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相思一個“曦”字-《以你為名的小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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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樂曦埋在他懷里靜靜地點頭。
過了一會兒江圣卓又開口:“你也不是第一次出去了,該注意的你都知道,照顧好自己。”
說完摸摸她的手,有點涼,他出來得急也沒帶外套,雖然不舍還是說:“外面太冷了,快回去吧!”
喬樂曦抱著他的腰不松手,猛搖頭。
江圣卓也不想撒手:“那去車里坐會兒吧,我把暖氣開起來。”
江圣卓抱著喬樂曦坐進后座,兩個人緊緊地偎依在一起,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卻一句都不想說,只想靜靜地擁抱著彼此,享受著這最后的時光。
她沒問他要任何誓言,他也沒給她任何承諾。
后來喬樂曦在他懷里睡著,江圣卓抱著她送回喬家。
進門便看到喬裕,他看看江圣卓,又看看他抱著的人,苦笑著搖搖頭,指指樓上便回了自己房間。
江圣卓把喬樂曦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坐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準備走的時候看到箱子旁邊的畫圖板,他拿在手里看了幾眼又放回原地,很快離開。
機場大廳里,喬樂曦本來正好好地說話道別,馬上就要安檢的時候,卻忽然抱著喬裕哭得一塌糊涂,怎么都不肯松手,一眼都不看旁邊站著的江圣卓。
喬柏遠、喬燁一臉不忍心。
喬裕輕輕拍著喬樂曦:“好了別哭了,樂曦,我們不去了,不去了……”
喬樂曦聽到這里卻忽然推開了他,頭也不回地往安檢口走,一直過了安檢都沒回頭看一眼。
江圣卓一直很安靜地看著,然后很安靜地走出機場。
喬裕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拍著他的肩膀:“你別怪她,她心里也不好受,她舍不得你……”
江圣卓忽然紅著眼圈吼出來:“喬裕,我哪里是在怪她?我是在怪我自己!我連我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我……”
候機廳里進進出出很多人,不時往這邊看過來。
喬裕什么時候見過江圣卓這樣,他有多少年沒聽到過江圣卓叫他的名字了?
從江圣卓一丁點兒大的時候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跟著喬樂曦叫他二哥,叫得又脆又甜,可是對他自己的二哥卻從來都是叫名字,氣得江圣航每次見到他都抱怨。
喬裕捏著他的肩膀,真的是無話可說,這個時候他能說什么呢?
那天之后,江圣卓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還是去了趟西藏。
他站在漫天的經幡前,看著它們在寒風上翻飛,虔誠地祈禱。
經幡飄動一次,就當我為你誦了一次經。
希望你一切順利,快樂安康。
等他回來再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又恢復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只是不再提起喬樂曦。
在一次酒會上,葉梓楠和施宸對視一眼,拿眼神示意著不遠處的身影問江圣卓:“那個,怎么辦?”
江圣卓斜斜地靠在柱子上,輕啜杯中的酒,一臉鄙夷:“她也真是朵奇葩,竟然爬到陳老的床上去了。”
施宸揶揄他:“那你也不得不承認,人家有本事。”
江圣卓冷哼:“這也叫有本事?哼,如果陳老的性取向出了問題,我也愿意脫光了爬他床上去!”
“噗!”葉梓楠和施宸齊齊噴酒。
江圣卓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陳老也沒幾年了,我等。我等著看到時候,她怎么和陳家那幾頭狼斗,看她能不能討到便宜。”
自從喬樂曦離開之后,江圣卓的日子過得格外沉靜,就像進入了人生的蟄伏期,就這么安安靜靜地過了幾年。
一天清晨,江母拿鑰匙開門,走進臥室猛地拉開窗簾。
江圣卓躺在床上只用被子遮住了下半身,睡得正香卻被強烈的陽光刺醒。
他抬手遮在眼前,看清窗口的人,嘟嘟囔囔地表示抗議:“媽!您干嗎啊?”
