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滅門兇宅-《守夜者(套裝共2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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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滅門兇宅
人最難做的是始終如一,而最易做的是變幻無常。
——(法國)蒙田
1
案件再次順利、迅速地被偵破,讓守夜者組織的聲名大噪。
而對于上一起案件中的反常現象,守夜者采取迂回戰術,另辟蹊徑尋找到了其他的突破口偵破了案件,也是讓警方佩服得五體投地。
案件雖然偵破了,但是物證交接、案情說明和審訊的開展,還是讓組織的成員們工作到了深夜。
蕭朗回到宿舍之后倒頭就睡,可是感覺沒睡多久,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了。
門口,是已經梳洗好了的凌漠。
“這天才剛亮,你又犯什么病啊?”
蕭朗抓著凌亂的頭發。
“昨天我們說好的要去找心理專家,你忘了?”
凌漠無奈地搖搖頭。
“我一伏擊者,就不摻和你們讀心者的事情了。”
蕭朗一溜煙跑回了被窩。
“我們沒車。”
凌漠說。
“關我什么事?”
蕭朗的聲音隔著被子傳出來,嗡嗡的。
“你也和我一樣對‘幽靈騎士’案有疑惑。”
“現在沒疑惑了,比起睡覺,什么都不重要。”
蕭朗說。
“那好。”
凌漠轉身做關門狀,“我和鐺鐺打車去。”
“等會兒,等會兒。”
蕭朗一骨碌坐了起來,“鐺鐺也去?”
凌漠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
“給我五分鐘,我開車。”
蕭朗拎起褲子,花了三秒穿好,“這里這么偏,別打車啊,打車多貴。”
不到五分鐘,蕭朗的奇瑞車打著了火。
“我就不明白了,這才七點!什么心理專家上班這么早?”
雖然唐鐺鐺坐在后排,但蕭朗依舊因為自己的懶覺被破壞而耿耿于懷。
“沒辦法,人家只有早上有時間。”
凌漠說。
“我就不明白了,唐老師不就是心理專家么?
還殫精竭慮地找什么其他人?”
蕭朗喋喋不休。
“我爸是心理分析專家,并不是心理治療專家,對于催眠,還是這位蔣老師更專業。”
唐鐺鐺說,“我也就不明白了,你怎么那么多不明白?
你要是不去,現在熄火還來得及。”
“去啊!我都已經起床了,再不去多虧啊。”
蕭朗說,“你大小姐指哪兒,我就打哪兒。”
“哼。”
唐鐺鐺白了蕭朗一眼。
“對了鐺鐺,老師有認識搞預防醫學的人嗎?”
凌漠突然問道。
“預防醫學?”
唐鐺鐺不解。
“就是疾控中心、防疫站、疫苗公司什么的?”
凌漠解釋道。
“哦,凌漠你又要狗拿耗子。”
蕭朗插嘴道。
“有啊,崔阿姨不就是疫苗研制公司的嗎?”
唐鐺鐺說。
“崔阿姨是誰?”
凌漠想了想,發現自己并不認識這個人。
“崔振阿姨啊。”
唐鐺鐺偏著頭,說,“哦,你可能不認識。
她是我爸的好朋友,以前經常來我家。”
“你能給她打個電話嗎?
我有問題要咨詢。”
凌漠說。
唐鐺鐺點了點頭,撥了一串電話號碼。
電話接通后,她說了兩句,把電話遞給了凌漠。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女性的聲音。
“您好。”
“崔老師您好,我是唐駿老師的學生,凌漠。”
凌漠說,“我找您是想咨詢一個問題。
不知道前幾天關于疫苗的那兩件事情您關注了沒有?”
