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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血色骨灰-《守夜者(套裝共2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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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出必有因,既然有異狀,自然會引起我們組織的注意。

    上面一句話是組長說的。”

    “老規矩,有異狀,就繞過去。”

    凌漠說。

    “那周圍有監控嗎?”

    唐鐺鐺問。

    “監控都很模糊,不可能確認身份。”

    蕭望說,“而且,這個案子沒有發現有犯罪事實的發生,是不能立案的。”

    “嗯,有犯罪事實、需要追究刑事責任、有管轄權,這是立案條件,我記得的。”

    蕭朗說。

    “從立案開始,就要講法治精神了。”

    蕭望贊許地點點頭,“所以也需要我們守夜者組織能獲取相關監控的權限來發現問題。”

    “模糊不要緊啊,他們會看步態,從步態看心理。”

    蕭朗指了指凌漠和程子墨。

    “我聽說你們之前的分析判斷了,很棒,所以,現在這個案子的視頻資料還需要你們去看。”

    蕭望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是允許守夜者組織調取現場周邊監控數據的命令。

    “那還等什么,趕緊的吧。”

    蕭朗一把抓過文件看了看,一手一個把唐鐺鐺和程子墨按在了電腦前的轉輪椅子上。

    “又要看視頻,瞎了都。”

    程子墨揉著眼睛說。

    趙金花租住的小區,是一個破落的舊小區。

    實在看不出,這樣的一個舊小區里,居然住著一名坐擁數百萬的富翁。

    因為是舊小區,所以小區物業并沒有在小區里安裝視頻監控。

    唐鐺鐺利用數字證書打開轄區派出所的數據庫,調取了事發前后時間段的路面監控。

    從路面監控的位置看,雖然看不到小區的大門,但好在路面兩頭都有監控,也就是說,只要不會飛,那么不管什么人進出這個小區,總是要從路面兩頭的監控里路過。

    難度在于,兩個監控之間,住戶不少,人口很多,要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到趙金花自己就很難了,更難發現所謂的可疑的人。

    不過,在茫茫人海中,程子墨還是發現了蹊蹺。

    “等等,你們看看這個人。”

    程子墨指著監控視野角落里的一個黑影。

    因為人影貼著墻根在走,所以距離監控攝像探頭較遠。

    加之是晚上,顏色變色很厲害,更不可能看清容貌,所以只能說是一個不知道穿著什么顏色衣服的黑影。

    黑影拖著一個大行李箱,向小區所在的位置走去。

    “貼著墻根走的人,要么就是性格孤僻、缺乏安全感,要么就是心里有鬼。”

    凌墨補充道。

    “我就是覺得他和之前警方偷拍的阮風的行走視頻有點相似。”

    程子墨說。

    “快進一下,看看他有沒有走出來。”

    蕭朗搶過鼠標,點擊快進鍵。

    快進了大約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果真看到一個相似的黑影,同樣拖著一個大箱子從視頻里走出。

    “哪有拖著箱子進來,又拖著箱子出去的?”

    蕭朗說,“一看就可疑。”

    “不是子墨發現,你發現得了?”

    聶之軒笑著懟蕭朗。

    蕭朗撓著后腦勺尷尬地說:“那的確找不到,這里人是有點多。”

    “我校對了一下監控時間,這個人是在事發半小時前進去的,又在事發后一個小時出來。

    時間點,也是可以對得上的。”

    唐鐺鐺也點頭認可。

    “很有意思啊。”

    一直站在幾個人身后默默看視頻的蕭望說,“你們注意到沒有,這個人拖著箱子,在凹凸不平的人行道上行走,進去的時候,箱子每逢顛簸都會彈起來,但是出去的時候,就彈不起來了。”

    “空箱子進,裝著人出!”

    蕭朗意識到哥哥的意思,“好家伙,就是他了!”

    “可惜,即便是這樣,依舊沒有實錘。”

    凌漠說,“警方還是不具備立案條件。”

    “那我們就繼續找軌跡。”

    蕭望示意唐鐺鐺按照黑影的行走方向,調取下一個路面監控。

    可是,在黑影有可能經過的所有路面監控下,都再也沒有看見拖著行李箱的黑影。

    “看看地圖,不可能有其他進來或出去的路徑了嗎?”

    蕭望打開了電子地圖。

    從地圖上看,路面監控應該覆蓋了所有可能的必經之路。

    “真會飛啊?”

    蕭朗傻了眼。

    “怎么會?”

    蕭望笑了笑,說,“他乘車或者開車的。

    不過,他自己沒有私家車,所以打車的可能性很大。”

    “下一步怎么辦?”

