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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遠處的公路上傳來一聲長長的鳴笛。

    大伙兒站在路邊，扭頭看去。

    一輛公交車從道路的另外一頭駛來，它的車頭燈已經壞掉了一個，車身上斑斑駁駁，盡是風沙腐蝕的痕跡。

    顧毅甚至覺得，這車再過三個月就該去修理廠報廢了。

    吱——

    公交車停在了站臺上，司機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褪色的藍色制服。

    “上車吧！”

    司機的聲音中氣十足。

    妮露咧嘴一笑，當先扛著背包上車，“走吧，我們上車。”

    顧毅三人跟在妮露身后走上車，妮露掏出錢包，直接買了四人的車票。司機和售票員都和妮露親切地打招呼，看樣子她就是這趟公交的熟客。

    董子健走了上去，點頭道謝。

    妮露大方地擺擺手，在靠窗子的位置坐了下來。

    顧毅和郝運并排坐在一起，董子健則坐在了他們的后座。

    顧毅在車內掃視一圈。

    坐在最前方的是公車的售票員，她人到中年，身材發福，一直在和司機聊天。看兩人聊天的樣子，應該是一對夫妻。

    坐在最后方的是三個男人。正中間的是三人的大哥，他腳下踩著一個黑色的行動挎包，另外兩個小弟神色淡漠，總是不停往外看風景。

    顧毅挑著眉毛，看向大哥的腰間，那里似乎有一個手槍的輪廓。

    大哥感受到了顧毅的注視，他趕緊用大衣遮住了腰部，不屑地看了一眼顧毅。

    “有意思。”

    顧毅撇撇嘴，扭頭看向董子健。

    這小子倒是沒有一點緊張感，正在與后座的小姑娘搭訕。

    那是一個長相極為普通的女生，扎著一個簡單的馬尾辮，露出了大腦殼兒。

    她身上的衣服沾滿了灰塵，帽子灰不溜秋，已經看不清本來的顏色和花紋。

    這姑娘正好坐在董子健的身后，始終埋著頭看著一本的雜志。

    “你對歷史很感興趣嗎？”

    “啊？”姑娘抬起頭，茫然地看著董子健，“你在和我說話？”

    董子健點了點頭，指著姑娘手里的雜志說道：“甲骨文雜志，在我以前教書的時候，我也喜歡看。上面有很多專業的歷史學者發表文章。”

    “是呀，這真可惜。原來這本雜志是月刊，現在已經變成半年刊了。”

    “人文科學現在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

    “可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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