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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給孫女出氣很重要，可孫子的前程，也重要啊。

    看著還跪在門外的楚銳，顧老夫人趕緊對當(dāng)散財老童子的楚老夫人道：“老妹子出手倒是大方，只是，這一篤歸一篤……”

    楚老夫人嘆道：“老姐姐，您也是知道的，大郎父母自小就沒了，這些年來受小劉氏時時算計，也著實可憐。想要說個方方面面都如意的媳婦，可不容易。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五姑娘，我對五姑娘也是極滿意的。要真是因這小畜生干的混賬事，就白白放錯過了這么個孫媳婦，我都要打死他。”

    顧老夫人微微動容，到了她這樣的年紀(jì)，早就看穿了一切，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但有一個靠譜的婆母或長輩，那么人生中的十大不幸，起碼可以去掉七成。

    本來這門婚事，他們也不可能退掉，到嘴的肥肉，又豈會因沾了點灰就丟掉便宜別人呢？只要肥肉還是新鮮的，能吃下肚肯定得吃下去，管他沾不沾灰。

    但道理是這樣講，可面上還是得端著。

    “老妹子是個明事理的，我們做長輩的，倒是無所謂，可你也知道，我那五丫頭，因著楚世子，不知糟受了多少罪。”

    楚老夫人自然明白顧家人已經(jīng)消了氣，于是趕緊道：“我?guī)н@小畜生來，除了向諸位賠罪外，最主要的便是取得五姑娘的原諒。”

    顧老夫人道：“正是這個理。只是，受委屈的是五丫頭，我們倒是不好替五丫頭作主。五丫頭，楚老夫人都親自登門了，這份誠意也足夠了，你看……”

    顧拂云知道祖母的意思，凡事適而可止，別得理不饒人，讓有理變無理。

    其實，不用祖母規(guī)勸，顧拂云也知道，甭管楚銳做了多出格的事，她與楚銳的婚事已是板上釘釘，不容更改。此時發(fā)作，不過是要一個說法，要楚家一個態(tài)度。

    但楚家態(tài)度出奇的好，楚銳現(xiàn)在還跪在息宴廳外呢，面子也給得夠足了。她要是再不識好歹，得理不饒人，就顯得不會做人了。

    于是顧拂云抹了抹生生醞釀出來的淚水，小聲地道：“看在老夫人的份上，我，我也沒什么好說的。”

    多說多錯，索性不說，保持沉默。

    楚老夫人就覺得小姑娘太不容易了，又憐惜地道：“五姑娘，我知你委屈，但你也別憋在心里，老婆子給你作主。”然后中氣十足地對還跪在地外的楚銳喝道：“還不滾進來。”

    楚銳倒也乖覺，趕緊起身，進入廳堂，又跪了下來，并雙手呈上荊條：“我深知罪孽深重，不求五姑娘原諒，只求五姑娘再給我一次機會，任打任罵都成。”

    顧拂云橫眼看了他一眼，手指頭微動，這家伙越是這般，她越想咬他，踢他，怎么辦？

    顧老夫人冷道：“對我五丫頭做了這等缺德事，你以為老身不敢打你？”

    “不敢，晚輩是誠心來請罪的，還請老太太原諒，只要五姑娘肯消氣，讓晚輩做什么都成。”

    楚老夫人哼道：“顧家都是知書達理的人家，就算恨毒了你，也不可能做那粗俗之事。”

    顧遠(yuǎn)山手指頭又癢了起來，很想說：我不介意做這等粗俗之事。

    楚老夫人又道：“用不著諸位動手，周青。”

    周青小前，拿起棍子，開始擊打楚銳。

    “砰！”棒子擊在皮肉上傳來的沉悶聲響，眾人心頭極為舒坦。

    真材實料地打。

    楚家人的賠罪果然是真心實意的。

    棍子打在孫子身上，也痛在老夫人心上。但楚老夫人仍是一聲未吭，仔細(xì)觀察顧拂云。

    楚老夫人的誠意是足夠的，但心頭甭提有多郁悶了。大好的局面，全讓這混賬東西給破壞了。本以為楚顧聯(lián)姻，楚家屬于“不計前嫌”的一方，顧家只有感激的份。誰知不過半日功夫便掉了個，非但沒能掌握主動，反而還得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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