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不放心-《大叔來勢洶洶》
第(1/3)頁
小謙的哭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不知是不是程旬旬的聽覺出現(xiàn)了問題,整個宅子在這一刻安靜的詭異,竟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只余下那彈珠跳動的聲音,尤為詭異,一下又一下,直接撞擊在程旬旬的心里,疼痛感一點一點的蔓延開來。
‘啪’的一下,一顆小小的彈珠打在了她的臉上,程旬旬不由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眼睛時,那些彈珠似乎變得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朝她襲來。她仿佛能看到那些彈珠有了眼睛鼻子和嘴巴,一個一個露出了邪惡的笑容,張大了嘴巴,直直的朝她撲過來,仿佛要過來一口一口的吞掉她。
“清嫂……”她顫抖著聲音輕喚,一遍又一遍,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眼中有茫然,有無措,更有數(shù)不盡的害怕。她一遍又一遍的叫著清嫂,額頭上已經(jīng)有細細密密的汗珠冒出來,臉色即便是上了胭脂都無法遮蔽住蒼白,連嘴唇都沒了血色。
“清嫂!”這最后一聲她喊的撕心裂肺,可仍然沒有人回應她,整個宅子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她躺在地上,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她,任由她在這里自生自滅,沒人過來拉她一把,沒有人愿意拉她一把,誰都盼著她死。
對!誰都盼著她去死,她若是死了,他們所有人都會高興,都會暢快。她側(cè)了一下身,微微一動就覺得疼,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在疼,但就是疼,好疼。她仰頭看著設計精美的吊頂,眼眸微動,這時她忽然眼睛一瞪,緩緩抬手覆上了隆起的肚子,嘴唇微動,她終于知道哪里疼了,是肚子疼。
下身似乎有什么東西流出來,而此時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么的安靜,她這個母體發(fā)生那么大的動靜,他在里面卻沒有絲毫反應!她的雙手不停的在肚子上摸了一遍又一遍,仍然沒有半分動靜。
程旬旬皺了眉頭,眼眶微微發(fā)紅,片刻便有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緩緩滑落,她的心一沉,眼里充斥著恐懼和后怕。這一瞬間,她竟然有些喘不過氣來,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越掐越緊,使得她整張臉都憋的通紅,額頭的青筋暴起,眼里布滿了淚水,模糊了視線。
彈珠……有人要害她,是有人故意要害死她!害死她肚子里的孩子!
片刻之后,她狠狠一咬牙,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下支起了身子,并爬了起來,左腳用力的瞬間,傳來一陣刺痛,她緊咬住下唇,忍住了。一只手緊緊的捂住隆起的肚子,額頭,臉上,鼻梁上都帶著傷口。
眼淚掉了兩滴就沒再掉了,此時此刻,她臉上的表情異樣的堅定,仿若一個即將上戰(zhàn)場的戰(zhàn)士,連死都不怕。
“你一定會沒事的,我會救你,我會救你的!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她低眸看著隆起的肚子。
抬眸的瞬間,他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小謙,眼前是碎裂的花瓶,那是古董,竇蘭英的喜愛之物。小謙看著她,數(shù)秒之后好像是受到了驚訝,猛地轉(zhuǎn)身跑了。程旬旬勉強的支撐著身子站在原地,往四下看了一圈,整個屋子竟是一個人都沒有,平日里這宅子里雖然也清凈,但偶爾還是有傭人出來晃蕩一下。而她摔了這么跤,鬧出的動靜不小,怎么可能一個人都沒有。
還有小謙的保姆呢?小謙在這里,卻不見保姆,這難道不奇怪嗎!清嫂呢?為什么連清嫂都不在!