“嗯,我知道你說的事情。”
崔振在電話那邊微笑著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這兩天上了好幾回熱搜了,說什么的都有,還有人覺得疫苗可能要把人類變成喪尸了呢。
不過,說實話,這種恐慌沒有什么依據。
調查組來我們公司取過幾次樣,檢測結果證明,疫苗都是合格的,沒有任何問題。
其實從醫學的角度說,任何疫苗都不可能造成生長過度或者重度昏迷的副作用。
如果說第一個新聞事件是巧合的話,那第二個新聞事件的當事人,一定程度上其實是受到了心理暗示的影響罷了,事實上和疫苗并沒有什么關系。”
“可是,我最近認識一個朋友,她說自己注射疫苗后有一段時間曾經癱瘓了,康復后出現了彈跳力超強的癥狀。
這個……”凌漠疑惑地繼續追問。
電話那頭傳來崔振耐心的聲音:“你這位朋友的情況聽起來的確很神奇。
如果你不放心的話,也可以請她來聯系我,我可以安排同事為她做一次檢測。
這兩則新聞刊登之后,我們收到了很多要求檢測的樣本,有一大批人受新聞的影響,懷疑自己出現了不良反應。
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檢測出來是真正有問題的。
我認為,這也算是一種羊群效應(1)吧——當然,你的唐駿老師是學心理的,他解釋起來應該比我更專業。”
崔振又一次溫柔地笑了起來。
“嗯。”
凌漠像是放下了一些心,謝過崔振,掛斷了電話。
即便是七點鐘就出發,依舊沒能避開南安市的早高峰。
奇瑞走走停停地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到了一座寫字樓前,比凌漠預約的時間晚了十五分鐘。
三個人并肩從電梯上到19樓,電梯門開,就看見了一個半圓形的前臺,前臺的背景是一塊寫著“蔣琦心理咨詢師事務所”的招牌。
一個打扮時尚、年輕貌美的姑娘繞過前臺迎了上來,熱情地說:“請問是凌先生、唐小姐吧?
蔣老師已經恭候多時了。”
蕭朗訕訕地說:“還有蕭先生。
你長得挺漂亮,差點眼力見兒,沒看這還有一位蕭先生嗎?”
姑娘并不以為忤,用標準的迎賓姿勢指示他們進入辦公區。
蕭朗自認為唐鐺鐺聽見了他夸人家姑娘,走進了走廊趕緊跟著唐鐺鐺低聲解釋:“雖然那姑娘是不難看,但和我們大小姐比起來,那實在是天壤之別啊。”
唐鐺鐺一臉莫名其妙。
蔣琦聽見門口的腳步聲,開門迎了出來:“凌漠你來啦。
喲,幾年不見,我們鐺鐺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動人啊。”
“阿姨好。”
唐鐺鐺拉起蔣琦的手。
“大小姐,你喊人家阿姨不合適吧?
充其量是個大姐。”
蕭朗說。
眼前的蔣琦一身工作套裝,身材凹凸有致,儀態不凡。
雖然她看起來也不是很年輕了,但是氣質高貴、端莊秀麗。
“這位小伙子是?”
蔣琦笑著問。
“哦,我同事,蕭朗。”
唐鐺鐺說。
“同事?”
蕭朗對這個稱謂很是不滿。
“小蕭很會說話啊。”
蔣琦說,“快請進吧。”
在蔣琦的辦公室就座后,凌漠開門見山:“對不起,蔣老師,我們來晚了。
您的時間寶貴,所以我就長話短說吧。
上次,我給您的材料,您看了嗎?”
顯然,凌漠已經把“幽靈騎士”的相關資料提前提供給了蔣琦。
蔣琦點了點頭:“你們有什么要問的?”
“問題很簡單,實際上,一個人有可能對二十幾個人同時進行催眠嗎?”
凌漠問,“或者是,他的虹膜異色,幫助了他具備這樣的能力?”
“催眠就是一種暗示。”
蔣琦說,“讓人進入一種特殊的恍惚狀態,然后按照催眠者的指令,做出特定的行為或者產生特定的感受。
在催眠的分類上,確實有‘集體催眠’這個分類,也確實有人具備同時催眠數百人的能力。
至于他的虹膜異色對催眠有沒有幫助,這個不好說。
因為能執行集體催眠的人,也并沒有長得特殊。”
“這確實挺匪夷所思的,居然可以一個人控制這么多人?
那么這些催眠師上了戰場,該有多可怕啊。”
凌漠說。
“哦,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蔣琦說,“不管是個體催眠還是集體催眠,都是需要被催眠者主動配合的,或者要有特定的環境條件和催眠過程。”
“那我給您看的這個案例中,有特定的環境條件嗎?
有特定的催眠過程嗎?
犯人們有可能主動配合嗎?”
凌漠問。
“沒有,沒有。”
蕭朗說,“我在和他對決的時候,他就催眠我了,我是不可能主動配合他的,而且當時月黑風高的,能有什么環境條件?”
