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心溫柔-《以你為名的小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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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說邊往客廳跑。
她站在小板凳上才夠到電話,接電話的是喬柏遠的秘書。
“叔叔,我是樂曦,你讓我爸爸接個電話好不好?”
喬柏遠很快接起來:“樂曦,什么事?”
“爸爸,媽媽好像不舒服,你回來看看吧。”
“爸爸還有很多事要忙。”這種事情這些年上演了無數遍,他早已厭煩,“你好好陪陪媽媽,好了,不說了,就這樣吧。”
喬柏遠那種不耐煩的口氣,她到現在依舊印象深刻。
當喬樂曦再打過去的時候得到的回答只有一個,喬書記去開會了。
她沮喪地回到臥室告訴媽媽。
媽媽聽了之后眼底的絕望一閃而過,很快蹲下來抱了抱她,摸摸她的臉:“樂曦乖,自己去外面玩會兒,媽媽累了,想睡會兒。”
喬樂曦乖巧地點頭,抱著熊寶寶準備離開。
剛走了幾步,媽媽就在身后叫她:“樂曦……”
喬樂曦轉身看著她:“媽媽。”
媽媽忽然笑了一下:“沒事兒,媽媽只是想問你餓了嗎?一會兒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喬樂曦聽到好吃的眼睛都亮了,笑著點頭:“好!”
可她玩兒到肚子咕咕直叫,媽媽都沒有出臥室的門,警衛員端了飯菜上來,她興高采烈地跑去叫媽媽吃飯。
推開臥室的門,床上沒有人,衣帽間也沒有,她找到浴室,只看了一眼便呆住了。
母親臉色蒼白地躺在浴缸里,浴缸里都是血,她從來沒見過那么多血。
喬柏遠終于回來了,可一切都來不及了。她流了那么多血,發現得又晚,怎么可能救得回來?
“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個時候喬柏遠回來了,她是不是就不會死?”喬樂曦皺著眉,似乎很苦惱,“我想了一遍又一遍,設想了無數次,他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呢?我一直不敢問,不敢問他那天,他是真的開會還是敷衍我?如果只是敷衍,他后悔了嗎?”
江圣卓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用力到再也使不上一分力,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江圣卓,雖然這么多年我什么都沒說過,她的忌日,我也沒和爸爸和哥哥一起去過,可是我真的很想她,我每年都會偷偷地去看她……看著她的墓碑變色,看著她的照片泛黃,看著她墓前的小樹一年年長大,她卻再也回不來了。”
江圣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知道她每年都會悄悄地去看她媽媽,她每次去他都悄悄地跟著,看著她站在墓碑前哭得不能自已,看著她收拾好心情笑著離開,年復一年。
他卻不能上前,只能遠遠地看著。
這是她的心病,她在人前用笑容掩蓋著這塊傷疤,越是親近的人越不能提及觸碰,否則得到的只能是她的遠離。
“她是愛我的吧?不然為什么每次面對我的時候都會對我笑?我查過很多關于抑郁癥的書,書上說得了這種病會情緒低落、沒精打采,可我一直記得她在我面前從來沒有表現出半分異常,她會給我講故事,會逗我開心,會給我買漂亮的裙子……”
江圣卓感覺到手心被她的淚水打濕,冰涼的濕意從手心慢慢延伸到心底,他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父母是不愛自己的孩子的,樂曦,我記得她,她美麗溫柔,笑起來很美,我還記得那個午后,就在大院的那片柳樹下,咱們倆不肯睡午覺圍著她,讓她講故事……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你是她心頭的一塊寶,她怎么可能不愛你?”
喬樂曦之前一直很平靜,此刻聲音忽然有些激動:“既然她是愛我的,那她為什么會那么做?她為什么那么輕易地放棄了自己的生命?那么輕易地拋下我不管?今天我在基站看到那些血的時候就在想,他們的妻子兒女是不是在家里高高興興地等著他們平安回家呢?如果再也等不到了,他們該多傷心啊?那是人命啊,他們怎么能……他們有什么資格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
江圣卓輕輕拍著她的胸口安撫著:“你放心,那個人的手術很成功,他會好起來的。人在做天在看,做了壞事的人會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她忽然轉身緊緊地抱住他。
江圣卓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后背:“別多想了,你還病著呢,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江圣卓不知道自己怎么會睡著,等他被電話驚醒的時候,喬樂曦已經不在他懷里了。
他看了一眼電話號碼很快接起來:“怎么樣了?”