程旬旬這個時候也顧不了那么多,靠別人不如靠自己,既然她還能動,她就可以自救!隨即迅速的從包里拿出了手機,先是給周衍卿打了電話,并一步一挪的往門口走去。然,一直到電話自動掛斷,周衍卿也沒有接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心是涼的,不自覺又落了一滴眼淚,不偏不倚就落在了手機屏幕上。程旬旬瞪大眼睛,靠在墻邊,用手擦掉了屏幕上的水滴,打了120,程旬旬報上了地址,可周宅離市區(qū)那么遠,就算是最近的醫(yī)院到這里最少也要半個小時,她等不了,她不能等!一刻都等不了。
她顫抖著手,不停的反反復復的看著她寥寥無幾的通訊錄,最后將目光落在小張的名字上,這個時候她沒的選,也沒有選擇的余地,幾乎沒有猶豫,撥通了張銳霖的手機號碼。
只響了兩下,張銳霖就接起了電話,程旬旬沉著的臉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你在哪里!快告訴我,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我就在周宅,你怎么了?”張銳霖察覺到她說話的聲音有些異樣,“你在哪里?”
“馬上開車過來,我在門口等你!立刻馬上過來!”程旬旬幾乎尖叫起來,一張臉竟是扭曲起來,十分恐怖,她伸手猛地拉開了門,陽光一下射了進來,照在她的身上,初冬的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可程旬旬現(xiàn)在只覺得冷,冷的徹骨。
張銳霖的動作很快,片刻之后,車子就停在了門前。他迅速的下車過來,一把扶住了她,看著她臉上的傷口,皺了眉頭,說:“你這是怎么了?”
“你先別多問,送我去醫(yī)院,用最快的速度,如果我的孩子有什么事的話,我一定要你陪葬!”她反手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指甲一下便嵌入了他的肉里,看著他的眼神滿是狠勁。
張銳霖抿了抿唇,什么也沒說,直接就將她抱了起來,迅速的將她安置在車子后座,還替她系好了安全帶,程旬旬的臉色越來越白,張銳霖要出去的時候,她忽的抬手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說:“不要去竇蘭英給我安排的那個醫(yī)院,去別的醫(yī)院,最近的醫(yī)院,不要浪費時間在路上?!?
她的眼眶很紅,這時看著他的眼睛里,多了一絲哀求。
張銳霖輕撫了一下她凌亂的頭發(fā),說:“你放心,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會有事的?!?
程旬旬抿了抿唇,正欲開口的時候,張銳霖已經(jīng)出去了,迅速的關(guān)上了門,上了車,側(cè)過頭,又看了她一眼,隨即便迅速的啟動車子,用最快的速度駛出了周宅。
張銳霖用導航定位了最近的一家醫(yī)院,程旬旬一直都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手掌搭在肚子上,安靜的可怕。她的手慢慢往下移,片刻又慢慢的移回來,手指微微抖動,慢慢的攤開,她吸了口氣,緩緩低眸,看到指尖的血跡,她的眼眸微動,嘴唇緊抿,迅速的攥緊了手。
約莫十多分鐘之后,程旬旬便被送到了醫(yī)院,進急救室之前,她牢牢拉著張銳霖的手,說:“先別給他們電話,等我出來!一定要等我出來!”
“好。”
等他應聲,程旬旬才松開了手,被推進急救室之前,她又不放心的往外看了一眼,直到急救室的門關(guān)上,她才收回了心神,一把握住了醫(yī)生的手臂,說:“醫(yī)生,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求求你了!他對我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
“你放心,我們會盡力的,你盡量保持輕松?!?
“好好,我全聽你們的?!背萄砷_了手,眼睛睜的大大的,沒有絲毫閉上的打算,目光一直停留在身邊幾個醫(yī)生的身上。
這是其中一個醫(yī)生余光掃到她的臉,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聲溫氣的說:“放心吧,閉上眼睛休息一會,等醒來的時候,一切都好了?!?
程旬旬看了她一眼,過了好一會,她才嘗試著閉上眼睛,其實她很累,非常累,可是她不敢閉上眼睛,她怕閉上眼睛自己就會睡著,她怕一覺醒來,什么都失去了。她一定要死死的盯著,這樣才能放心。
可她又害怕盯著,她害怕眼睜睜的失去這一切,卻沒有能力去挽回,只能看著他離開自己,永遠的離開。她其實堅持了很久,只是最后抵擋不住那刺目的光線,也抵不住身體的虛弱,終究還是閉上了眼睛,漸漸模糊了知覺。
她做了個夢,她夢見了小時候的自己,蹲在馬路邊上哭,乞求著身邊的人幫助自己,期望著有人能幫助自己,帶自己回家。她相信了主動相助的阿姨,擦干了眼淚,心懷感激的跟著她上了車。
可結(jié)果呢?帶給她的是什么?