    蕭朗問,“這家伙拖著箱子進來,顯然就是預謀作案了啊!”

    “知道預謀作案其實并沒有多大的作用。”

    凌漠說,“我們不能確定這個黑影就是阮風,即便能確定就是阮風,咱們也不能確定箱子里的是趙金花。”

    “裝箱子里,還能掙扎嗎?”

    唐鐺鐺弱弱地問。

    “大小姐,既然這么精心預謀,那肯定是搞死了再裝箱啦。”

    蕭朗說。

    “命案?”

    唐鐺鐺說。

    “現在是這樣考慮的。”

    蕭望支持弟弟的觀點,“但是沒有任何依據。

    所以,我們下一步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出特定時間點,兩個監控之間所有通過的出租車,然后去走訪。”

    “對,讓出租車司機記住一個人的臉不容易,但是記住他拖著一個大行李箱,還是有希望的。”

    凌漠說,“畢竟事情只經過了兩天。”

    “鐺鐺,兩個小時的時間,你能給我們處理出所有特定時間在特定區域出現的出租車的車牌號嗎?”

    “一個半小時,一個半小時!大小姐是怎么做到的?”

    蕭朗拿著一份印有七十三個車輛號牌的紙,說,“那么模糊的監控,這么快就能處理出這么多!我們家大小姐實在是太牛了!”

    “誰家大小姐?

    她可不是我們家的。”

    蕭望笑吟吟地開著萬斤頂向出租車公司駛去。

    “我看啊,早晚是。”

    聶之軒坐在后排,拿著兩張金屬鏈條斷裂的照片,仔細端詳。

    “這話我愛聽。”

    蕭朗高興地蹺起二郎腿,但轉念一想,聶之軒的意思好像和他的意思并不一樣,瞬間又沮喪了起來。

    抵達出租車公司的時候,恰巧是出租車交班的時間。

    蕭望把出租車號牌分發給幾人,要求大家分頭去聯絡出租車司機,在發現線索之后,務必要見到司機本人,問出具體情況。

    這個活看似簡單,實際做起來卻沒那么容易。

    一來每個人的記憶能力有差別,想讓出租車司機回憶起兩天前的情況本身就不一定百分百做得到。

    二來出租車司機對警察本來就不感冒,想要獲得很高的配合度,甚至在即將到來的晚高峰時間回到出租車公司接受詢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幾個人分頭問了一圈,一條線索都沒有問出來,只好在萬斤頂的停車處會合。

    他們等來等去,就是等不到蕭朗。

    直到天快黑了,才看見遠處的蕭朗拽著一個瘦弱的身影走了過來。

    身影在蕭朗的腋下不斷地扭動,卻怎么也掙脫不了蕭朗的束縛。

    “老王,不愿意來,我給強行拽來了。”

    蕭朗把老王按在萬斤頂的座位上。

    “有你這么當警察的嗎?

    你這是綁架!”

    老王委屈地小聲說道。

    “你這是違反紀律的。”

    聶之軒小聲地提醒蕭朗。

    “他說他好像拉了一個帶大行李箱的,行李箱很重,他們兩個人一起把箱子抬到后備廂的。”

    蕭朗朝聶之軒使了個眼色,說道,“這算不算共犯?”

    “我冤枉啊!我哪知道那箱子里是什么!”

    老王跳起來喊冤。

    “那我哪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要不是共犯,你干嗎幫他隱瞞?”

    蕭朗摸出一副手銬,扔在萬斤頂的小桌板上。

    “沒有隱瞞,你問嘛,我記得就告訴你們!”

    老王被這砰的一聲嚇得一哆嗦。

    “是他嗎?”

    蕭望把阮風的照片給老王看。

    老王瞇著眼睛看了半天,說:“不確定,有點像。”

    “你從三元小區附近拉了他,去了什么地方?”

    蕭望問。

    “安橋縣境內的一個地方,荒郊野外的,我不認識,他指路的,我還是導航回來的。”

    老王說。

    “手機。”

    蕭望伸手,老王乖乖地把手機遞給了蕭望,蕭望查看了一下,把手機遞還給老王,說:“感謝您的配合,配合警方辦案,懲惡揚善,是每一位公民的義務。”

    老王畏懼地看了看蕭望、蕭朗哥倆,接過手機點了點頭,灰溜溜地下車走了。

    “厲害了,哥。”

    蕭朗笑著看老王離開,說,“我這是用體力逼他,你是用氣勢啊。”

    蕭望沒理蕭朗,展開一張安橋縣地圖,用紅筆在地圖上標注出一個紅點,說:“確實,這里在兩座村莊之間,都是田野,嫌疑人去這里做什么?”

