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錢首輔為何一言不發?” 朱由檢盯著錢謙益逼問道。 孔家人被黃宗羲給殺了,整個山東的勛貴士紳也是殺的殺罰的罰,如今黃宗羲都開始在山東分地了。 打的還是大同律的旗號。 那大明律呢? 那大明的法呢? 他這個大明的皇帝呢? 大同賊子已經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這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眼下張好古的大嘴巴子都抽到他這個當皇帝的臉上了,為何自己的大臣們還是一言不發呢? 朱由檢搞不懂,是自己對愛卿們不夠好嗎? 錢謙益這個首輔為何不說話呢? 錢謙益看著朱由檢緊盯著自己,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啊。 遙想起剛當上首輔那時候,自己還是威風八面的大明首輔,雖然達不到張居正張好古這二張的地步,但怎么也得算個嚴嵩徐階? 可才過多久啊,一個個內閣大學士,一個個次輔都不是的東西,仗著是新帝簡拔的親信,仗著是實權的六部尚書,就開始和他勾心斗角,爭權奪利,弄得錢謙益是心力交瘁。 錢謙益總算明白為什么想要干事必須是權相了,你不獨攬大權,一群人跟你勾心斗角的玩陰謀詭計,你光應付他們了哪還有功夫做事? 就像如今,他錢謙益不知道甘陜的情況危急嗎? 他不知道山東局勢已經威脅到直隸了嗎? 可他有啥辦法? 他只是個沒有六部支持的首輔,大明的國庫更是沒有錢了,內閣里一群人盯著他的位置,外朝那些人也是動不動就上個折子彈劾下內閣,仿佛不這樣不能彰顯自己清正剛直一樣。 坐在這個首輔位置上,是各種內憂外患,還要小心謹慎,人家是高處不勝寒,他是如坐火山口,這簡直是要命了。 當首輔這幾年看著風光,但實際上自己的苦自己知道。 但他有什么辦法? 皇帝都不管這些,他還能如何? 眼下錢謙益算是看明白了,誰擔任這個首輔誰遭罪,崇禎朝的首輔絕對是一個危險位置,尤其是如今這大明正處于風雨飄渺階段,天災人禍是接憧而至,搞不好朱由檢什么時候就要拿首輔去祭天背鍋,他是不愿意在這個位置上待下去了,于是干脆說道:“回陛下,臣惶恐。” “崇禎二年來,臣蒙圣上恩典勉任內閣首輔參預機務,五年來臣碌碌無為始終無法為陛下解憂...今天下之亂更是有心無力,臣可謂罪該萬死。” “臣乞骸骨。” 錢謙益洋洋灑灑說了一通話,核心就是:我不干了。 朱由檢愣了下,他沒想到錢謙益這個關頭請辭了。 按照規矩,主動辭職的人屬于認輸,不能再問罪了,這屬于默契的規則,君臣都認可的規則。 當然,有人挑戰過這個規則,例如嚴嵩嚴世蕃,其下場是什么樣也就不言而喻了。 至于違反這個規則的皇帝,那自然是群臣都不和你玩了,除非你自己掀桌子另起爐灶。 朱由檢沒這個能力,他也不想破壞大明官場的潛規則,于是朱由檢勉強挽留了錢謙益一次。 按照規矩,君臣三挽三辭,錢謙益正式乞骸骨退休,從此脫離宦海,得以回歸老家。 當然,朱由檢同意錢謙益這個時候走的原因也是錢謙益這個時候請辭很大程度上也是給朱由檢背鍋。 孔家沒了,衍圣公一系斷了,嫡系被砍了腦袋,支系被全部改姓! 至圣先師沒了香火不提,大同黨此舉更相當于挖了天下那些以讀書科舉起家的士紳官宦的根啊,天下讀書人不得發瘋?! 這個時候皇帝下罪己詔都不一定能平復過來。 首輔主動請辭實際上就是給皇帝攬過了,朱由檢也不能太過苛刻,把錢謙益下獄論罪。 而錢謙益這一走,東林君子們的目光就盯在了那一頂內閣首輔的帽子上。 內閣首輔已經空出來了,誰會是下一任內閣首輔? 溫體仁、楊嗣昌、施鳳來三人一下子就從原本親密無間同一戰壕的共同對抗天啟舊臣的盟友狀態分裂,無論看誰都感覺身邊這倆小伙伴想和自己搶內閣首輔的位置,同樣無論誰都感覺自己才應該當仁不讓的坐上那個首輔位置。 朱由檢眼看著群臣心思亂了,咳嗽兩聲讓大家回過神來:“雖然錢愛卿乞骸骨了,但朝廷的事還要繼續辦,首輔之事日后再說,今日山東之事需討論出個結果來。” 這個時候眾人才回過神來:是啊,山東的問題還沒解決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