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我的波塞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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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睛,葉海一張還貼著紙條的大臉在我面前,眼神有種難以壓抑的興奮,聲音卻小心翼翼:“醒了?”
“嗯。”我被迫看著他,他興奮的眼睛太聚焦了。
“你,回憶起來點兒什么沒有?”
他這么認真,我真的思考了半天。
“你指什么?”我從地上坐起來。
“我是誰啊?”
“你不葉海嗎?”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酒勁還沒過啊?”
他像被一盆冰水澆滅了的火堆,憤憤然從地上爬起來,沒有好氣的對我說:“快起床,等會兒就去賽場檢錄了。還敢在這里睡懶覺。”
我打著呵欠去飯廳,幾個師弟也都洗漱好,整潔干凈的在那里了,我們吃早飯的時候,保姆把收音機打開,政府的大事兒說完以后,一個消息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國南海曾母盆地附近發現極大的石油和天然氣儲備資源,初步探明儲量為… …。
我喝了一口牛奶,在心里說:恭喜你啊,莫涼。
師弟從煎雞蛋里抬起頭來:“半個波斯灣?”
“只多不少。”胖子說。
大家都很驚訝,稍后又議論這是多么好的消息,對整個國家,甚至是對這個世界:石油的價格有了一個新的穩定因素,相關化工產業的發展,隨之而來的大量的新的就業機會,還有汽油錢——可能一時也不會漲了。
可是我的腦袋里面不是這個。
我想起之前跟莫涼一起造訪過的柳生蘭子和他先生辦的海洋展:在最后一個展廳,一側是人類對海洋的開采和利用,另一側是他的報復。
我的勺子在牛奶里面無意識的攪來攪去,最近我覺得自己很奇怪,我的腦袋里面好像有一個小門,虛掩著另一個世界,在我有意無意的碰觸中,那扇小門輕輕呼扇,我覺得好像就要打開它了,它又突然閉的緊緊的。
一個師弟說:“哎安菲,我聽說你前些日子在南海勘探,你不會就是這個項目組的吧?”
我回答之前先看了看葉海,他手里拿著個面包片兒正往嘴里送呢。裝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其實豎著耳朵聽我要怎么回答呢。
我說:“我現在啊,是個潛水運動員。”
葉海叫保姆:“大姐,再給我弄三個煎蛋!”
麻煩找上來,自己想要清靜都沒有辦法。
那女妖美杜莎在他巡視印度洋的時候突然出現,把他嚇了一跳。
波塞冬勒住自己的坐騎龍尾鯨魚,看著她踩在水上,衣袂翩躚。
“干什么?”
“我來告訴你一下,”女妖說,“我跟你的手下打仗,要是弄死他們,請你記住,那不是針對你。”
他的手下個個厲害而且殺人不眨眼,面前這個妖精的大話說的沒邊了,他笑:“要是你被弄死了呢?”
“我不認識別人。煩請你把我的骸骨收拾了,把我掛到天上去,當… …”
“妖精不能當星座。”他一口拒絕。
之后他一路上都在琢磨這件事,這女妖不就是在交代后事嗎?他催動龍尾鯨回到印度洋,赫然看見戰事幾乎已經結束,海夜叉就要撕碎美杜莎了。
他朗聲喝到:“停下來。”
夜叉住手,給他跪下來,手里卻還攥著女妖的脖子。
“把她放了。”
夜叉明明不肯,卻懾于海皇的命令,踟躕半天,舔舔嘴巴:“好久沒見血了… …”
他話音未落,波塞冬一鞭子抽上去,正中夜叉黑褐色的胸膛,那里頓時皮開肉綻,他還是那樣朗聲朗氣的說話,聲音里還是那樣隱隱有笑意:“那我讓你見血。”
他帶她走的時候心里想,夜叉是神,撿來的這個是妖,怎么神有的時候會比妖精下作?