他昨晚應酬到后半夜才回來,嚴重睡眠不足。
“你這個臭小子,工作不忙就出去找個女朋友!你以前不是有很多女朋友嗎?現在人呢?”
江圣卓半靠在枕頭上,一臉壞笑:“哦,可能以前我縱欲過度,現在,嗯……不太行了。”
江母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胸前,一副胸有成竹地笑:“不行?那你那兒一柱擎天是怎么回事兒,啊?!”
江圣卓立刻紅了臉,抓起被子從頭到腳遮住自己。
江母一臉姜還是老的辣的笑:“還不好意思了,你身上哪塊肉,你娘我沒見過?”
江圣卓把頭埋進枕頭里:“哎呀,我困死了,再睡會兒。”
江母坐到床邊開始嘮叨:“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梓楠比你大不了多少,現在兒子都會叫人了……”
江圣卓知道江母一開始便沒個結束,舉起雙手投降:“媽,媽,媽,我錯了,您別忘了,您有孫子啊,江念一可是您的親孫子啊!您要是喜歡葉家那個小子呢,我改天跟葉梓楠借來給您玩兒幾天,您可千萬別嘮叨了,我真的是怕了。”
“你這個臭小子說什么呢?我想抱的是你給我生的孫子……”
正說著,江圣卓的手機就響了,他舉起來給江母看:“看,剛說葉梓楠家的兒子,他就打電話來了。”
葉梓楠溫潤的聲音響起來:“江少,有時間嗎?”
江圣卓吊兒郎當地回答:“干嗎,有事找我?你求我啊求我啊!”
葉梓楠微微一笑:“我剛才好像看到喬樂曦了。”
江圣卓愣了一下,很快接口:“在哪兒?”
葉梓楠還是不溫不火的樣子:“想知道啊?你求我啊求我啊!”
江圣卓咬牙切齒地說:“好!我求你!快說,在哪兒?”
葉梓楠遠遠地看著拖著行李從通道走出來的人,直到她消失在人潮里才心情大好地對著電話吐出兩個字:“機場。”
江圣卓沉默了。
“怎么,她沒告訴你,她回來了?”葉梓楠繼續煽風點火。
江圣卓依舊沒說話。
“那看來,她可能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邊說還幽幽嘆了口氣,不過怎么聽怎么像是幸災樂禍。
江圣卓終于忍不住別扭地問:“你沒看到她是不是一個人嗎?”
“哦,機場人太多,我沒看清。”
江圣卓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葉梓楠挑著眉把手機從耳邊拿開,輕輕笑出來。
江圣卓飛奔到喬家的時候,喬家三父子竟然都坐在客廳里,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看到江圣卓闖進來齊齊抬頭看向他,俱是一臉淡定從容。
“她回來了?”江圣卓邊問邊往樓梯口走。
喬裕先一步走到樓梯口擋住,看著他不慌不忙地點頭微笑:“剛回來,時差沒倒過來,正睡覺呢。”
江圣卓聽了就要往樓上走:“我去看看她。”
喬裕微微一笑:“不行。”
江圣卓此刻沒什么耐心,沒多說話就要硬闖,喬裕也不退讓,很快兩個人就你一拳我一腳地打起來,在相對狹窄的樓梯口鬧得動靜不大也不小。
喬燁坐在沙發上興致盎然地看著,淡淡地笑。
喬柏遠一眼也沒看,只是把茶杯擱到桌子上,不輕不重地說了句:“老二,幫我倒杯茶。”
喬燁附和了一聲:“嗯,幫我也倒杯。”
喬裕一個晃神,就被江圣卓敏捷地躥了上去,很快身影消失在拐角。
喬裕面無表情地走回去拿過茶杯,接了兩杯茶回來,坐回沙發上。
喬燁在一旁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喬柏遠喝了口茶,這才抬頭看著他:“那丫頭的心思你還看不出來嗎?你攔,你攔得住嗎?”
