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有了昨天的前車之鑒, 薛柏今天沒有一起來就鬧。他起了床,然后自己乖乖地刷牙洗漱,穿好衣服,都不用別人哄, 也不用別人催。 負責照顧他的阿姨本來都頭大了, 她沒有對付過薛柏這么難哄的小孩, 早上起來愁得要命, 生怕給薛柏穿衣服的時候他又要打著滾哭,見他這么自覺,松了一口氣之余,有一些意外, 隨口打趣道:“小少爺真棒, 都會自己穿衣服了。” 薛柏輕哼一聲, 十分不屑, 一點都不領情,“穿個衣服誰不會?又不是智障。” 那罵人的語氣和神態活靈活現, 看得出來平時沒少觀察和學習。 阿姨一噎, 默默的把他帶下樓來。 雖然薛柏看上去小小一團, 但總是會在某一方面表現出不合時宜的成熟,比如說罵人。 這就是個渾身是刺一點就炸的小祖宗, 阿姨看得明白,她覺得,除了工作的必要,還是盡量不要再招惹薛柏了。 還是小姐帶回來的三個小孩好相處點, 一個賽一個嘴甜, 還會撒嬌,從來不讓人操心。哪怕不是自己的孩子, 阿姨看那三個孩子也充滿了慈母濾鏡,忍不住和他們親近。再回頭一看撇著嘴,拽上天的薛柏,感觀就更差了。 來到用餐廳,只有薛槐和三個小孩在。薛桃一早就出門忙去了。 她是個大忙人,從來都閑不住,之前在寵物店里,一個人做兩三個人的活,一回家,就幫父母管理家中的事務。 雖然大學期間學的不是經管,但薛桃的學習能力一直都很強。哪怕現在不能接手所有事物,她就是去辦公室坐坐,當個吉祥物,薛老先生和薛老太太也是極其樂見的。 是以這段時間,很少在家中見到薛桃。 薛老先生和薛老太太打太極拳去了,起得比所有人都早,但同樣也見不著影子。 閑的也就是薛槐一個人。 他裝模作樣的拿著一張報紙閱讀,仰趟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神情十分之愜意。 薛槐也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很悠閑,很無憂無慮。他很喜歡。 若是放在之前不久,薛槐鐵定對這樣的日子無感的。 但一旦有了比較級,想想自己住橋洞的日子,想想自己身無分文的日子,想想自己要在寵物店里辛苦鏟屎,末了還拿不到一分錢的日子,薛槐覺得他要是不珍惜現在的悠閑日常,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經歷了這么多,他成長了。 人一旦悠閑,心境就會平和許多,也不容易動怒了,心寬得很。但一抬頭看到出現在門口的薛柏,薛槐笑容一僵,他的心再大,看到薛柏,還是有些別扭。 但他一個大人,也沒對小朋友做什么,只是抖了抖報紙,然后裝作沒看見他,繼續看自己的事情。 即使那報紙上的內容十分無聊,薛槐也不曾挪開目光,就是不看薛柏,眼不見,心不煩。 ……薛柏抿抿唇,忽然感覺到萬分失落。 以前他可是很受歡迎的,不過出現在哪里,總是眾人的焦點,還從來沒有這么遭受冷落過呢! 這些人,就是故意針對他的吧! 薛柏又開始生氣了。 既然他不和他說話,那他也不要和這個笨蛋哥哥說話,他以為他是什么人。 薛柏把目光挪向其他三個小孩…… 薛澄澄手里拿著一本手掌大的推理猜謎書看,嘴里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說什么,一副陷入忘我境地的樣子,還時不時抬起手指來,在空氣里寫著什么。 薛梨梨坐在椅子上,和蛋蛋小聲聊天。 蛋蛋的精神很不好,一雙眼雖然已經睜開,但還迷蒙得很。他垂頭喪腦的,仿佛在夢游。 “你怎么了蛋蛋?”