美杜莎醒過來,他看看她:“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他們航行在大海上,陽光沉落之前竟是橘紅色。女妖慢慢沿著鯨背爬到他旁邊,匍匐下身體,仰視他。
“這么做蠢不蠢?你是個彈六弦琴的,也不是打仗的。”他看著夕陽說,“跟我的夜叉打仗,找死啊?”
“不是找死。”她說,聲音虛弱,“是要找你。”
他回頭看她,女妖伸手去抓他的袍子。他揚手一個耳光就把她打遠了,不屑地說:“真放肆。”
回家的路上經過雅典,他好久沒來這里,這時看這城市白屋似雪,好像嵌在藍色愛琴海上的明珠。他的妻子安菲最愛美麗的寶石,他要是把它送給她,安菲一定高興。
他問隨從:“這里是哪兒?”
仆人答道:“雅典。”
“好地方,我要了。”
“可是陛下,這里已經是雅典娜的地方了。她是雅典的守護神。”
“那我就搶過來。”
他回到海底宮殿,一頭躺在床上:“安菲,過來。”
她聞聲屁顛屁顛的過來,趴在床上,拄著臉看著他。
“有件事情我好久都沒有做了。”他說。
“登徒子啊?”
他坐起來:“你正經點。”
安菲笑起來,波塞冬要她正經點?她沒聽錯吧?只好收了笑容看著他:“波塞冬大人請指示。”
“打架,搶地方。”他說,意興盎然的,還把拳頭握起來。
“你的手又癢癢了?”她看著他,“干什么又打架?跟誰啊?”
他瞇著眼睛想了想,決定還是先不告訴她,禮物應該到最后揭曉:奪來一個城市,新鮮的,還熱乎的,送給她,多么好。
“到時候再說。”他抱她過來又要親熱,卻被她一把捉住了袍子的衣袖,他向后拽已經來不及,安菲特利特聞一聞,抬頭看他。
波塞冬連緊張帶害怕,汗都要下來了。
安菲仔細看看他:“你說,”
他咽一下口水。
“你這次出巡,是不是路過波斯?怎么有羊肉串的味道?”
他心里一松,笑笑,如釋重負,擁她入懷:“忘了給你帶點兒回來了。”
歡愛之后,兩個人卻第一次分頭各睡一邊。他們都沒有留意到這細微的異樣,因為各有心事,反復琢磨。
安菲特利特想,他明明是留了女性的味道在身上,他不應該騙我;轉個念頭再想,其實也不算欺騙啊,他什么都不說就是沒有騙我啦。這樣她自己把自己勉強說服了,睡著之前確定,他是個好的丈夫。
波塞冬想,我什么都沒有做,無非是載那女妖一程,有什么不敢說的啊?難不成,他問問自己的小心心,難不成這里面還有些下流的想法,害怕張了嘴就被被發現?他心里嘆口氣,他畢竟是波塞冬,風流了這些年,起碼在心理上,總要有個緩沖的階段啊。
所以他是這樣一個神仙,哄人說話的時候,嘴巴上像涂了蜜,甜到人的心里去;但是大多數的時候,他缺乏耐心,去解釋,去溝通。
溝通是個重要的問題。
我們趕到賽場,胡美麗老師已經等在那里了。
女朋友在旁邊,瞬間他說話比原來溫柔很多:“快去檢錄吧,等會兒還得驗裝備呢。你們要努力啊。”
我聽他后一句覺得很肉麻,師弟在旁邊說:“你也覺得不舒服吧?他女朋友是韓劇迷。被傳染的,沒辦法。”
葉海從后面上來插在我跟師弟之間:“八卦就八卦,別離那么近。”他胳膊環住我的脖子,又嗔又笑。
說實話,我覺得特逗,也挺好受的,可是出于習慣,還是想要搶白他一下,我看著他,笑著想了半天,不知道說什么。
胖子從后面上來插在我跟葉海之間:“談戀愛就談戀愛,別弄那么高調。”
我這一腳就要踹過去了,聽見后面有人喊我的名字:“安菲,菲菲。”
我回頭,是我那美麗優雅的母親,穿著條綠色的紗裙子,像棵風里的柳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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