喬裕皺著眉,郁悶地開口:“攔不住。”
喬燁笑:“攔不住你還攔。”
喬裕在父親和哥哥面前,竟然帶了幾分稚氣:“這幾年我總覺得,讓那小子這么容易就做了我妹夫,挺那什么的……哥,你覺得呢?”
喬燁低聲笑出來,沒說話,喬裕又轉頭問喬柏遠:“爸,您當時不是不同意他們倆來著?”
喬柏遠品著茶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我從來都沒說過我不同意,我只是說那個時候他們倆不合適而已。再說,這小子這幾年踏實長進了不少,可以考慮。”
喬裕垂著眼睛想了半天,不再說話。
江圣卓輕輕推門進去,喬樂曦躺在床上抱著薄被睡得正香。
他慢慢地走過去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
她瘦了。
他想伸手摸摸那張日思夜想的臉,可是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
這幾年,他從沒和她聯系過,他氣她當時就這么拋下他走了;而她呢,心里憋著氣,自認為當時離開得灰頭土臉,沒有做出成績之前,誰都不聯系。
其實他是接過她一個電話的。
那個時候她那邊應該是深夜吧,她打過來卻一個字都沒說,只有低低的啜泣聲,那聲音就像一把鈍刀,一刀一刀地凌遲著他的心,他喑啞著聲音叫了聲:“樂曦……”
他只叫了她一聲,電話那頭便立刻開始放聲大哭,是那種肆無忌憚的哭泣、那種悲傷絕望的哭泣,該是在人前壓抑了許久,也只有對著他才能這么肆無忌憚吧。
他靜靜地聽著,垂著眉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腦子里一遍一遍地重復著她的話。
吸過幾次。
在國外那幾年,有時候夜里想你想得不行就抽煙。
把你的名字寫在煙上,吸進肺里,讓你留在離我心臟最近的地方……
她的臉不停地閃過,歪頭俏皮笑的、皺著眉一臉嫌棄的、彎著眉眼放聲大笑的、氣急敗壞地叫他江蝴蝶的……一張張在他眼前交疊重復。
怕是香煙都不再抵得住相思了。
他張張嘴,緩緩開口:“樂曦,回來吧。”
哭聲戛然而止,那邊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當時他在競標一個項目,站在臺上,因為要放幻燈片,屋里的視線有些昏暗,底下坐著一水的國內外專家和政府官員,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接了個電話,然后就握著電話開始出神。
他努力了很久都說不出一個字,最后只能道歉,請求休息一會兒,下面一片嘩然。
他道完歉便沖了出去,站在走廊上一遍一遍地打過去卻再也沒有人接起,最后只能頹然放下舉著手機的手臂,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腦子里一片空白。
喬裕跟著走出來問他怎么了。
江圣卓一臉悲愴地抬頭看喬裕:“二哥,我害怕,我怕我再深的感情都抵不過她身邊一個溫暖的肩膀。”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喬裕卻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雙手擱在他的肩膀上,有力地按壓著:“小子,打起精神來,你要對她有信心。”
好在后來他收拾好了神色表現不錯,成功地得到了那個項目。
可是慶功宴上卻不見他的身影。
江圣卓正出神,她忽然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無意識地說了句:“江圣卓,冷氣太大了,關了吧。”
他有些動容,睜大眼睛看著頭頂冒著冷氣的空調,又看了她很久,才確定她沒醒,于是他苦笑著搖搖頭,拿起遙控器把空調關上了,然后便起身下樓。
剛下樓就遇上喬燁:“要走了?不等她醒來嗎?”