然后便一直皺著眉靜靜地聽著,過了許久才開口:“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他就陷入了沉思,突然之間才意識到喬樂曦不見了,著急忙慌地下床去找。
打開臥室門看到她正坐在餐桌上對著電腦上網,這才松了口氣,走過去倒了杯水遞給她:“還燒不燒?”
他一低頭恰好喬樂曦關了網頁,笑嘻嘻地仰著腦袋看著他,一副邀功的樣子:“已經好了!我沒有那么脆弱!你不是說了嗎,我是女金剛!”
江圣卓也沒多問,她確實已經不見剛才的脆弱,眼睛有些紅腫,卻不影響臉上的笑容,清澈純凈,似乎沒有一絲雜質。
他不放心,又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已經恢復了正常,他一臉關切地看著她:“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喬樂曦搖頭,有些不好意思:“沒有了,就是……我餓了。”
江圣卓笑了笑,笑容中不知不覺間添了寵溺:“想吃什么,我讓他們送。”
喬樂曦咬著唇仔細想了想:“我要吃……”
還沒說完,江圣卓的手機就響了:“你先想著,我接個電話啊。”
江圣卓接起來只聽了兩句便抬眸飛快地掃了一眼喬樂曦,然后徑直去了陽臺,過了很久才回來,神色如常:“想到吃什么了嗎?”
他打電話從不避著她,就算是當初油嘴滑舌和別的女人調情也要在她面前惡心她。
喬樂曦什么也沒問,笑著抽出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菜名:“喏,我都寫好了,讓他們快點送,我都快餓死了!”
江圣卓無奈地笑著接過來,老老實實地開始打電話。
“江總慢慢打,我去給你洗個蘋果吃,慰勞慰勞你!”
趁著喬樂曦去洗水果的時候,江圣卓飛快地點了幾下鼠標,看了幾眼瀏覽記錄,有關這次事故的新聞占據了所有網站的頭條,好像每篇報道她都打開來看過。
江圣卓匆匆掃了幾眼后,把電腦恢復了原樣。
他和她面上都是一臉風輕云淡的笑容,對之前的事情都刻意避開不提,心里卻各懷鬼胎,其實目的只有一個,都不愿讓對方擔心。
可是不提并不代表沒發生過,發生過的事情又怎么會不留下痕跡呢?
江圣卓打完了電話,喬樂曦還沒回來,他起身往廚房走,她正一心一意地在水龍頭下洗著蘋果。
晶瑩剔透的水珠調皮地跳躍在她白皙的手臂上,干凈清爽。
他走過去從后面抱住她,雙手從腰間擦過,握上她掛著水珠的雙手,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側臉輕輕蹭著她的臉頰。
喬樂曦偏偏頭,笑嘻嘻地貼著他的臉。
“樂曦,我愛你。”江圣卓緩緩開口,寂靜的夜晚,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夾雜在涓涓的流水聲里聽起來格外動人,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奇特力量。
喬樂曦聽了心里一動,偏過頭親了他一口才笑著問:“你怎么了?”
江圣卓握著她的手輕輕洗著那個蘋果,垂著眸看似很認真地在洗水果:“沒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來,我好像從來沒有認真地跟你說過這句話。”
“是不是突然發現本公主賢良淑德、秀外慧中,好得不能再好了?”喬樂曦轉過身把濕答答的手貼上他的臉,一臉自戀地夸著自己。
江圣卓任由她胡鬧,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替她理著額上的碎發,心不在焉地附和著:“是啊是啊,簡直就是天上有地上無!”
江圣卓看著她的笑臉心里忽然有些難受。
他想讓她高興,想讓她在他身邊一直笑,沒有痛苦和哀傷,可現在看到她的笑臉,他卻更難過,盡管她已經努力了,可是眼里的傷心卻還是在。
相比之下,他更希望喬樂曦能放聲大哭,希望她心里眼睛里的難過和悲傷會隨著淚水流走,臉上的笑容重新變得干凈透亮,不帶一絲陰霾。
她就是太懂事了,懂事得讓他心疼。
眾人皆以為喬家的大小姐,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想要什么沒有,可是那些在她心里都不算什么。眾人皆以為喬家大小姐活潑開朗,可她在大悲大難面前卻能保持沉靜泰然,沉靜泰然得讓他心如刀割。
兩個人正鬧著,門鈴就響了。
喬樂曦立刻兩眼放光:“外賣送來了!”
