臉上沒有半分表情,周亞男更是慌張,上次他一消失就是一個多月,她對他一無所知,就知道一個名字,而她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請求母親幫她去查。她又整天待在家里只會依賴父母,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此時此刻,周亞男是多么痛恨自己的無能和軟弱。終于她一咬牙,手指伸入輪子內(nèi)。隨著她低低的一聲尖叫,陳楠木身下的輪子終于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終于有了變化。他微微瞠目,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半晌一句話都沒說。
周亞男低著頭,被夾傷的兩根手指抵在唇上,輕輕的吹啊吹的,眉心微微的蹙著,臉上竟也掛了一絲慍怒。她撇撇嘴,忽然腦回路一轉,歪頭瞪圓了眼睛,說:“你不會是因為不喜歡榴蓮蛋糕,才這么火急火燎的打算逃走吧?”
她的模樣看起來很認真,一雙干凈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他,才短短幾秒,竟連剛剛的那一點怒意都消失了,兩根手指明明被夾的通紅,應該會很痛,她卻只是皺皺眉,這會連眉頭都不皺了。陳楠木看著她的眼睛,片刻就轉開了視線,薄唇緊抿,眉頭微微的蹙了蹙。
周亞男正想靠近一點的時候,他忽然猝不及防的伸手過來握住了她的手,他的雙手修長而又干凈好看,食指和拇指輕輕的捏住了她兩根紅軸的手,又輕微的摁了一下,然后抬眸看她,問:“疼不疼?”
他的語氣帶著一次責備,仿佛是在責備她的魯莽傷害了自己。
周亞男一張臉上寫滿了驚訝二字,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愣愣的看著他。
“我在問你話。”陳楠木看著她呆住的樣子,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啊?你問我什么?”她呆呆的,眨巴著眼睛反問。
他斜了她一眼,說:“看來你不疼。”說完,他就松開了手。
然而,指尖才剛離開她的手指,周亞男卻忽然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將他的手緊緊的攥在手心里,笑嘻嘻的說:“疼,好疼。”
“那就去醫(yī)院,拍個片子。我給你醫(yī)藥費。”陳楠木倒是沒有掙脫開她的手,只一板一眼的說。
“所以,你這是要對我負責咯?”她這是打算斷章取義。
陳楠木斜了她一眼,又側目看了看她緊緊握住自己的手,說:“骨折了我才負責,不然你就是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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