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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夏都做好了容若質問的準備，也知道那些人把兩人關在一起的目的，說不定這會兒就有人在暗中竊聽。

    可是容若開口說的卻是這句話，她眼底有著詫異。

    “去年臘月，太子妃忽然滑胎，藺妃嫁禍小姐，使得小姐被折磨了一個晚上，還落下了寒疾，至今未愈。”

    容若就著木頭牢房邊盤腿坐下，周圍都是枯草，饒是這間算干凈，還是充斥了難聞的味道，她倒是不以為意，無聲的笑笑，仿佛兩個人坐在福善茶樓里喝茶聊天。

    “也在這個牢房里，月桂問過我一個問題。”

    半夏看過去，不知道容若要說什么。

    “她問我，為何待她和你不同。”容若對上半夏的視線，黑眸清然，里頭純粹的毫無雜質，“我當時是這么說的……”

    “你們三人之中，我視半夏為姐妹，信任綠雀的能力，而我可以接受你在立場之內的決定，只要不逾越我的底線。”

    “相信綠雀，在于她所信奉的理念，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原則，而你呢，若是哪一天，明玥宮和我之間發生沖突，待到生死存亡之際，只留其一，輪到你來選擇，你會如何？”

    曾經牢房里的對話，不過現在其中一個角色換了，容若眸色轉深，嘴角的笑容不變，只看著半夏。

    半夏心中咯噔一下，這句話與其說是問月桂，實際上根本就是在問她。

    努了努嘴，抱膝的手指頭蜷縮起來，眼眸往旁邊轉開，避開了容若的視線，“幸好不是去歲臘月，否則小姐的舊疾該犯了。”

    容若收回視線，手指拍開身上落的雜草，“在麻風村的時候，我曾經跟你說過，外面的天空廣袤，哪是那一方天地可拘泥。”

    兩個人說著話，卻對不上話，半夏沉默了一瞬，道：“待得大暑來臨，讓月桂煲上一碗羊肉菌菇湯，里頭再放上那只千年人參。”

    “人都說冬補三九，夏補三伏，小姐現在年輕，若是不好好將養著，年紀大了，許是要受罪。”

    “之前小姐做藥的時候，靜王府的庫房鑰匙給了小姐，奴婢去清點過，一應貴重的都放在一層，二三層都是些貴重藥材。”

    “最珍貴的要數一支血玉靈芝，聽說還是當年云漫夫人出嫁的陪嫁品，東嶺國雖然是島國，但是有一座島名曰焰火山，上面產的靈芝天下罕見，不過百年才得一株，異常珍貴。”

    “奴婢認為做藥浪費了，小姐偶爾也想著自己一下，雖然到小姐手里的藥材多，可是……”

    半夏本是絮絮叨叨的人，可是在大殿中見到的時候，她滿臉冷厲，眼神狠絕，又非容若說熟悉那個。

    容若聽著聽著，眼眶一酸，伸手揉了揉眉心，把那股子燥郁壓了下去，等到眼睛不再酸澀，才抬起頭來：“現在回想一下，麻風村的山水真的很干凈，至少比京城好。”

    半夏也不說話了，她知道這一番話容若聽懂了。

    容若沒有質問半夏，也不提及什么雅善堂和怡妃太后這些，因為她知道天牢暗處，也許就有人暗中偷聽，別人想知道的，又從半夏口中問不出來，就希望借她的口。

    雖然慕北辰天天說容若蠢笨，可容若要真是這么傻，也入不了慕北辰的眼，縱然她心中有無數的疑問，可還是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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