“這也是我今天要說的。”
蔣琦說,“這個案子還是有蹊蹺的。
催眠,其實就是催眠師的一個引導。
在數十人不會全部盡心配合的情況下,利用催眠的手法讓這數十個人服從指令,做出那么膽大包天,關鍵還十分復雜的事情,事后還不知所以,這個,我覺得現階段的催眠技術還是達不到的。”
“也就是說,現在還沒有辦法完成這個過程。”
凌漠說,“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個特殊的催眠師個體本身,有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呢?”
“你說的虹膜異色可能會是一個點。”
蕭朗說,“我當時看見他那眼睛沒白眼珠,頓時就被催眠了。”
“當然,這個肯定不是關鍵點。”
蔣琦笑著說,“狗的白眼珠也看不到,你看狗的眼睛時會被催眠嗎?”
“而且美女你剛才說要有特定的環境和過程,我幾乎是被他一句話就給催眠了的。”
蕭朗說。
“沒大沒小。”
唐鐺鐺斥責道。
“所以,催眠是一門人為技術,是一門心理學技術。”
蔣琦說,“歸根結底,是依靠人為的心理干預完成的,這個技術并不涉及生理。”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人的手法,并不是催眠?”
凌漠問。
蔣琦搖搖頭,說:“讓人處于意識恍惚狀態,忠實執行別人的指令,并且在事后對事件不知情,這就是催眠。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有生理性的異常,這種異常因素可以加速、精簡催眠的過程,甚至加強催眠的效果,就可以達到這個案例的最終效果。
否則的話,從催眠的機理上來看,這樣的案例就是天方夜譚了。”
“生理原因極大地加強、優化了心理技術,是這個意思嗎?”
凌漠問。
蔣琦點了點頭。
“可是,究竟是什么樣的生理原因可以加強和優化催眠呢?”
凌漠低頭蹙眉。
“這就要問一問醫學專家了。”
蔣琦說,“但我相信,這絕對是一種極個別的特例,不會是常見現象。”
“我就說聶哥的檢驗輕率了嘛。”
凌漠揉著太陽穴。
蕭朗惡作劇似的打開微信,給聶之軒發了一條語音:“聶哥,凌漠說你壞話。”
很快,聶之軒的微信就回復過來了:“我看是你在說我壞話吧。”
“真的,他說你對‘幽靈騎士’的解剖輕率了。”
“誰說我輕率了?
我正好要找你們呢!”
聶之軒的語音聽上去口氣急切,“你們在哪兒?
方不方便現在來一趟南安市公安局?”
南安市公安局dna實驗室里,聶之軒和傅如熙正拿著一張dna圖譜在看。
看見凌漠和蕭朗走進了門,聶之軒打開電腦,屏幕上呈現出一張人腦的解剖照片。
“這是‘幽靈騎士’的?”
等不及電梯,一口氣爬了九樓的凌漠氣喘吁吁地說。
“小體格不行啊。”
蕭朗拖來一張實驗轉輪椅,塞在自己屁股底下。
爬上九樓對蕭朗來說,并不會影響他的血壓和心率。
“能看出什么不?”
聶之軒微笑著問凌漠和蕭朗。
“哎呀,這以后吃不下腦花了,太像了。”
蕭朗皺著眉頭說。
“看不出,好像沒什么。”
凌漠也搖頭說。
聶之軒拿起鼠標,用圖片標識軟件把照片的一個區域框出一個紅框:“看看這里。”
“白一點兒?”
蕭朗問。
“不,專業術語是‘腦部局部組織溝回變淺’。”
聶之軒說。
雖然守夜者組織的培訓課也有法醫學,但是法醫學實在是博大精深,而且需要醫學基礎,所以不可能培訓得面面俱到。
這種實戰操作性、細節性的知識點,對于一個非醫學生來說,還是不會掌握的。
“聶哥,你別繞彎子了,直說,是不是警方辦錯案了?”
蕭朗說。
“別瞎說,只能說是有疑點,怎么就辦錯案了?”
傅如熙笑著責怪蕭朗。
“我媽沒錯,警方錯了,對不對?”
“這和誰殺死‘幽靈騎士’并無關系。”
聶之軒說,“但是,似乎對‘幽靈騎士’的背景有一些提示作用。
不過,具體能提示什么,我還沒有想好。”
“這個溝回變淺,有什么說法嗎?”
