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誰無辜誰茍活(三)-《風情不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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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她贏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勞斯萊斯是荊復洲的私人車,還沒來得及在前后座位間安裝隔板。老董透過后視鏡,就能看見荊復洲鐵青的臉。車子打了個轉,外面天『色』已黑,老董下意識地打算開回鼓樓,卻聽到荊復洲冷冷的聲音。
“改道,去看看我們安愿之前的小情人。”
程祈葬在哪里,荊復洲是早就調查好了的。夜『色』映著車內,他臉上的神『色』在車子拐彎準備上高速的時候稍稍緩和,扯了扯自己的領口,解開了幾個扣子,看向身邊面如死灰的安愿:“安愿,你要是不乖,我有的是方法折磨你。”
她偏過頭,把眼睛閉上,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她現如今只是一片孤島,沒有來路更沒有歸途,人們想要踐踏那便肆意踐踏,這世界的生生不息于她來說才是個最大的笑話。荊復洲能威脅她什么呢?也不過就是要她的命而已,但現在她忽然覺得,這條命,她自己都不想要了。
窗外是大片的霓虹,安愿背靠著后座,心里極其疲憊。那根緊繃的弦最終還是斷了,不管她怎么做,都贏不了荊復洲。世界原本就不公平,邪不勝正是她從戲本上看來的,大約也就只存在于戲本上。
到達程祈墓前,天『色』已經漸漸發白。老董開了一夜的車卻還是精神很好,可見并不是第一次這么熬。他們這種道上的,三天三夜不吃不睡也是有過的,開了一夜的車而已,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安愿雖然不及他們體力好,但心里凄苦絕望,也是一夜沒睡,車子停在山腳下,荊復洲打開車門,把她從里面拉出來。
她穿著赴宴時的長裙,華麗而隆重地站在程祈墓前。那塊孤單的小土包依舊孤單,她不來,這里便沒人打掃。荊復洲站在安愿身邊,目光落在那處孤墳上,輕輕嗤笑:“是這兒?”
安愿不說話,只靜靜凝視著前方,她都不知道這一刻自己的眼神有多溫柔。也是這一刻,荊復洲才知道,愛這種情感,映在她的眼睛里,該是什么樣子的。她以往的嬌嗔嫵媚,不過都是打著愛的幌子,對付他的手段罷了。
“老董,把它挖了。”荊復洲扔下這么一句話,拉住安愿的手腕把她帶到遠一些的地方去站著。老董應該是早有準備,回身去車里拿了把鐵鍬,毫不含糊地走到墳前去。安愿眼神飄忽著落到老董身上,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要干什么,腳下動了動,下意識地要上前阻擋:“不行……”
手腕被鎖住,荊復洲自后面緊緊地擁住她,雙手如同手銬,讓她動彈不得:“安愿,你知道程祈是怎么死的嗎?”
天『色』將明,鐵鍬揚起漫天塵埃。安愿渾身顫抖,連同牙齒都在打顫。后面的人把她抱緊了,像是情人間親密的接觸,嘴唇咬著她的耳朵,聲音低沉『性』感:“我發現他的身份的時候,警察馬上就要過來了。你見過之前阿洋手里的那把槍沒有?他就是死在那把槍下面,子彈飛出來一槍爆頭,要不是身后有警察,他不可能死得這么干脆。安愿,程祈運氣比你好,不像你,最終還是得落在我手里。”
抓著裙子的手攥的死死的,安愿閉上眼睛。荊復洲是這世界上活著的修羅,論殘忍,怕是無人能及。小小的骨灰罐被捧出來,她張了張嘴,眼淚大顆的滾落,荊復洲的懷抱收緊了,貼著她的臉,對老董輕輕揚了揚下巴。
骨灰罐被老董高高舉起,隨之吊起的還有安愿的心。破碎聲響炸起,安愿心跳一滯,眼睜睜看著程祈的骨灰在自己眼前被風吹散。
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安愿雙腿一軟,就要跪下去。可偏偏身后的荊復洲手臂鎖得緊,她被他摟抱著,眼眶紅的快要滴血,胸中的東西翻滾著不能停歇。她眼神空茫,徒勞的伸了伸手,發現自己再不能觸到他完整的靈魂,這才恍然驚醒似的,雙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像是痛極的表情:“程祈——”
腰身被狠狠的箍緊,荊復洲臉上的陰戾褪去,化為一片漠然。他漠然地抱著她,看她痛不欲生,卻并不心疼:“安愿,現在你是不是終于該承認,程祈死了。”
程祈死了。
可她卻還活著。
她處心積慮步步為營,最終害得他骨灰散盡,等同于棄尸荒野。安愿忽然覺得一開始她就錯了,這世界上從來不缺少正義,她什么也不是,何苦來自討苦吃,干著自以為偉大的勾當。她的偉大其實只成全了她自己,而這成全,最終還是被荊復洲一舉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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