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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pter 15-《危險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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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深夜的風雪在呼嘯,風拍打著玻璃,像要窺探究竟。

    哭得累了,初芮已經沒有力氣掙扎,更無法回?應江寒郁那帶渴求一般的詢問。

    “別拒絕我,好不好?”

    他總是這般,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讓人懼怕的話。

    甚至他眼底的柔情,都是這樣真情實意,不含一絲虛假。

    初芮的眼眸光影破碎,怔怔望著面前這張臉。

    他們共同陷進這張寬大柔軟的床里,她卻感覺自己像陷進了深海,海水氣壓緊箍著她,透不過氣。

    她知道自己的掙扎沒有用,在這難得停下的時候,纖弱的身軀不再顫抖,雙眸逐漸冷靜下來,與他對視著。

    “你先松開我。”

    她指她兩只手腕處纏著的領帶。

    深色的,質感高級,此刻卻成了禁錮的工具。

    江寒郁低頭,薄唇輕碰初芮的眼尾,似是不忍再看到她的淚水。

    然后聽她的,伸手,解開了。

    而這時,初芮卻趁江寒郁不注意,毫不猶豫伸長手臂抓過床頭柜上?刻著酒店名字的水晶擺件,用力砸向了他的額頭。

    江寒郁來不及躲,額頭和眉骨被重重一擊,整個人往床的另一邊摔去。

    初芮趁此機會逃離開他的壓制,跳下床,一手?攏緊身上已經被扯開的浴袍,另一只手抓緊了水晶擺臺,呼吸微微顫著。

    江寒郁捂著被砸傷的前額,直起上?半身,回?過頭來看初芮,鮮紅的血沿著他好看的眉骨流下,潤濕了他手?腕,浸潤進白色襯衣的袖口。

    他沉寂著眼眸,沒有惱,甚至看起來也沒有怪初芮,只是流露出的那點失落感,讓他看起來那么可憐。

    初芮不自覺往后退兩步,抓著水晶擺臺的手?指暗暗用力。

    她的臉已經沒什么血色,可能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下手?那么重。

    但是她仍狠下心,對江寒郁說:“如果可以重來,十年前,我真的希望沒有打開那條袋子?,沒有找大人們來救你——”

    “因為你,我沒日沒夜地做噩夢,沒日沒夜地怕,恨不得永遠忘掉那一幕。”

    無論違心也好,真心也好,初芮真的想在這一刻結束一切。

    所以,她故意冷著眸,望著江寒郁,一字一句地說:“你覺得我們是命中注定,你覺得你愛我,可是我討厭你,厭惡你,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叫我無法呼吸。”

    江寒郁臉色很白,沒有血色,沉暗的眸很安靜。

    仿若此刻的他沒有任何生氣,蒼白的像一張白紙,只有不斷流下的鮮血,淋漓而刺紅。

    “就算你以后再威脅我,恐嚇我,我都不會再見你。”初芮咬唇,狠下心,“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然后她跑進浴室,關上門,全身的力氣都在那一瞬間消失殆盡,手?中的水晶擺臺掉落,在瓷磚地上滾了幾圈。

    血液在地面留下斑駁的印。

    初芮閉上眼睛,深呼吸幾口,努力忍住眼淚,去把身上的浴袍換了,換上原來濕漉冰涼的衣服。

    直至套上?羽絨外套,她都還覺得冷。

    從心至全身的那種徹骨的冷。

    再從浴室出來,直接走到酒店套房的門,打開,用力關上,一共也沒用幾分鐘。

    她再沒回頭去看一眼江寒郁。

    沒看到他沉靜的受傷的眸,沒看到他暗暗發紅的眼尾,更沒看到他最后,唇瓣那一抹淺淡的,自哀的笑。

    ……

    今夜像是被一場暴風雪席卷。

    漫天的飛雪里,初芮走在空寂的馬路上?,熱淚一點一點的浸濕她冰涼發僵的臉,她低垂著頭,在積雪里留下一個又一個腳印。

    出租車經過,初芮打上?車,回?到學校門口。

    師音接到電話后就早早地在校門口等,穿著厚實的睡衣,冷得瑟縮著脖子?。

    在看到初芮下出租的那一刻,她馬上?撐著傘跑過去,還未說什么,就先看到了初芮滿臉的淚痕。

    “初芮,你……你怎么了?”