江圣卓很嫌棄地看著她:“吃貨!”
滿滿一桌子好吃的,喬樂曦吃得不亦樂乎,江圣卓趁她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建議,依舊是玩世不恭的語氣:“妞兒啊,爺帶你出去玩兒吧?”
喬樂曦很奇怪地看著他:“這么晚了,去哪兒?”
“不是,我是說去出去旅游。”
“旅游?為什么?”喬樂曦也不吃了,對于他這個建議感到很奇怪。
江圣卓一臉淡定,語氣輕松地一帶而過:“哪有什么為什么啊,我看你最近點兒背,帶你出去散散心去去晦氣啊。”
喬樂曦皺著眉想了半天才問:“去哪兒啊?”
江圣卓坐過來攬著她的肩,一臉得意地吹噓著:“帶你去西北見識見識哥哥投資的馬場!”
喬樂曦歪著頭看他半天:“你什么時候有的馬場?我怎么不知道?”
江圣卓捏著她的下巴:“就是因為你不知道,所以才要帶你去看看啊。”
喬樂曦又想了想:“可那里不是要等七八月的時候才好玩兒嗎?那個時候綠草如茵到處都是馬群,還有賽馬和篝火晚會。”
江圣卓興致盎然地憧憬著:“這你就不懂了吧?七八月去干嗎?人比馬都多,看人啊?小心踩死你!這個時候去正好,人少,滿眼都是金黃,那才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只有我們兩個,你會覺得整個草原都是你的。運氣好的話,正好碰上下雪,我就帶你去看綿延的雪山,那就更美了。”
“都是你的?那你要不要占地為王啊?”喬樂曦調侃著他。
江圣卓抓著她的手調戲她:“我是要占地為王啊,等來年兵強馬壯了就把你搶過去做壓寨夫人。”
兩個人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團。
“可是……這里怎么辦?”笑完了喬樂曦卻有些不放心。
誰知江圣卓大手一揮,一臉不在乎:“你也知道,調查組一介入就需要很長時間,而且那些媒體跟蒼蠅一樣煩,我們先出去玩兒,等我們回來大概也出結果了,待在這里也是干等,不如出去樂呵樂呵。”
喬樂曦想了想便答應了:“好吧,我們什么時候走?”
江圣卓頗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我都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就走。”
“好吧!”喬樂曦點了點頭,但心里卻隱隱不安,他安排得太匆忙了,而且理由太牽強。
第二天一大早,兩個人便坐上了飛機,因為起得早,江圣卓怕她不高興,給她調著座椅:“先睡會兒吧,一會兒就到了。”
喬樂曦昨晚很晚才睡著,靠在他懷里很快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飛機快降落了,她一直沒什么精神,一臉迷糊。江圣卓問她的問題也很簡單,她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就行了。
江圣卓已經安排好了人來接,下了飛機又開了幾小時的車才到了馬場。
睡了一路,喬樂曦的精力恢復了許多,跟著江圣卓下了車便被眼前的景色驚呆。
放眼望去,天空一片湛藍,地上是一望無際的金黃,那份遼闊和雄渾讓人驚嘆,那份冬季特有的蒼茫本色更是震撼心靈,盡管天氣很冷,可草原上依舊有策馬揚鞭的牧馬人和大批健壯的馬群。
江圣卓站在風口意氣風發地問:“怎么樣,什么感覺?”
喬樂曦畏縮在圍巾里,使勁往他身后躲:“唯一的感覺就是……太冷了!你就是個神經病,這里這么冷你還帶我來,要凍死人了!”
