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紀云汐搖搖頭,放下碗筷:“我吃飽了,先走了。” 吳惟安喊住她:“等等,家里糧倉庫房都放滿了,放不下了。但還有一些藏在郊外山洞中沒搬回來,你那可有地方放?” 紀云汐搖頭:“沒有。” 吳惟安:“你名下房產不少吧?” 紀云汐頷首:“確實不少,但我有更貴重的東西要放。” 吳惟安:“那山洞里那些如何處置?” 賣是不能賣的,容易被有心人察覺,會惹上點不必要的事端。 紀云汐聳聳肩:“你可以送人。” 吳惟安想了想:“但我不太舍得。” 紀云汐掃他一眼:“有舍才有得,你在家藏那么多糧食,放著發霉?” 說完后,紀云汐就走了。 吳惟安一人坐在桌前,想了想,確實是這么個道理。 而后他喊來管事,低聲囑咐了幾句。 接下來幾日,上京城百戶人家家中,都出現了一袋黑色布包。 那布包其實是破舊的黑色頭罩。他們平時出任務,有時候黑色頭罩會破。破了后,他們要拿著破了的頭罩還回去,才能向上頭要新的。 破舊的黑色頭罩中,是四包紙。 一包包著米,一包包著冰糖,一包包著面粉,一包包著茶葉。 說實話,分量很少,但勝在品質很好,一看就是店里賣得最貴的那一檔。 他們的直屬上級告訴他們,這是主子體貼大家辛苦,特意給大家備的心意。讓大家別張揚,低調些,自己偷偷在家吃就行。 他們都隸屬于一個組織,組織沒有名字,而且行事低調,外人想進組織幾乎沒有任何可能。畢竟不是他們選擇組織,是組織看上他們,一步步試探接觸他們的。故而江湖廟堂之中無人知曉。 他們隱藏在各處,在市井之間,過他們的日子,大多數時候都與平常人無異。 主子輕易不會讓他們做事,往往幾年可能都沒有一個命令。但若是命令下來,他們就得拼盡全力把事情做好。 事情搞砸的結果,他們承受不起。 而且主子的命令向來很有分寸,不會超出大家的能力范圍。 故而他們十分聽令,也很是敬佩那位無名無姓的主子。 這回,收到這袋來自于主子備的小禮,大家心中除了敬佩,還有深深的感動。 他們時常在私底下討論,討論其他教派的人日子過得多么多么好,每年都能拿到很多銀兩,就算沒有銀兩,逢年過節禮品也不少。 可他們呢?這么多年,他們一根毛都沒見著。 甚至大多數時候,出任務花的銀錢,他們還要自己先行墊付。 墊付之后朝上頭匯報,也要等小半個月,才能最終把銀錢拿回來,過程極其艱辛。 這么多年,吐槽的人不少,可從未有一人脫離組織。 因為錢雖然重要,但組織能給他們的,是錢買不到的。 而且組織幾乎無所不能,除了經常沒錢。故而大家越是了解,心中越是敬佩,越是敬佩越是深深的害怕與忌憚。 他們不會走,不敢走,不能走,也不想走。 有三人剛好是鄰居,聚在一起閑聊。 “看來我們最近閑錢不少,都有銀兩給大家備小禮了。” “是啊是啊,我前幾個月墊付的銀錢還沒往上報,想著晚點,減輕上頭的負擔。但現下,我應該可以報了吧?” “快報快報,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萬一上頭錢又不夠,你這墊付的銀兩,都不知道哪年才能報下來了。” “你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回去算算,然后去找頭頭。” 今日休沐,但紀云汐一早就回了紀府陪哥哥們,家里只剩下吳惟安一人。 房內靜謐,落針可聞,氣氛劍拔弩張。 圓臉管事低著頭,看著地板,一句話都不敢說。 吳惟安一張臉冷若寒霜。 他將厚厚一疊紙往桌上一扔:“怎么這回多了這么多?” 圓臉管事做好了逃離的準備:“弟兄們說,公子給大家送了小禮,想來近日手頭寬裕。故而——” 說到這,他便沒接著說了。 吳惟安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冷哼一聲:“升米恩,斗米仇!真的是好心沒好報,你們這些人太讓我寒心。” 圓臉管事眼觀鼻鼻觀心,更是一字都不肯說了。 只要不涉及錢,公子其實很好說話。公子向來對下屬包容,上回雪竹掃大街誤事,公子也沒怎么生氣,事后只要雪竹不再犯也就過去了。他可以無視下屬的一些小毛病,給個機會。 可涉及到錢,那就不好說了。暴怒可能只是下一瞬。 過了好一會兒,吳惟安揉了揉眉心:“急的先報了,不急的再拖拖。” 圓臉管事對此絲毫不訝異:“是。不過公子,那銀兩?” 吳惟安閉了閉眼:“用賭坊送過來的錢填上。” 他名下的四家賭坊,昨日紀云汐剛把上月凈賺的銀兩送到他手里,他還沒捂熱呢…… 圓臉管事愈發小心翼翼:“但估摸著,可能還有些不夠。” 吳惟安緊緊抿著唇。 圓臉管事試探道:“要不要問夫人要?” 吳惟安冷冷掃了他一眼。 圓臉管事縮回頭,不再說話。 不知為何,他家公子婚后,反而更注重面子了一些。近日都不太向夫人拿錢了,也不知道咋回事,這可不像公子的往日作風。 畢竟他家公子,在錢這件事上,什么時候要過面子? 吳惟安思索片刻:“這樣,你拿家里糧倉里的米抵一抵。反正他們不也要買米?不如向我買得了。” 圓臉管事:“?” 吳惟安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好:“我應該早點想到的。” 想起先頭送給這群好心沒好報的下屬的糧食小禮包,吳惟安心口就有些發澀。 圓臉管事走后,一名肚子吃得圓鼓鼓的,臉比圓臉管事還圓,但比圓臉管事年輕一些的男子悄無聲息飄了進來。 吳惟安看他一眼,說實話,哪怕同住一個屋檐下,他也已經有個把月沒見到這位了。 “何事?” 那人道:“近日上京城有人頻繁使用無影陣,且總是往吳家方位而來。我好幾次破壞,但對方次次卷土而來。” 吳惟安皺了皺眉。 午膳過后,紀明焱拉著哥哥弟弟妹妹幫他打理藥園。 這處藥園在紀明焱的院子里,他的院子,有五哥親自布下的陣法,沒有紀明焱帶著,其他人是進不去的。 因為里頭到處都是危險,就說路邊看著平平無奇的一株草,碰一下便可能一命嗚呼。 紀明喜,紀明雙,紀云汐之所以沒事。 是因為從小到大,他們已經被紀明焱折騰到體內出現了抗體,各種天材地寶吃了個遍,早就百毒不侵了。 茂盛的藥園里,紀家兄妹們在辛勤勞作。 紀明雙在給紀明焱鋤地,紀明喜在幫紀明焱剪枝,紀云汐在澆水,紀明焱跟在紀明雙后頭,給鋤好的地播種。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