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六小姐柳心喜靜,丫鬟婆子白日里來灑掃,入夜后就只留下小吟一個貼身丫鬟伺候。 “大、大公子,”小吟從柳心房里出來,在月牙門前撞見徐寧炆,心里一緊張舌頭就打結(jié),“小、小姐她……” 大公子獨(dú)身前來, 小姐又該遭罪了。 小吟急忙讓開路。 掃了眼瑟瑟縮縮的丫鬟,以及丫鬟手里抱著的泡腳桶,徐寧炆想起來半個時辰前在陳記糧鋪,兩個監(jiān)守自盜的管事被拖下去前拽過他的衣角。 一場秋雨一場涼,底子薄弱的人,秋冬最難捱, 一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就能病上大半月。 徐寧炆一言不發(fā)折身走了,小吟拍拍心口,呼了口氣。 等徐寧炆沐浴完, 換過衣裳再過來,柳心已經(jīng)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 小吟說大哥哥來過,她這心里七上八下,自打小七平安歸來的接風(fēng)宴后大哥哥一回也沒來,這幾個月她的小日子過的很滋潤。 柳心豎起耳朵聽到腳步聲漸進(jìn),在門打開一瞬閉上眼睛。 腳步聲到了床邊,除了澡豆的清香,沒有任何熏香味道,也沒有酒味兒,說明他心情不壞。 柳心稍稍松了口氣。 徐寧炆掀開被子,傾身覆了上去,輕車熟路含住微微發(fā)涼的唇瓣。 熟悉的氣息灌滿口腔,一顆心砰砰擂動就快蹦出來,柳心僵著身子攥緊床單, 呼吸屏住了不敢輕舉妄動。 突然—— 唇瓣一痛,熱氣鉆進(jìn)耳朵, “繼續(xù)裝?” “我、我沒有。”知道徐寧炆沒耐心,柳心倏地睜開眼睛。 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 不用看見,這個人釋放的壓迫感也叫人不敢忽視。 “替我寬衣。”徐寧炆撐高身子。 柳心摸索著替他脫下外衣,又順著他的下頜一路摸到頭頂拔下發(fā)簪。 身上的束縛除去,徐寧炆頓覺困意襲來,自打聽聞望京淪陷擔(dān)心寧鈺出事,大半年來沒睡過一個好覺。 “大哥哥,我……” “進(jìn)去些。”打斷柳心的話,徐寧炆側(cè)身躺到外側(cè),往里擠了擠。 “哦。” 柳心腦子是懵的,直到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仍是懵的。 晚上來、早上來,白天也來過,回回都是來去匆匆,歇在她的床上,還是頭一回。 雨一夜未停,越下越急。 柳心一夜未眠,睜著眼睛看了徐寧炆一整夜,從黑茫茫一片,到能瞧見模糊的面部輪廓。 她生來就在地獄, 在地獄里度過九年暗無天日的日子,終于等來一束光將她帶到人間。 大哥哥徐寧炆就是那束光, 也是她的人間。 以為此后一生都是好日子, 卻又在最幸福的時刻跌回地獄。 她不知道去年除夕前在大哥哥身上發(fā)生過什么,卻知道去年除夕夜是她最快樂最甜蜜的時刻,也是最灰暗最絕望的時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