曾經(jīng)她想依靠別人逃跑,可結(jié)果呢?不過是一次次的另有所圖而已。
車子遠去,她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剛剛那個位置又站了一女人,身邊還牽著一個水靈的孩子,眼睛大大的,臉上掛著笑,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最奇怪的是那女人長著一張跟她一模一樣的臉,站在那里絕望的哭著,哭的悲慟,哭的絕望,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樣。
也許是因為她長著一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程旬旬看她哭的那么傷心,竟也跟著難過起來,緩緩的走了過去,站在她的面前,問:“你是誰?為什么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又為什么在這里哭?”
她依舊哭,越哭越傷心,那雙眼睛帶著悲傷和絕望,就這么直勾勾的看著她,看得程旬旬心里怪怪的,不自覺的轉(zhuǎn)開了目光,低頭看向了乖乖站在她身側(cè)的孩子,心下頓時一片柔和,看著他大而烏黑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小小的嘴巴,小小的鼻子,粉粉嫩嫩十分可愛。
不知怎么,程旬旬卻分辨不出這孩子究竟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好像一下失去了分辨了能力,但這孩子真的很漂亮,看著他小嘴動一動,她的心都要化開了。她不敢再去看眼前這個女人的眼睛,便彎身逗這孩子,伸出一根手指,輕點了一下他的鼻尖,笑說:“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兒沒有說話,只轉(zhuǎn)頭看了身側(cè)的人一眼,旋即又轉(zhuǎn)頭看向了程旬旬,抿了抿唇,嫩聲嫩氣的說:“媽媽。”
程旬旬一愣,他便咯咯的笑了起來,忽的身后,小小的手一把捏住了她的手,黑曜石般的眼睛閃閃發(fā)著光,又叫了一聲,“媽媽。”
這一聲‘媽媽’來的突然,可她卻一點也不驚訝,反而覺得心口像是被針狠狠扎了一下,一陣陣的刺疼傳來讓她難受。眼淚落的毫無預兆,她猛地站直了身子,搖搖頭,說:“不,我不是你媽媽,你認錯了。”
此話一出,她的眼淚落的更兇了,心里也更難受了,仿佛像是要失去什么一樣,又害怕又難受,本想掙開孩子的手,可只要稍稍動一下,她的心就會痛,很痛。只本能的握住他嫩小的手,再也不愿意放開。
“可以把他還給我嗎?”程旬旬對著眼前這個不停哭泣的女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也嚇了一跳。
女人沒有說話,卻漸漸停止了哭泣,一言不發(fā)的看著她。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程旬旬又忍不住問了一遍。
這時她卻笑了,唇角一揚,那笑容看起來是那么的單純無害,她說:“我就是你啊?!?
程旬旬皺眉,覺得荒唐,卻依舊緊緊抓著孩子的手,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仿佛忽然失聲了一樣,明明嘴巴在動,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她笑了笑,忽的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程旬旬的手,說:“好好保護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值得你相信,除了你自己。”
緊接著,她又將孩子的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手心里,“保護好孩子,這是你的孩子,只有他才是你的,永遠都不會離開你,傷害你。”
程旬旬的眼淚落了下來,緊緊的握住了孩子的手,一刻都不愿意放開,良久她又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顫抖著嗓音,問:“你是誰?”
她一勾唇,說:“大概是你最后的一絲天真吧,天真的還會相信別人,最后被害的遍體鱗傷。抱歉,差一點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通州市|
新沂市|
连南|
察哈|
洪江市|
合肥市|
镇康县|
嘉兴市|
荣昌县|
嘉善县|
会昌县|
黄梅县|
连云港市|
盐津县|
漾濞|
商河县|
蒙城县|
盐津县|
玉溪市|
定安县|
贞丰县|
澎湖县|
泗洪县|
宝坻区|
容城县|
阿克苏市|
双辽市|
万荣县|
白城市|
迁西县|
江城|
秦皇岛市|
扬州市|
堆龙德庆县|
临西县|
盐边县|
临沭县|
永昌县|
乐昌市|
瓦房店市|
板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