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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年，諸神在天上殺了一名女子。

    后來，猴子一棍子掃了諸神所扶持的天庭。

    “世間事，如是因果，怪不得誰！”佛祖低眉，“當(dāng)初你在山上，小僧一指點(diǎn)你出世，便不希望你化作漫天碎石。”

    啪！

    酒灑了，猴子瞪著眼睛，怒？怒不可歇，悲，卻不知從何而來。

    這和尚，當(dāng)初在十萬八千里佛土盡頭便曾問。

    “我救你一命，也放棄一命，你可殺我，小僧絕不會(huì)有半點(diǎn)皺眉。”

    猴子差點(diǎn)搗毀了十萬八千里佛土，淚流衣衫，悲涼望蒼天。最后，他的棍子在這大和尚慈悲的臉前停下。

    怪不得誰，大和尚只是想救他。

    可是，大和尚知道，他是想死的，和那女子一起死在諸神手下也好，化作漫天碎石也罷。

    “世間如愿事十之一二，都是陳年往事，何苦來哉。”李耳低吟著，這猴子恨了大和尚不知多少年，卻也活了多少年。

    李耳至今還有一句話沒有與這猴子說。

    當(dāng)初，那女子跪在兜率宮前三千六百五十個(gè)日月，他都沒有許下這件事。

    因?yàn)槔疃溃镒尤羰沁€活著，還不如死了。

    不過，那女子在佛門凈土前走了一遭，沒有下跪，大和尚便答應(yīng)了。

    大和尚也知道，即便心死，活著的人，至少比死去的好。至少，還有一名女童，在等待著他。

    女子沒了，猴子還有一個(gè)女兒。

    “給他一杯，算我請的！”猴子低頭。

    他嘴角在笑，卻比起哭還要蒼涼億萬倍。

    猴子何曾不知道，當(dāng)初那名被自己視為比生命還重的女子曾在兜率宮跪十年，在佛門凈土前走了一遭？也正因?yàn)槿绱耍欧挪幌隆?

    “霞，當(dāng)年和尚點(diǎn)了兩指。一個(gè)是我，補(bǔ)天神石，一個(gè)是你，日月生花。”

    “你死了，不想牽累老孫，老孫知道。”

    “老孫這這一輩子，無懼神仙魔佛，不理生死輪回。”

    “天地生養(yǎng)我，我亦無懼于天地。”

    “那一次，我卻懂得了何為畏懼。”

    “所以，辛那小子請我去伐神，我去了！”

    “一百零八位諸神，被封了一百零二位，余下有六。唯一死的，便是殺你的那尊！”

    “殺了又如何？你回不來了，只讓俺老孫在這天地間漂泊。”

    “俺老孫甚至不敢死，因?yàn)橐凰溃憔桶姿懒耍蠈O就是負(fù)了你！”

    “你因俺老孫而死，俺老孫天不怕地不怕，卻就怕負(fù)你。”

    “所以老孫發(fā)了誓，這世間神鬼妖魔佛人六道，天地輪回生死時(shí)空四則都不可讓老孫死。”

    “誰讓老孫死，老孫便殺誰，直至，天上再無諸神。”

    小道士，大和尚，再加上他這一只猴子，喝著酒，不知不覺，卻都喝出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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