    初芮已經很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在搖頭的時候,眼淚卻像斷了線一樣掉落。

    師音察覺情況不大對,便不再問,趕忙挽住初芮的手?臂,說:“我們走,我們回去。”

    師音把初芮帶到了自己的宿舍。

    她們工程學院女生很?少,宿舍都沒有住滿,唯一的室友今晚出去玩了,不回?來過夜。

    或許,初芮需要這樣一個安靜的環境。

    回?到宿舍,溫暖的暖氣襲來,仿若外面的冰天雪地是另一個世界。

    “你頭發和衣服上?都是雪,我給你拿件干凈的衣服換吧,衛生間有吹風機——”師音說著,借著室內明亮的光,才看清初芮手上?的血跡。

    她不禁驚呼:“你手?上?怎么有血,你哪里受傷了?!”

    初芮慢半拍地低頭,慢慢攤開雙手?,呆滯看了許久之?后,才低語著:“這不是我的血……”

    是江寒郁的。

    是江寒郁的血。

    直至在衛生間的洗臉池里洗手?時,初芮的腦海里還一直在反復念著:不是她的血,是江寒郁的。

    她仿若著了魔一樣,一直在反復地洗手?,反復地念。

    最后,失力一般,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初芮已經哭不出聲,眼淚無聲地掉,情緒卻在此刻最為崩潰。

    明明一直在努力地拉遠距離,在努力地逃離,為什么還要這樣傷心難過。

    原來心痛的感覺是這樣的,原來,先陷進去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就算她再不愿承認,心痛是騙不了人的。

    江寒郁愛的不是她,可是真正動了心的,是她。

    在衛生間外面的師音還在給初芮找衣服,手?機響了起來,是個陌生號碼。

    來自江市。

    師音隨手接起來:“喂?”

    “初芮跟你在一起嗎?”

    低沉的男聲,聽不出太多情緒。

    師音停滯住,不由自主地往衛生間關上的門看了眼,才答:“……是的,她跟我在一起。請問你是……?”

    對方沒有回?答,像是只是詢問初芮是否安全一樣。

    他只說了一句:“嗯,好。”

    然后就掛斷了電話。

    師音被弄得云里霧里的,半晌之?后才意識到,打電話的人是誰。

    這一夜,初芮和師音擠在一張小床上?,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沒有再哭。

    說起來,她也不知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愛掉淚,真的好脆弱。

    她跟師音說了梁韻白今天來找她的事,其他的,沒有再提。

    更沒有說在酒店里發生的事。

    師音猜到可能事情沒那么簡單,但初芮不愿說,她也就沒追問。

    只是在猶豫過后,說:“我好像……接到了江寒郁的電話。他問我你是不是跟我在一塊。”

    初芮短暫的失神,轉而垂下眼簾,眉眼流露出傷感。

    “以后……我和他不會再見了。”

    她不想再讓自己陷進去,更不想越陷越深。

    如果這是個機會,那就趁此,永遠的逃脫吧。

    師音有些驚訝,斟酌了一下,又?把話都咽了回?去。

    肯定是出了很?多事吧,否則初芮剛才也不會哭成那個樣子。

    她不想惹初芮再勾起傷心事,就故作輕快地說:“好啦,一切都會好的,趕緊睡吧,明天還有早課呢。”

