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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只說一個“嗯”，但是她的問題讓我沒忍住，我一想到丹尼海格，就咧著嘴巴樂了一下。

    小多握著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睛，：“那就行，那比甚么都重要。為你高興。”

    這些事情我都講給丹尼海格聽，我告訴他小多買了哪些衣服，哪些鞋子，她喜歡吃金甌餐廳的哪一道菜，他聽說我們兩個女孩報銷掉四個套餐的時候，從正在閱讀的文件中抬起頭來：“厲害！厲害！”

    我看著他笑起來：“我說這些你煩不？打擾你工作沒有？”

    “你說，微微，我喜歡聽，”他說，“要知道我是永遠(yuǎn)也不可能當(dāng)上女大學(xué)生的。”黃色的燈光下，他的臉有種孩子氣的意興盎然。

    “我還送了她一些別的東西。”我坐在他旁邊的地上，抬頭看著他。

    “是什么？”

    “我往她的賬戶上打了兩萬歐元。——你知道的，丹尼，她自己去巴黎，什么都沒有這個來得更實(shí)用一些。”

    “那么你告訴她了嗎？”

    “沒有。她用的時候自然會發(fā)現(xiàn)的。我怕她不要，我也不想要她再當(dāng)面謝我。”

    丹尼笑起來，眼睛亮晶晶的，他彎下腰來親吻我的額角和臉龐：“我就知道，你真好，親愛的，你真慷慨，微微。”

    我摟著他的腰，臉緊緊貼在他的身體上，體會著他的溫暖，使勁聞他身上的薄荷味兒，我覺得又安全又愉快，我笑嘻嘻的說：“你才好呢，丹尼，那是你的錢，你才慷慨呢。”

    2003年三月，丹尼海格在里昂為我買的房子裝修完成，可以入住了。那是一套高級公寓的頂樓，有八個房間，三個浴室和一個種滿了鮮花的七十平米的露臺，自露臺向外看是一個只對本樓居民開放的私人花園，里面最老的槐樹已經(jīng)有130歲。四位傭人在一位領(lǐng)班的帶領(lǐng)下把每一個房間每一個角落都打掃的纖塵不染，我們有兩個什么菜都會做什么點(diǎn)心都會烤的廚子。臥室和書房鋪著我最喜歡的那種能把腳面都蓋起來的白色長毛地毯，壁櫥的表面材料是亞麻布鑲銀邊，水晶器皿在新春的暖陽下閃閃發(fā)亮。我撫摸著它們，在心里暗暗驚嘆，一個人怎么可以擁有那么多的東西？

    當(dāng)我臥在丹尼海格的懷里在星空為穹的房間里看宮崎駿的電影時；當(dāng)我在家里接待預(yù)約造訪的著名珠寶經(jīng)濟(jì)，賞鑒他帶來的精美寶石，帶著玩笑的心情聽他講述這塊石頭上附著怎樣的傳說和神話，然后大方的開出支票時；當(dāng)我開著自己銀色的艾什頓馬丁穿過城市去上學(xué)而再也不用為下一個年度的學(xué)費(fèi)和老師開出來的昂貴的書單而局促不安時，我想，我的一段生命結(jié)束了，另一段生涯真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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