    “那還用說,埋尸唄。”

    蕭朗說。

    蕭望搖搖頭,說:“嫌疑人應該沒有隨身攜帶工具,即便攜帶了工具,最近天氣干燥,土很難挖,想埋尸是很難的。

    電視上輕輕松松就挖個坑,其實并不符合實際。”

    凌漠點頭認可,說:“從地圖看,紅點附近的區域都是田野,而不是荒地。

    沒道理選擇有主的田野,而不選擇無主的荒地。”

    “附近又沒有公交車、出租車,他家也不在附近,這個舉動還是挺蹊蹺的。”

    聶之軒點頭說。

    在出租車公司外面討論來討論去也得不出什么想法,幾個人駕駛萬斤頂又回到了守夜者組織。

    不甘心的蕭望打開衛星地圖,想從衛星地圖上尋找一些端倪。

    隨著地圖逐漸放大,雖然像素也在下降,但還是似乎看見紅點附近,有一個大頂棚的場所,頂棚是紅顏色的標識,看上去像是一個加油站。

    “不對啊,電子地圖上,這里沒有加油站啊。”

    蕭朗打開手機導航,在地圖上尋找著。

    “那就對了!嫌疑人要去的,就是這里。”

    蕭望胸有成竹地指了指加油站。

    “焚尸?”

    凌漠迅速領會到了蕭望的意思。

    蕭望點點頭,說:“處理尸體,無非就那么幾種手段。

    既然不能碎,不能拋,不能埋,那么焚尸就是最大可能了。

    去加油站,是為了買助燃劑。

    而正規的加油站,沒有派出所證明,是不可能打出散裝汽油的,所以,他要去的,是這種鄉村自營的加油站。”

    “明白。”

    蕭朗說,“去加油站調查。”

    “加油站不會配合的。”

    蕭望沉吟著搖頭。

    “怎么就不會配合?

    那個出租車司機不是不配合嗎,還不是被我教育老實了?”

    蕭朗不服氣地說。

    “第一,出租車司機是局外人,不過是因為怕麻煩,才不去惹事情。

    既然你找了他麻煩,他自然沒有隱瞞的必要。

    第二,你那是違反紀律的行為,還想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演嗎?”

    蕭望又拍了一下弟弟的后腦勺。

    “私自販賣散裝汽油是違法的。”

    凌漠說,“所以加油站死活也不會承認。”

    “你們說,他買了汽油,倒在箱子上燒?”

    聶之軒低頭沉思。

    “不好說,畢竟嫌疑人整個行動都是有預謀的。”

    蕭望說,“說不定這附近有什么場所或者可以用作焚尸的工具,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不過,一定是在附近。

    這里的環境,如果沒有交通工具,徒步行走,拖著那么大的行李箱,又拎著汽油,不會離開多遠。”

    “明天白天可以去那里看看,說不定就有發現。”

    蕭朗說。

    “聶哥,還有個問題。”

    凌漠此時突然發言,“汽油燃燒后,能把人全部燒成骨灰嗎?”

    “嗯,難說。”

    聶之軒補充道,“殯儀館的火化爐,都是近千攝氏度,而且因為是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燃燒,所以熱的利用率非常高。

    即便是這樣,火化一具尸體,也需要四十分鐘的時間。

    如果是在敞開的環境下,不使用外焰燃燒尸體,一桶汽油怕是很難把尸體全部燒成骨灰。”

    “雖然燃燒尸體會有燈芯效應(2),自燃時間會很長,但是因為溫度達不到,熱利用率很低,確實難以把尸體全部燒成骨灰。”

    蕭望說,“而且嫌疑人最多也就能拎動二十公升汽油,又能燃燒多長時間呢?”

    “阮風是什么學歷?”

    凌漠問。

    程子墨一邊咬著一根棒棒糖,一邊翻著卷宗,說:“初中沒畢業。”

    “這樣的文化程度,會不會根本就沒有想到燃燒的結果?”

    凌漠轉臉看著蕭望。

    蕭望抱著胳膊想了一會兒,說:“那對我們來說,還真是個利好消息。”

    “可惜現在還是不夠立案條件。”

    凌漠說,“畢竟現實不是寫小說,寫小說的話,這情況就該抓人了吧。”

    “程序正義是前提。”

    蕭望說,“我們還需要更多的依據。”

    “孩子們,剛才我在外面聽你們說,燒成骨灰很難對嗎?”

