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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錯。”男人從懷里拿出新的手巾輕揉的給女人擦眼淚，動作小心翼翼。

    擦完眼淚，祁鈺又去隔間沐浴處洗了半個時辰，穿著中衣站在黎小小面前。

    自覺爬上床去，黎小小也上了床榻，祁鈺卻大手一攬，直接將她抱在懷里，“陪我一起睡覺，晚上不亂動的。”

    聲音里都是疲憊，黎小小像個小玩偶被男人抱在懷里，

    “晚晚？晚晚？怎么叫不醒。”中氣十足男聲在耳旁響起。

    江晚清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就看到濃眉大眼，尚且年輕時候的哥哥江行。

    一行清淚落下，“哥哥！”江晚清抱著他哭了起來。

    “怎么了？這到底是？做噩夢了？”許久不和他親近的妹妹今日如此反常地緊緊抱住他，讓他又驚又喜，有些猶豫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妹妹的頭，“不哭不哭，喝點水？”

    聲音一如既往地寵溺。

    前世他哥哥早就去很遠的地方當兵，后面媽媽死后他被氣得再也沒有來看過她。

    江行拍了拍她的后背，又把她扒拉下去，“都八九點了快起來吃飯。”說完從旁邊的舊桌上拿來水杯遞給她。

    她拿著喝了幾口，這才感覺喉嚨不那么干澀，環顧四周，房間里還有一串千紙鶴的掛飾，還有一些紙星星，這是自己的臥室。

    擦擦眼淚，露出濕漉漉的笑容，“哥，你還在......”

    “說什么話呢，晚晚，哥一直在.....”

    好不容易能和妹子說上話，江行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把心中的話說出來，“晚晚，你之前不是吵著要嫁給文濤嗎？依哥哥看還是不嫁的好。”

    要嫁給文濤？這句話讓江晚清原本有些模糊的腦子徹底清醒，看到桌邊的日歷，上面寫著八零年一月三十日，高考剛剛恢復三年，返鄉的第二批的上報時間，文濤以結婚為要挾要上返鄉名單，正是今天。

    前世她和文濤結婚后在雪地里拉著文濤要他還搶走的錢，卻被按在地上暴力毆打。

    那時候她還是懷著孩子，男人打完用腳使勁踢著她的肚子，“就是這樣，孩子不就流了嗎？不需要錢，也不需要什么人流手術，多打幾頓就好了，就像你爸爸一樣，開摩托車撞死他，就不用給他錢了。”

    鮮血從肥大的褲子不斷流出，

    男人瀟灑走掉，走著還在念叨，“真他媽惡心，全是血，還不如一開始就娶云妍，開著麻將館，大把大把的錢隨便抓著用，沒用的垃圾婆娘。”

    她手撐在地上，想爬起來身體卻像是黏在地上，疼痛擴大她的身體所有感觀，像是被強行撕裂開，無數的血流出，露出可怕的腸子，甚至是那個成型的孩子.....

    她倏然喉間腥味上涌，她顧不上頭疼，趕緊詢問，“哥，知青返鄉名單報上去沒有？”

    江行迷惑的看著她，“好像今天中午就得報上去。”

    她那里睡的下去，身體搖搖晃晃的起身，扶著床和凳子，跑到房間爸爸的書房里去，推開門用盡全力吼，“爸，我不嫁文濤了，把傅易報上去。”

    老舊的書房浮現，破爛的窗戶用幾張舊報紙糊住，光線并不強。

    江建軍正在寫通告聞身轉頭，看著還生著病的女兒，有些詫異，晚晚怎么知道要換下傅易，看到女兒病懨懨的樣子頓時把這事拋卻腦后，沒好氣的說著，“晚晚，你又在胡鬧，生病就好好躺著。”

    江建軍疲憊的雙眼在滿臉的皺紋褶子的面容下格外突出。

    如果改名單，后續如果本該返鄉的傅易的家人找上門來會十分麻煩，晚晚偏要嫁給文濤，為了他們以后到底還是要嘗試讓文濤返鄉，傅易沒有家庭背景正適合，其他的返鄉知青根本動不得。

    一般知識家庭只有一個知青能返鄉，錯過這次機會下一次也不知道是下次返鄉是多久。

    最后江建軍也很煩，“晚晚，別鬧，這名單都擬好了。”

    江晚清知道他爸固執，這件事多半要定下來了，頓時急中生智，“爸，我做了個噩夢夢到傅易家里是大官找上門來，您的大隊長都被撤下，還在檔案上記了一筆，哥哥后面高考都沒考成，說是檔案有作風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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