凌漠把話題收了回來。
“對啊對啊,你在解剖的時候既然就發現異常了,為什么不報告警方啊?”
蕭朗問。
聶之軒很了解蕭朗莽撞的性格,所以對他的出言不遜也并不介意。
他笑著說:“其實,在法醫學上來說,這一塊異變的區域并沒有多少意義。
在解剖的時候,法醫明確排除了‘幽靈騎士’的其他死因,其死因是通過靜脈通道滴注進了氰化物中毒而死。
因為其第三頸椎遭子彈擊碎,對應頸部脊髓受損,彈后空腔效應(2)致其頸部其他血管、神經挫傷,而處于植物人狀態。
所以,這種中毒屬于他人所為,系他殺。
這就是法醫能做的所有的事情了,即便是腦部有這樣的異變區,對整個‘幽靈騎士’被殺案,也毫無意義,畢竟,這不是一處新鮮的損傷。”
“但是你留意了。”
凌漠說。
聶之軒的機械手吱吱地運動著,他拿過茶杯喝了一口,接著說:“當時,我認為這一塊區域是一個軟化灶(3)。
如果是軟化灶,雖然對整個他被殺的案情沒有影響,但是說不定能對他的歷史或者背景有一些提示作用。”
“什么提示作用?”
蕭朗坐直了身子。
“你們看,異變區域腦組織,是位于大腦鐮(4)上方的一側。”
聶之軒頓了頓,尋思著說得太專業,他們也聽不懂,所以話鋒一轉,“說白了,這處異變區域影響大腦皮層的功能,有可能會導致大腦異常放電,產生癲癇。”
“知道他癲癇有啥用啊?”
蕭朗說。
“畢竟,‘幽靈騎士’的真實、合法的身份還沒有搞清楚。”
聶之軒說,“我尋思著,這至少可能會成為后期調查‘幽靈騎士’真實身份的一個依據。”
“異常放電。”
凌漠沉吟道。
“對對對。”
蕭朗并沒有注意到凌漠的關注點,說,“而且軟化灶的形成原因,也可以成為依據吧?”
“軟化灶形成的原因有很多。”
聶之軒說,“可能是外傷遺留的,也可能是腦梗死遺留的,或者是藥物影響,再或者是先天性的變異。
所以,究竟是什么原因遺留的,倒是不太好判斷。”
“那究竟是不是軟化灶啊?”
蕭朗說。
聶之軒又打開了一張圖片,這張圖片不是尸檢照片,而是一張淡紅色的背景,里面有藍色小點的圖片。
有生物知識基礎的凌漠和蕭朗異口同聲地說:“哦,病理切片。”
“這是一張常規染色的腦部組織病理切片。”
聶之軒說,“我解剖時發現問題后,就把這塊異變組織給取了下來,回來做了病理。
從切片上看,這并不是軟化灶,但具體是什么,我問了很多專家,他們都表示沒有見過。
‘幽靈騎士’的這塊腦組織區域里,血管周圍腦組織疏松,大腦神經細胞核固縮,神經元腫脹、變形。
這究竟是什么原因導致的變化,不得而知。”
“難不成是腦癌?”
蕭朗插話道。
“對,我當時也是這樣考慮的。”
聶之軒說,“然后,我就對這塊組織加做了免疫組化。
免疫組化是什么,你們也不用知道。
結果是,我用某種特定蛋白標識物進行標識的時候,居然發現了另外一種從來沒有見過的蛋白形態。
當然,我同樣請教了相關領域的專家,專家們也都沒有見過此類蛋白。”
“就是說‘幽靈騎士’的腦子里,長了一個以前還沒有發現過的異常組織?”
蕭朗翻譯道。
聶之軒使勁點了幾下頭,說:“這時候,我聽傅姐說,你們曾來咨詢過關于基因的問題,也是有關‘幽靈騎士’的,我就靈機一動,請傅姐把‘幽靈騎士’的這塊腦組織進行基因測序。
結論是,這一塊組織,是‘幽靈騎士’自身發生基因突變而導致的,至于突變方向,目前還沒有先例,所以也完全不知道這一塊的突變,會導致‘幽靈騎士’發生什么變化。”
“傅阿姨!不是傅姐!”
蕭朗糾正道,“也就是說,這塊地方突變了,他的功能就一定會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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