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

    北一會議室，氣壓很低，大家都知道中午的事，也知道現在老板很生氣。

    我陪著老板到會議室時，大家都到齊了。

    “同志們，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是有事想和大家說，社會上一直認為，我們體制內的人很優秀，至少道德三觀方面，可是呢，今天發生一起事，讓我覺得我們沒資格聊這個。想必大家也都聽說了，我中午在食堂現場辦公，處理了幾個工作人員，我現在一想，還氣的牙癢癢的，我恨不得把那些人全部開除。”老板拍了下桌子。

    “現在，大家請看屏幕，我讓相關部門的人把這一周的食堂監控都調出來了，經過了剪輯，大家看看有些人的德行。”老板說完，會議處的同志播放了一段十多分鐘的剪輯畫面，畫面中不少男男女女笑著端著飯盆一大盆一大盆往剩菜剩飯里倒，而旁邊的監督員玩著手機裝作沒看到。

    “大家看看，在我們印象中，只有教孩子需要說，你吃飯要好好吃，不要浪費，可是這些個人呢？飄了，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吃飯可以隨便浪費了，誰也管不住自己了，只要不犯原則性錯誤就沒人怎么樣了？哈哈哈哈，好，特別好，由此可見，連這么點小事都管不住自己，還指望這些人在大是大非或者誘惑面前做什么嗎？”老板態度很強硬。

    “今天你們哪個敢和我說這件事是小事，不要管這么嚴，我就豁出去了，直接上報大首長，我認為只要對人民群眾有益處的事，就該這樣做，我們吃著納稅人的錢，用著納稅人的錢發工資，然后呢，坐在辦公室為難人，還動不動浪費，覺得自己牛，這種人一輩子都是最底層，一輩子都是最底層思想，這種人就該被開除出去，讓他們吃屁去。”老板罕見說了很多臟話粗話。

    “這些事必須重視，葉書記都已經強調多少次了，監控里面的人，全部回爐重造，那些監督員喜歡講人情嘛？這樣吧，全部送到道南最南邊的省界交界處的鄉鎮去吧！那些浪費的，葉書記已經開除一個，那其他人全部發配到最邊界鄉鎮去，不能發獎金績效，讓他們熬著。”吳婧也罕見生氣了。

    “這種小事，才是原則之中的原則，給過這些人機會，就是不聽，就是得瑟，那就讓他們為自己的得瑟買單。”仲秘書長說。

    很多人說體制內開一個人難，那只是沒遇到一身正氣較真的，不然有的是機會開掉一個人，有人說可以放狠話，之前我也說過了，說這話的人只要送到看守所待幾天，立馬老實了。

    接著其他領導紛紛表示認同老板的做法，覺得處理得好，處理得妙，還有些咬牙切齒地表示怎么不一個雷劈死他們。總之事情也就算解決了，之后的食堂，那秩序，因為誰也怕老板突擊檢查，下一個可能就是自己收拾包袱滾蛋了。

    我一直看不起有這種思想的體制人，以薅單位羊毛為高興的事，動不動自己這個牛、那個牛，吃自己的錢，就像要自己的命；花別人的錢或者單位的錢恨不得買架飛機浪，這種人很悲哀，但體制內確實有那么一些。恨不得把單位上廁所的紙都薅家里。他們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貌似也是一種快樂。

    老板發完飆后，索性問了國統部門一些數據問題，得知數據全國前列后，老板問：“真的是這樣嗎？我怎么感覺現在道南的經濟形勢沒那么樂觀呢？你們可千萬不要摻水分，這要是有水分，得到的政策支持就少，bj就不能夠按照各地實際情況來給予幫扶，害的還是大家。”

    “都是真實無誤的，準備在您簽了字后報上去的，這是我們道南緊緊團結在以您為…”立平常務副說，這馬屁聽得我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我聽過最肉麻的幾句話是基層干部對我說的：1、有事你吱聲，事事看表現；2、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個屁；3、我tm要有你這么帥，你這么優秀，也不至于現在還是個…4、你比天重要，我一切以你為主，你叫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5、你吃肉我喝湯，只要能和你在一塊做點事，我干啥都愿意…

    說這些話的，如今看來奧斯卡影帝當之無愧，不過我早就看清了這些，有的人一張嘴我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味道的屁，就那么點子事，別把這些想得太神秘。

    …

    “嗯，那就好，我們現在要趕上發展時期，別因為個人一點點面子耽誤道南幾千萬百姓的發展，我們沒有資格如此，我們是吃著老百姓的供奉服務者，說這句話可能有點虛偽，但我希望我們哪怕作為一個管理者，也要格盡職守，別吊兒郎當，踏踏實實做事。”老板說完，就看著大家。

    “葉書記說得非常好，道南現在變得越來越好，越來越公平，越來越美麗，當然，最主要的是bj政策引領正確，當然，我們葉書記的功勞功不可沒。”吳婧說話了，她今天情緒也有點崩，雖然極力掩飾，但我還是發現了點什么。

    其實老板任期幾年，經常有人說：“葉書記不行，管的太嚴了，什么都管，社會撈偏門都沒有了，錢不好賺了，真的很不稱職。”

    也有絕大部分老百姓說：“葉書記任期內做了很多好事，確實是為老百姓著想，我們感覺到更安全更踏實了。”

    總之，不同的身份，對老板的評價有褒有貶，但我明白老板一直想慢慢把道南經濟泡沫擠小，因為現在的經濟看似繁榮，都是透支未來潛力帶來的。

    “小王，明天去安州突擊檢查工作，你今晚再聯系省w辦安排下去。”老板在下班回去的車上說。

    …

    老板任期內，處理了很多人，因為有些人確實壞，有些人也確實無能，不處理，會拖累道南的發展，我很能理解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