    傅元曼突然推門走了進來,滿臉笑容地說,“這讓我突然想起了幾十年前的一樁舊案子,睹物思人啊,我來和你們說一說。”

    3

    1983年,守夜者組織成立34周年,也是守夜者組織戰功累累、最受到部領導青睞的一年。

    這一年,準備接任守夜者組織負責人職位的傅元曼三十九歲,而他最得力的助手——董連和,三十七歲。

    這一年,因為傅元曼忙于投身配合警方的大型打擊犯罪的行動,所以這一起案件的主角是董連和。

    一直作為組織成員里“和事佬”的老好人董連和也正是因為此案件,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從傅元曼巨大的背影里走進了人們的視野。

    在警方忙忙碌碌處理各種刑事案件的時候,《南安晚報》的一則報道引起了南安市的軒然大波。

    在那個年代,沒有新媒體,沒有自媒體,電視機更是奢侈品,所以人們獲取社會資訊的方式幾乎全部都依靠報紙,那也是紙媒最有影響力和號召力的時代。

    受警方嚴厲打擊犯罪的影響,當時社會幾乎可以用“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來形容。

    所以,南安市最大的紙媒報道出的一則吸引人眼球的資訊,迅速成為整個南安市街頭巷口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這件事情恰巧發生在《南安晚報》的一名社會資訊版記者的身上。

    記者叫何老三,雖然名字很有鄉土氣息,卻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老學究,也是《南安晚報》的資深記者。

    時值清明,何老三帶著一家老小到殯儀館去祭拜已經過世數年的父親,可是在骨灰盒寄存墻處發現了異常。

    雖然從1956年開始,國家就已經進行殯葬改革,希望能變土葬為火葬,但是,直到1985年,國務院才頒布規定,首次規定在人口稠密、耕地較少、交通方便的地區推行火葬,并有強制性條款。

    不過在1983年,火葬的意識已經在南安市落地生根了。

    因為還沒有現在的集中公墓管理模式,所以一些不擁有自留地的城市人口在火葬后,會將骨灰盒寄存在殯儀館。

    中國人雖然對骨灰盒很講究,但是在當時的經濟條件約束下,絕大多數老百姓的骨灰盒也不過就是個木頭盒子。

    盒子不值錢、骨灰更讓人避之不及,所以既然不是什么寶貝疙瘩,殯儀館也不可能去安排保險柜來寄存骨灰。

    實際情況是,殯儀館筑了水泥墻,墻上密集排列著數十、數百個用于安放骨灰盒的龕。

    寄存骨灰盒的家屬可以花錢租用一個龕,并且在龕頂刻上逝者的名字,把骨灰盒擺放在龕上,這樣既顯得嚴肅莊重,也方便逢節祭拜。

    寄存墻本身就被打扮得陰森恐怖,再加上數千年來的封建迷信,自然不會有誰閑得發慌,去找寄存墻的麻煩。

    然而細心的何老三就在寄存墻上自己父親的骨灰盒里發現了異常。

    最初引起何老三注意的是,自己父親骨灰盒所在的龕周圍,有明顯的灰塵被擦掉的痕跡,骨灰盒似乎也放歪了。

    其實這倒沒什么,何老三也不會迷信到以為自己的老父親在天之靈不安分,因為在其他人安放骨灰的時候,確實有可能碰到何父的骨灰盒。

    但因為這個不正常的現象,何老三就踮起腳尖多看了老父親的骨灰盒兩眼。

    這一看不要緊,著實把何老三嚇了一跳,因為骨灰盒的密封蓋似乎已經被打開了,蓋子的縫隙里,透出一絲血紅色。

    當然,何老三畢竟是知識分子,不可能會認為老父親的骨灰流血了。

    他很清醒地意識到,那一絲紅色,應該是一個紅色的塑料袋露出了蓋縫,可是,誰會用塑料袋裝骨灰?

    那豈不是大不敬嗎?

    顯然,這是一個不同凡響的異常現象。

    大驚之下的何老三也顧不上自己老父親的在天之靈生不生氣了,毅然決然地打開了骨灰盒。

    果不其然,盒子里灰白色的骨灰之上,真的放置著一個紅色塑料袋,而袋子里也不是空的,裝的是滿滿一袋白色的碎片,似乎也是骨灰。

    誰家買不起骨灰盒,就干脆利用了一下何家骨灰盒的空余空間?

