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清茶 聽了一晚上故事-《蓄意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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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顧以為薄行簡會把她家那些被砸爛的家具電器都換成新的, 畢竟他有那么多秘書和助理,隨便打電話吩咐一句,就會有人吭哧吭哧送東西上來, 全程方便快捷,然后再雇上幾個保潔來打掃衛生, 那么她這個被‘賊’掃蕩過的家,預計一天內就能恢復原樣,但事情卻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樣。
被允許進入門內后,薄行簡先是來到臥室, 看著她那個別致的單人小床沉默了一會兒, 這才卷起袖子從衛生間接了一盆水,他先從臥室的地板開始, 把自己留下的,已經干涸的血印子一一擦干凈, 滲入地縫中的那些并不好擦,他也認認真真用刮刀清理了, 最后來到她腳邊, 把她的腳丫子拎起來,換了干凈的溫毛巾擦了擦她的腳底:“你不要光著腳亂跑了, 碎玻璃掃不干凈, 邊邊角角總會有殘留, 好歹也要穿好襪子。”
臥室的破凳子爛椅子全部都被他清理到客廳去, 那小床便成了空蕩蕩房間的唯一孤島, 薄行簡從柜子里抱了被子給她,這才關燈關門,他走出去后,手機屏幕就成了臥室唯一的光源, 殷顧拿起來看了看,才晚上十點鐘,十點鐘,還沒到十一點,他就讓她睡覺,她喜歡熬夜,她睡不著!
睡不著也要睡,電視ipad電腦都被他砸了,也沒什么娛樂的項目,第二天早上她起床上班,才發現薄行簡還在客廳里,手邊放著許多零部件配件,他正在用一種專業工具揭開電視機的屏幕,白色襯衫上全是污漬和機油,他就那么席地而坐,拿著手機查閱資料。
“這些電器你打算自己修?”殷顧挑挑眉,靠在門邊問。
這是自從昨晚之后,兩個人第一次的對話,薄行簡轉過頭來:“能修的電器我都修,有些家具砸太破了,我給你買新的,鍋碗之類的也是。”
他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殷顧也懶得再管,她就像是沒他這個人似的,索性門也敞著,晚上她下班回來,門已經關好,過了約莫十分鐘,薄行簡按了密碼自己開門進來,還是早晨的位置,他席地而坐繼續修電視。
殷顧覺得這可能是他的一種策略,一種想繼續留在她家的策略,但是管他呢?他一個高高在上的總裁,能屈尊在她這兒做維修工就已經很不錯了,至于能不能修好,那是另外的討論范疇。
兩人就這么相安無事的度過了幾天,殷顧也未必每天都能見到薄行簡,有時候她已經睡了,他才按了密碼進來,在客廳一熬一個晚上,盡量保持安靜的狀態下,他把家具破掉的邊角黏上去,把洗衣機被撤斷的排水管裝好,再把墻壁上剩余的血手印刮下來,一點一點補上新的涂料,大概過了一周的時間,整個房間才基本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最后一個嶄新的碎花碗放入碗槽后,薄行簡敲了敲殷顧的房門,雨季已經過去,空氣都變得干燥起來,晚間的風大,而且來得并無預兆,那風伴著清澈如水的月光在室內巡視一遭,又若無其事的離開,只留下窗簾撲簌簌的飄搖,和一室的冰冷。
兩個人在昏黃的燈光下對視,殷顧輕薄的睡裙已經換成了珊瑚絨的動物連體衣,她的腳縮在貓爪拖鞋中,抬手攏了下長長的頭發:“都修完了嗎?”
“是。”薄行簡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他的目光一直望到她的眼中,焦躁的抽出一支煙來,卻只是在手里拿著:“阿顧…”
殷顧當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她這個人,從來都是當機立斷的,雖然心中仍殘留著一點微小的留戀,可她知道,那只是相處久了的正常反應而已,過幾天就能恢復正常,于是她笑道:“修完了你就可以離開了,我會改掉門鎖的密碼,所以,不要再來找我,我們最好,永遠都不見。”
最后幾個字,她說得平靜而淡然,一直等男人關門走掉了,她才挨個巡視了一下嶄新的鍋碗鏟子,和看起來完好無損的電器,把電器都打開來試了一下功能,她才點點頭,貌似都是正常的狀態,這人維修電器的本領還可以。
打了個哈欠,她走近浴室嘩啦啦的洗澡,給自己敷了晚間面膜,施施然去睡覺,這一覺格外的沉,一覺起來天光已經大亮,又是個晴朗的日子。
…
星期天的時候,殷顧去訓練館找江承淮練習巴西柔術,從十多歲開始,江承淮其實就已經有意識的訓練她進行運動,但那個時候她太嬌氣,沒跑幾公里就要哇啦哇啦哭,他嫌吵得厲害,就總是揍她屁股,于是她更是地動山搖的嚎,江承淮估計在那時就覺得,小孩子真的難纏,以至于他高中畢業后就出了國。
五年前兩個人重逢,她萎靡不振喪失生的信念,江承淮又用領帶狠抽了她小腿肚子一頓,自那之后,殷顧就有些恨他,于是他就把她帶到了訓練館中,教她拳擊,教她柔術,告訴她只要她強大了,就能反過來揍他一頓,在這種信念下,殷顧漸漸就對運動產生了興趣。
但這么多年過去了,她一次都沒揍過江承淮,反倒一次次被他撂倒在墊子上,摔得身體青一塊紫一塊,在這種事情上,這男人真的很狠。
殷顧自己開車過來,在停車場停好車,她簡單了換了套運動服,而后拿出兩罐紅牛猛灌,雖然這飲料作用有限,但她還是覺得喝了以后會有勁兒一些。
巴西柔術是一種近地面的擒拿術,‘柔’就是主要的特點,和拳擊那種大開大合的攻擊與對打不同,這種運動講究活學活用,相互較量的兩個人通常像蛇似的緊緊纏繞,通常用肘部或腿部絞緊對方的脖頸,使其失去氧氣,窒息求饒。
其實比起拳擊這種以力量為優勢的運動,柔術還是更適合女子一些,所以殷顧更喜歡,她覺得在這項運動上,她是有可能戰勝江承淮的。
訓練館就在江承淮公司大樓的頂樓,四面都是落地的玻璃窗,視野通透,但也給人一種沒有遮蔽的恐慌感,彷佛隨時都會掉下去似的,恐高癥并不適合上來。
殷顧走進門時,江承淮正在跟一個皮膚黝黑的壯漢對打,不過是三個回合而已,他就給人家來了個過肩摔,那壯漢爬起來時還有點兒懵,拿起毛巾走出去了。
殷顧現在看這種打斗場面已經沒什么感覺了,她只是敷衍的拍拍手,從包里取出自己的毛巾搭在旁邊,躍躍欲試的原地跳了跳,下一秒就要摩拳擦掌上去開打了似的。
江承淮打量了一下她的穿著:“你練柔術,穿著鞋練?”
