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張見山看著手中的簪子,極為少見的愣了神。 她不會知道他的苦心。如今境況,娘子不能佩戴華麗的釵環,以免引人側目,于是便選了這么一支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來的木簪子。如果告訴她這是在山里撿的,恐怕她也會深信不疑。 他送她這簪子的深意,她更是不會知道。在他心中,已經認定憐兒是他今生的伴侶。她是他的發妻,他要她這輩子只為他一個人綰發。 將來,他還要帶她回冀州,讓她做張家大院的女主人。她是冀州張氏這一房的長媳,將來合族的女子屬她最為尊貴。她會為他綿延宗嗣,生上一整窩孩子,讓長房這一脈重新興旺起來。 若是冀州各府的那些長老們若是知道他帶了個小門小戶的女子回去做長房長媳,恐怕要跳起來。他不管他人怎么想,反正他只要憐兒做他的娘子。 他正在微微愣神,門外又傳來他娘子顫巍巍帶著哭腔的聲音:“見山哥哥,我進來了哦~” 她今日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整日里委屈巴巴的樣子,小臉像喝了酒一樣染著醺紅,眼睛里一層薄薄的霧氣。這會兒又像是受了什么驚嚇似的,聲音打著顫兒。 張見山就著眼前的燭火,將宋倫的來信燒了,紙灰落入臺下的銅盆里。他燒了信,便將那銅盆踢進床底下。 蘇憐端著一盆熱水,站在門外等了半天也不見開門,正要自己推門進來,門卻又開了。 張見山站在門口,淡淡笑著看著她,像是有什么好事一般。 白天她娘親給她灌輸了一堆奇奇怪怪的知識,攪得她頭暈腦脹,一見到張見山就渾身不自在。再看看人家,卻是一副眉目清明的范兒,倒顯得她做賊心虛了。 蘇憐的心慢慢放下。 她端水進屋,聞到廂房里有一股剛剛燒過什么東西的氣味,便問:“見山哥哥剛才在里面燒東西?” 這卻是他疏忽了。沒想到她這么快就來,還沒來得及開窗將燒紙的氣味吹散。 張見山笑道:“舊年的一些紙,留著沒什么用,我給燒了。” 這句話讓蘇憐起了疑心。 這年頭,紙張是稀缺物資。蘇憐進城買抄書練字的紙,一次就要花半兩銀子。這家里有多少紙她最清楚,哪會有什么用不到的紙呢? 她隨口說:“燒紙?見山哥哥不會把憐兒前些天草擬的合同給燒了吧?我就放在那兒了?!彼噶酥缸雷印? “不會。”張見山淡淡笑道,“哪里會燒憐兒的合同?!? 蘇憐放下水,回頭看著張見山,莞爾一笑。 如果他不識字,怎么會如此肯定自己燒的不是合同? 昨夜與他對談天下大事、經濟之道,她便知道了,他哪里會是什么目不識丁的鄉野村夫? 他推說都是聽里正說的,可以她蘇憐對里正大人的了解,里正哪有這般見識? 再結合傳言中他的身世,還有除夕之夜他敬酒時說的那番祝酒詞,十有八九他是多少讀過些書的。 至于他為什么要隱瞞,或許他有他的苦衷。他不說,她也不會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