薛梨梨握住他的手小聲問:“你最近好像精神都很不好哦。” 薛梨梨心中生出一個猜測,問蛋蛋,“你不會是在冬眠吧?” 薛梨梨知道,有些動物到了冬天是除了睡覺什么也不干的,在這期間,對外界基本上沒什么反應。 蛋蛋這個情況,好像差不多呢。 可是人類的幼崽是不會冬眠的呀,他要是冬眠太久,一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的。 梨梨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梨梨不要不要。 薛梨梨一臉緊張。 蛋蛋揉了揉眼睛,迷糊的看她,他昏昏糊糊,腦袋亂歪,迷迷糊糊地說道:“蛋蛋,想吃蛋殼。” 這是蛋蛋破殼之后,過的第一個冬天。他破殼的時候,如果把蛋殼吃掉,身體的營養夠了,是不會這么困的。但那蛋殼已經不能吃了,蛋蛋一直靠攝取人類的食物來維持身體的需要。到了冬天,攝入便有些不夠用了,總想睡覺。 他腦袋一歪,靠在薛梨梨的肩膀上,很快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薛梨梨低頭一看,果然蛋蛋又閉上了眼睛。 蛋殼……吃了蛋殼就不會冬眠了。 薛梨梨摸摸他的腦袋,思考著要上哪兒給他找蛋殼。 陷入沉思的薛梨梨當然也沒有把目光分給薛柏。 薛柏被一屋子的人忽視地徹底,他抓了抓自己的衣角又用腳重重踩了兩下地板,弄出了不小的聲響,但還是沒有人看他一眼。 薛柏又無力又生氣,氣哼哼來到餐桌前,看著餐桌邊的椅子,扭頭看了看那些不理他的人,更生氣了,扭回頭來,吭哧吭哧自己爬椅子。 不理他就不理他,他也不理他們。 他人小,手腳短,爬得十分艱難,啪嗒一下,就掉下來,坐在了地板上。 薛柏想起之前他在自己家里摔倒,就算不疼,媽媽也還是會立刻緊張地跑過來抱起他的,他忍不住又看向了旁邊的人,他都摔倒了,雖然這回也不疼,但是那么大聲,這下,一定有人來幫他了吧…… 沒有。 大家仍然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他都這么艱難了,居然還沒有人來幫他! 他們的心都好狠。薛柏難受壞了,癟癟嘴想掉眼淚。 之前每回摔倒,要是媽媽沒看到,他一哭,媽媽就一定會過來的。 還會幫他揍地板,說都怪地板讓他摔倒。 嚶嚶嚶想媽媽。 薛柏眼眶中涌出淚水,然而淚珠子還沒掉下來,薛柏就猛地想起來前幾次他哭,薛梨梨把他夾起來帶他滿屋子跑的場景。 她還要把他掛在陽臺上,甚至還要把他扔出去。 薛柏因為過分害怕,記憶都有些錯亂了,他甚至回憶起了莫須有的事情,他記得薛梨梨好像還對他說過,要是他再哭,就要把他掛到外面的路燈上! 薛柏一個寒顫,眼淚憋了回去,不哭了。 堅強的男子漢,不需要幫忙! 薛柏眼睛含著淚意,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扶正椅子,爬上椅子,坐好。 他又覺得這個姿勢太不顯眼,站起來,踩在椅子上,沒好氣地喊道:“吃飯,我要吃飯!怎么還不上飯?” 一聽這惡魔低吟般的催促,廚房的人立即應道:“好了好了,早餐馬上上來。” 聽到有人答他的話,薛柏心里舒服了一點,他哼了一聲,再次坐好,然后自己捏著勺子等著。 其實他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吃飯。要是吃飯的話,又該怎么吃。 薛柏記仇得很,昨天薛梨梨不讓他好過,他今天就要讓薛梨梨也不好過。 正沉思間,保姆阿姨就把早餐放桌上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