    這顯然無法合理解釋這一不合理的現象。

    畢竟是清明節,來殯儀館祭拜先人的肯定不止何老三一家。

    在何老三發現這一異常現象之后,很多人害怕自己家的先人也被冒犯,紛紛開盒檢驗。

    確實,本來盒子就不大,要是擠上兩個人,實在太委屈先人了,說不定先人犯怒,就要來找后人的麻煩了。

    這是中國人的傳統思維。

    這一驗,還真是驗出了麻煩,有五家都發現了自家先人的骨灰盒里,多出了裝滿疑似骨灰的塑料袋。

    這人還真是敢干,把自家人的骨灰分袋安置在五家,這是要在陰曹地府里搶地盤、收保護費嗎?

    何老三立即報了警。

    可是,在當年技術手段匱乏的情況下,這些塑料袋里究竟是什么東西,根本就無法通過檢驗來確定。

    既然不能確定,那也就不知道用什么名頭來進行調查。

    于是,何老三利用自己的身份便利,在《南安晚報》次版刊發了一條社會新聞。

    這一發不要緊,人們紛紛去殯儀館驗視自家的骨灰盒,于是殯儀館內出現了一幕奇怪的景象:數百人排著隊,在寄存墻前,一個一個地去驗視自家的骨灰盒。

    “阿彌陀佛,我家的是好的。”

    “哎?

    我記得當年沒裝這么滿啊。”

    “爹,您安息吧,沒人擠您。”

    “我去,誰這么缺德!真有塑料袋!”

    ……

    就這樣,又有兩家人發現了塑料袋。

    警方沒工夫投入大量警力去調查此事,但是對有巨大社會影響的案子,專辦難案、奇案的守夜者組織則不能坐視不管。

    所以,在傅元曼的授意下,捕風者董連和他的調查小組投入了本案的調查。

    當時沒有破案利器——監控,殯儀館又在一個人跡罕至的荒山中央,想要獲取直接的影像或言辭證據,似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調查小組的工作突破口,是這七袋可疑的粉末、碎片。

    如果說拼尸塊很難的話,拼灰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面對眼前的七個塑料袋,老董也是沒轍。

    于是,老董叫來了精通于法醫學的尋跡者朱力山幫忙。

    當年的朱力山不像現在患了帕金森癥,無法深入研究案件,那時候的朱力山還是個三十出頭的小伙子,渾身都是干勁。

    朱力山接了任務,和老董一起,把七個塑料袋里的灰和碎片都平鋪在實驗室的臺子上。

    然后由大塊的碎片開始進行尋找、辨別,希望能從這些碎片里找到一些線索。

    在翻找的過程中,揚起一陣淡淡的灰塵,難免被老董和朱力山吸進肺里,想到這說不定還真是人的骨灰,老董甚至有一些犯嘔。

    “黑色的,是煙熏痕跡,白色的才是過火(3)。”

    朱力山一邊找著碎片,一邊和老董解說。

    “從這兩大片碎片的斷面來看,這一塊焚燒得并不徹底。”

    老董舉起了兩塊碎片,從碎片的邊緣來看,這本來是一塊,“中間可以看到骨質的結構,說不定還真是人骨。”

    “有沒燒透的?”

    朱力山接過兩塊碎片仔細端詳,果然,斷端截面上可以看到清晰的細梁狀的骨質結構,“用我們法醫學的術語說,這是顱骨的板障啊!”

    “是不是只有人的顱骨才有板障?”

    老董緊接著問道。

    朱力山搖了搖頭。

    其實他們也不能確定,這是不是有人焚燒了動物尸體而做出的一個惡作劇。

    “但至少我們可以看出,這些灰燼就是骨灰。”

    老董若有所思,“而且,這兩塊碎片至少還能說明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朱力山似乎也找到了一塊有價值的骨骼碎片,捏在手里左看右看。

    “骨質過火之后會脆化,折斷也就很容易了。”

    老董說,“但是這一大塊顱骨,既然沒有過火,就沒有脆化,那么它是怎么折斷的?”

    “對啊,顱骨是骨骼中比較堅硬的骨骼,怕是沒那么容易折斷。”

    朱力山放下自己手中的碎片,拿起那塊板障,小心翼翼地嘗試著把其中一塊碎片掰斷,可是沒有能夠做到。

    “這就說明,有人在焚燒完尸體后,對大塊的骨灰進行了第二步處理。”

    老董說,“把大塊變小塊,如果不是徒手能做到的話,就肯定使用了工具。

    那么,尋找工具,則是我們下一步的工作。”

    “對了,你這兩塊骨頭是在哪里找到的?”

    朱力山又問。

    “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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