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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靜苑，今夕端來水，伺候二人梳洗。

    屋內(nèi)燃了好幾根蠟，燭燈晃動，明明滅滅。

    程慕清發(fā)現(xiàn)林珩一直在關(guān)注自己，只要自己脫離他的視線，他便會立馬跟上來。

    她想，林珩應(yīng)當(dāng)是害怕的心情還沒緩過來，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在這陪他？

    折騰一晚，程慕清其實是有些累的。于是她干脆留在這里過夜。

    可能是從前行軍時，曾因條件不允許，與一堆男人擠在一處過夜。程慕清此刻絲毫不介意與林珩同床共眠。

    床榻很大，程慕清躺在邊上，林珩睡在里側(cè)。

    氣氛莫名的和諧。

    迷迷糊糊中，程慕清突然聽到林珩的聲音——

    “我是不是，死在啟國就好了？”

    也不知他是在問她，還是在自言自語。

    “為什么啊？”程慕清轉(zhuǎn)過身，不解的看向林珩。

    “這樣，你就不會因為救我，被燙傷。這樣，你就不會嫁給我。這樣，你也不會因為與我生命相連，時時刻刻都要分心……”

    他將自己說成了一個累贅，一個負(fù)擔(dān)。

    程慕清想起后背那道因救林珩落下的傷疤，當(dāng)時她闖為救林珩，被一燃著火的梁木所砸。那一砸，也給她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疤痕。

    但事情已經(jīng)無法轉(zhuǎn)變，程慕清也從未后悔救人。

    “你既然知道我后背上的燙傷，也知道那是為了救你留下的。你便更應(yīng)該好好活著，對得起我這個疤才行啊。”程慕清笑道。

    在這幽黑的夜里，她兩眼彎彎，璀璨如星。

    “我之前便說過，我是自愿嫁給你的。既然嫁給你，不管咱倆只見有沒有這個羈絆，我都會關(guān)心你。”程慕清聲音平靜，“就像一開始，我知道你孤僻，不喜歡與人來往，我就不會來打擾你。但吃穿用住上，我每次都有囑托你院內(nèi)的小廝……哦，現(xiàn)在想想，他們應(yīng)當(dāng)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那你是不是……永遠(yuǎn)都不會離開我？”林珩問，他語氣有些快，飽含著渴望。

    “是，因為我們是夫妻。”

    “那你，不要再像從前那般拋下我了。”

    “我從前好像也沒拋棄過你吧？”程慕清一頭霧水，“不就這一次，我疏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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