    初芮點頭,露出一個淺淡的笑,閉上眼睛。

    時間無聲無息地流淌。

    感受到身邊師音頻率穩定的呼吸,確認她已經睡著,初芮才重新睜開眼。

    睡不著。

    初芮根本睡不著。

    眼睛閉上,眼前就是在酒店里,江寒郁將她強制桎梏在床上?,他溫柔而暴力的親吻,還有被扯開的浴袍衣領,落在地上的腰帶——

    可是初芮更忘不了,在她拿水晶擺臺砸傷他后,他滿臉的血,和近乎于平靜的眼睛。

    沒有一點惱意。

    他幾乎都不愿生她的氣。

    他為什么要對她這么好,她這樣對他,他都不憤怒,甚至還打電話詢問她是否已經回到學校,是否安全——

    這樣反而讓初芮覺得,她好像欠了江寒郁。

    好像是她對不起他。

    心又?重新揪成一團,疼得她忍不住蜷起身體。

    忘了吧。

    初芮,忘了吧。

    不要再想,就到此為止吧。

    ……

    因為這一場暴風雪,學校停課一周,留下更多的時間讓學生復習,準備期末的考試。

    考試那一周,恰好又?是風雪最甚的時候。

    今年的氣候很?奇怪,雪下得特別大,不少人擔心是否會有雪災。

    好在期末結束一個多星期后,雪停了,交通恢復。

    因為大雪而不得已留在學校的學生終于可以回?家過寒假。

    初芮本來不打算回?江市,她想留在學校里,找一份寒假工。

    但是師音擔心她一個女生留校不安全,硬是拖著她買了動車票,讓她跟自己一塊回?家。

    初芮拗不過,只好答應跟師音回去,寒假這段時間,住師音家里。

    這些天,梁韻白倒是沒有再找過初芮。

    初芮真的沒有錢給她,就算想借,她一個學生,也沒有地方可以借。

    更何況,她自己的生活,都已經成了問題。

    沒有住處,沒有生活來源,只能依靠偶爾的翻譯和零星的兼職來賺取生活費。

    這樣看來,好像還有點慘。

    好在初芮不是很悲觀的人,或許真的是從小奶奶把她養得好,像梁韻白說的那樣,她沒受過什么苦,所以生性樂觀,不會自哀自憐,自怨自艾。

    動車恢復通行后的第二天,初芮和師音一同去往動車站。

    由于大雪困了太多想歸家的人,動車站里人山人海,摩肩擦踵。

    人潮涌動,初芮和師音艱難在人群中行走,找到檢票口。

    乘坐這趟列車的人很多,隊伍排得很?長很長,各個年齡段的乘客都有。

    開始檢票進站的時候,隊伍忽然就亂了。

    不少人爭先恐后,學生們堅持排隊,后面的人卻涌上?前。

    初芮被人群擠來擠去,手?上?拿著的準備用來檢票的身·份證,一時沒拿穩,掉落在了地上。

    她慌張地彎身去撿,可是人群實在太亂了,除了接連踏過的腳步,她幾乎都找不到自己那張身·份證。

    太擁擠了,春運都不過如此。

    初芮夾在紛紛向前的人流之?中,差點被絆倒,還好被后面的人扶了一把。

    情況有些混亂,等?人群差不多都檢票進站了,空氣才稍微有所流通,檢票口空曠不少。

    可惜初芮已經找不到她的身·份證。

    灰色的大理石地面上,什么都沒有。

    她有些慌了。

    恰好這時,剛剛將她扶住免于摔倒的人向她伸手?:“姐姐,是在找這個嗎?”

    男生比初芮高出不少,五官秀氣,透著股少年的稚氣。

    寬大的白色衛衣和黑色羽絨服,搭配的清爽又干凈。

    看起來年紀沒有很?大,十幾歲的模樣。

    初芮滯了幾秒,看向男生手?中的身·份證,恰好露出她證件照的那一面。

    她連忙接過,不住地感謝:“謝謝,是我的,真的謝謝你。”

    順便,也把剛才的道謝一并說了:“剛剛也謝謝你。”

    男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耳根微微泛紅,好似有些靦腆。

    先前被擠到前方的師音一直在原地等初芮,通知動車即將到站的廣播響起,師音連忙沖著初芮的方向喊:“初芮!快!要趕不上?車了!”

    初芮急忙拎好行李箱,拿好身·份證,沖男生再說了一聲“謝謝”,然后快步跑向師音。

    男生定定地看了初芮的背影許久,才忽然想起自己也坐這趟列車——

    按時趕上?動車,初芮和師音坐在座位上?松一口氣。

    剛剛她們倆一路狂奔,現在還有些氣喘。

    “對了,剛剛那個男孩子?是誰?你們在說什么?”

    師音想起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好奇地問。

    初芮氣還沒喘勻,從身后背包里拿出一瓶礦泉水,邊擰開邊說:“我身.份證掉了,他幫我撿到的。”

    “噢~是這樣啊,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

    “以為小男生來跟你要微信呢。”

    師音笑咧咧地開玩笑,初芮無奈一笑,“想什么呢。”

    “看起來長得不錯啊,你不喜歡這類型?”

    初芮仰起脖子?喝水,喝了兩口才看師音一眼:“不喜歡。”

    師音明白地點頭,說著:“也對,你喜歡細心的,能照顧你的,就像——”

    她忽然頓住,忙閉上嘴巴,從自己背包里掏出一包堅果,嘿嘿笑道:“吃堅果嗎?”

    初芮的神色看起來沒什么變化?,點點頭,“好。”

    其實她知道師音剛剛差點說出口的是什么。

    也沒過去多久,十幾天而已,可是江寒郁這個名字,好像已經消失在初芮的生活里。

    只要她不提,師音不提,就仿佛再沒人能想起他這個人。

    初芮隱藏著內心的微小漣漪,慢慢擰上礦泉水瓶的蓋子?。

    動車快行駛到一半的時候,安靜的車廂忽然有了細小的響動。

    初芮和師音都有些困,相互頭靠著頭,幾乎沒心情去管聲響的來源。

    直到一個男生突然出現在她們面前。

    “姐姐,可算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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