天氣確實很冷,在喬樂曦的印象里,已經很多年沒有穿過這么厚了,風吹得她臉疼:“早知道,我寧愿被踩死也不想被凍死。”
江圣卓看著遠處,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聲音很輕地回答:“冷點好,冷了就沒人愿意來了,只有我們兩個,多好……”
很快有人迎上來,看衣著打扮像是當地人,用生硬的漢語叫了聲:“江總,您來了。”
江圣卓回身很豪爽地和來人擁抱,笑著指著喬樂曦給他介紹:“這是我老婆。”
那人有些靦腆地搓著手,對喬樂曦笑笑:“太太。”
喬樂曦沒在意他的稱呼,只是一瞬間就被他的淳樸感動,他雖然什么都沒做,可眼里的那份純凈卻是極難得的。她彎著唇對他笑了一下,然后和江圣卓對視了一眼,滿臉都是歡喜。
喬樂曦四處張望著,這里應該是個度假村,不過因為季節不對,游客很少,江圣卓牽著她往屋里走,拿下巴示意著左前方帶路的人,在她耳邊小聲說著:“他是當地人,名字很復雜,給我說了很多次,我都記不住,所以你千萬別問我他叫什么名字。這里我一年也來不了幾次,基本都是交給他負責,這里的人淳樸到讓你想哭。”
喬樂曦聽了他的話,伸著脖子仔細打量了一下,點著頭:“嗯,一看就是老實人。”邊說邊又情不自禁地看了幾眼。
江圣卓忽然遮擋著她的眼睛,一開口都是不滿:“行了,別再看了,你男人在這里,看我就行了。”
來到這里之后,喬樂曦的心情變得很好,她拿開他的手,趁著沒人注意,踮起腳尖很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那種清涼柔軟的觸覺在他臉上一觸即離,惹得他心里癢癢的,如果不是有人在,他肯定會把她拉進懷里好好蹂躪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喬樂曦就醒來了,拉著江圣卓起床帶她出去騎馬。
江圣卓特意挑了匹溫順的母馬,交代了她幾句,帶著她和馬相處了一會兒,才扶著她上馬,他則在前面牽著馬帶她在草原上轉悠。
喬樂曦坐在馬背上,興奮地歡呼:“呀,這匹馬好高啊,上面空氣真好!”
“哎,江圣卓,你看你看,那個是不是鷹?”
“……”
喬樂曦剛來,這里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新鮮的,她是真的高興,置身在這無邊無際的大草原上,心情飛揚,連心胸似乎都寬廣了,容不得你不高興。
江圣卓頭也沒回,嘴角帶著笑,心里總算有了點安慰。
有個牧民騎著馬從他們身邊馳騁而過,喬樂曦又是一聲驚呼,扯著他大叫:“江圣卓,你看你看!那個人的馬術好厲害啊!我也想像他那樣,你讓馬跑起來!”
江圣卓回頭看她一眼,揶揄著:“還沒學會走就想跑了?萬一摔下來怎么辦?”
喬樂曦噘著嘴不高興了,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別有用心地笑起來,抱著馬脖子靠近他:“哎,江圣卓,你是不是嫉妒人家?說實話,你是不是也不會騎馬?”
江圣卓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不可思議:“我不會騎馬?”
喬樂曦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副挑釁的樣子。
江圣卓不服氣,立刻翻身上馬,她還沒反應過來,身下的馬便狂奔起來。他在身后緊緊地抱著她,耳邊都是風聲和他得意的笑聲,她覺得整個人好像要飛起來了。
喬樂曦在那一刻忽然明白了,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來這里。
兩個人在草原上玩兒了一天,天快黑了才舍得回來,吃了晚飯喬樂曦去洗澡,她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剛走出來就聽到江圣卓的說話聲。
她遲疑了一下,停在原地。
江圣卓站在門口背對著她,聲音越來越大,火氣極大地沖著電話吼:“她敢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陰她,現在才害怕我撕破臉?!既然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倒是想看看他白家有沒有這個能耐扳倒我江圣卓!話我撂這兒了……”
江圣卓漸漸走遠,喬樂曦走到沙發上坐下。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推門進來,臉色陰沉,嘴唇緊緊地抿著,雖還是優雅慵懶的樣子,卻難掩眼中的凌厲。
喬樂曦笑著問:“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
江圣卓斂了斂厲色,勉強笑了一下:“沒事兒,接了個電話,底下一群光拿錢不干活的人,不罵他們幾句他們不舒坦,不用管他們……”
喬樂曦點點頭沒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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