江圣卓搖搖頭:“不等了,我先走了,不耽誤你們一家團聚。”
喬燁聽著這句酸溜溜的話,忽然笑了。
江圣卓從喬家出來走了很遠才回過神,車還放在喬家門口沒開出來,他看了看離江家只有幾步了,便索性不管了,直接回了家。
江母可能還沒回來,江爺爺、江奶奶大概在睡午覺,他上了樓發現書房有低低的說話聲便推門進去。
江念一正站在椅子上一筆一畫地練著毛筆字,邊寫還邊皺著眉嘟囔著什么,聽到響動抬起頭看到他便叫著:“江小四,你來看這個很復雜的字念什么?”
江圣卓湊過去,江念一正在臨摹王羲之的《蘭亭集序》:“羲。”
江念一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是喬樂曦的曦嗎?”
江圣卓做了個深呼吸,搖搖頭:“不是。”
江念一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那喬姑姑的名字是哪個字?”
江圣卓走到他身后,握著他的手,在紙上空白處工工整整地寫了個“曦”字,力透紙背,極盡風骨,然后便松開江念一認真地端詳著。
江念一睜著圓圓的眼睛,張著嘴驚嘆:“哇!四叔,你的字好漂亮啊!我還以為你什么都不會呢!”
江圣卓睨他一眼:“你四叔在你眼里就這么沒用嗎?”
江念一雙手捂住嘴巴,一臉討好地笑起來:“沒有沒有。”
江老爺子推門進來,看到江圣卓在,也湊過來看了一眼,看完之后微微皺眉:“練了這么多年,字的骨架倒是寫得不錯,不過啊,滿紙的浮躁流氣一點沒改!”
江圣卓安安靜靜地聽著,臉上似乎還帶著幾分笑。
江念一很奇怪地看著他,然后扔下手里的毛筆,跑過去揪住江老爺子的衣服:“太爺爺,四叔傻了,你罵他他還笑。”
江老爺子瞄了江圣卓一眼,沒搭理他,笑著對江念一說:“不要管他,你剛才寫的這張被他寫了個字,毀了,重寫吧!”邊說邊親切地看著江念一,“寫不完不許出去玩兒。”
江念一尖叫一聲跑回去,看了看那張就快要結束的毛筆字,死死地盯著那個“曦”字,最后狠狠地瞪著江圣卓:“江小四,我恨你!”說完便氣鼓鼓地拿出一張紙重新開始寫。
江圣卓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理江念一,他挑了支毛筆,在剛才那張紙上又添了兩個字。
添了之后又覺得不滿意,便又重新開始寫。
他很久沒寫過了,手有些生,連續寫了幾遍才滿意地笑出來。
江念一皺著小臉驚悚地看著他,悄聲對江老爺子說:“太爺爺,四叔今天好可怕啊!”
江老爺子慈祥地摸摸他的頭,下了圣旨:“先不寫了,出去玩兒吧,晚上補上。”
江念一歡呼了一聲,跳下椅子一溜煙地跑了。
江老爺子開始發問:“那丫頭回來了?”
江圣卓淡淡地點頭:“嗯,回來了。”
江老爺子想了想:“前段時間聽說市里為了個工程特意從國外請了幾個工程師,據說還有個女的,會不會是那丫頭?”
江圣卓忽然口氣轉涼,冷哼了一聲:“看樣子是了,市里出面花高薪聘請的,多風光啊,不然某些人怎么舍得回來。”
“那你有什么打算?”
江圣卓陰陽怪氣地自嘲:“我能有什么打算,人家出了國就不和我聯系,回來了也不吱聲,一頭扎回自己家,估計壓根兒就把我這個人忘了,我還打算什么?”
江老爺子給了他一巴掌:“你這小子!我可還等著抱重孫子呢!”
江圣卓懶洋洋地靠著書桌,指著門口的方向:“剛才那個歡呼雀躍著蹦跶出去的小子不就是您重孫子嗎?”
江老爺子瞪他一眼:“你不是盼了幾年嗎,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在別扭什么?”
江圣卓忽然想起了什么,挑著眉一臉壞笑地問:“上次您給我介紹的那姑娘叫什么來著?找時間叫來給我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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