殷顧笑了笑,她當然不說她是故意穿鞋子的,就是為了纏打起來的時候,踹他臉他會更疼,剛想狡辯幾句的時候,男人已經一彎腰將她扛了起來,江承淮一只手摁著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把她的兩只鞋子拽下來扔掉,又扛到桌子跟前,給她白皙的腳丫緊緊纏了幾圈繃帶:“這樣就行了,穿鞋你自己也容易受傷,先去熱熱身吧,免得一會兒受傷。”
他剛剛洗過澡,身上的煙草味道淡了很多,是那種男士沐浴露清洌的薄荷氣息,短短的黑發還未擦干,整個人的狀態都比較溫和,較以往的嚴厲,和顏悅色很多,殷顧站在地上一邊活動肩膀和腿,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江承淮破天荒掀了掀唇角,開了句玩笑:“怎么,淮哥臉上有金子?讓你這么喜歡看?”
殷顧挑挑眉,被他的笑臉震得心頭一動,她裝作漫不經心的低下頭去,想了一會兒才問:“你今天好像很開心?”
“我這幾天心情都很不錯。”男人盯著她,慢悠悠的逐步靠近,他在故意拉進與她的距離,直到殷顧有些不自在,這才抬手拍拍她的腦袋:“不要妄圖揣測我的內心與情緒,知道了嗎?”
他這話里帶了警告的意味,殷顧卻不怕了,她如今已經長大步入社會,再不是當初那個叛逆的,需要管教的少女,他還能再往她小腿肚子上抽領帶不成?于是她笑道:“我就揣測了,怎么了?”
如今二人站在平等的位置上,她偏要在太歲頭上動土,甚至希望,能有朝一日站在他頭頂上去,她的野心從不局限于職場中,而是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年少時壓抑的久了,物極必反,眼下她的生命力無比旺盛,甚至朝著不知名的方向蔓延而去,眼下,也只是在盡力壓制著。
江承淮從不希望別人看透自己的內心,但他又偏偏是個察言觀色的高手,商場上待久了,他就像個修煉十世的老狐貍,把對方的一舉一動都收在眼底,轉瞬間便能分析出其中的用意。
看著面前這個自己稱作‘囡囡’的小女孩兒,不,她已然是個可以抵擋一面的成熟大人,江承淮的眸色漸漸深沉起來,二人就這么無聲的對視,而后靠近對方,纏打在一起。
殷顧練習柔術三年,基本都是在每周的空閑時間學習,但力量訓練卻一天都不落下,她身子靈活,擅長使用‘柔’的戰術來御敵,在外行人看來,這樣的打斗實在沒什么看點,兩個人像是瘋子似的滾來斗去,整個身子都貼在地面上,一旦一招制勝,便是長久的僵持與沉默。
而在每次的訓練中,江承淮都是讓著她的,這一點殷顧心中清楚,但她并不在乎,因為并不是她主動去要求他‘讓’,而是他主動這樣做,換句話說,是他在故意輕敵,兩個人的交戰中,最忌諱的就是輕敵。
于是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對抗,偏偏要讓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對付她,她的腳不知道踹了男人的臉多少次,江承淮終于有些怒了,大手攥著她的腳踝:“囡囡,不要得寸進尺。”
綁頭發的皮筋斷了,殷顧的長發披散下來,四面通透的落地玻璃窗同時有陽光涌入,她稍稍瞇著眼睛,面龐清秀,眸光像清澈的湖水,里面蕩漾著些許的水意,她不笑,不說話,也不動,就是在看他,面無表情的看,若有所思的看,緩緩逼近的看,呼吸悠長的看,像個勾人魂魄似的妖精的看。
如果你測試一個人是否喜歡自己,可以就這么長久的盯著他,看看他眼中有沒有你的倒影,看看他是否會忽然的低下頭去,一秒,兩秒…三十秒,周圍的氣氛都彷佛凝滯,眼睛有些許的酸澀,殷顧輕輕的眨了下眼睛,睫毛下垂的瞬間,她看到江承淮短暫的低了一下頭。
再怎么善于偽裝,終究是長著一顆肉做成心,他也有深情流露的瞬間,健壯的身軀上,有會有那么一處不為人知的軟肋,他心虛了所以才會低頭。
就利用這個瞬間,殷顧毫不猶豫的撲上去,用腿絞住了他的脖子,而后微微用力,直至他的面色因缺氧而變紅,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殷顧才挑挑眉笑了:“淮哥,這次是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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