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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司宏也開口道：“即便你吹上天去，一盤壽餅還能吃出什么花樣來？”

    話雖如此，白嫣然已經(jīng)說到這個(gè)地步，元和帝怎么也要嘗一口。只是嘗了一口他便放下了，目光中已然多了幾分不悅之色，淡淡道：“味道尚可，一嘗便知是御膳房的手藝。”

    言下之意便是與尋常壽餅并無不同了，嵐貴妃面上看好戲的神色已然不加遮掩。然而白嫣然聞言卻笑了，甚是歡喜道：“既然連父皇都覺得這壽餅與尋常壽餅無異，足以見得這冬麥與春麥并無差別。”

    此言一出，震驚滿座。

    元和帝很快收起驚愕，問道：“你所說的冬麥?zhǔn)呛我猓俊?

    白嫣然看向季凌云，季凌云接口答道：“如今民間佃戶耕種麥都是春種秋收，是而稱為春麥。但如今父皇面前的這盤壽餅卻是冬種夏收，去歲夏日收成的冬麥。”

    元和帝回過神來，忍不住又拿起壽餅細(xì)嘗，只覺與平日里所食的餅無異，不禁有些不可置信。

    “安王，你所言可是真的？”

    季凌云道：“事關(guān)重大，兒臣不敢說謊。若是父皇不信，可將一人叫來問話，一問便知。”

    “誰？”

    白嫣然答道：“此人正是前濟(jì)安主簿——章穆。

    前些日子兒臣去安華寺禮佛時(shí)此人正借住安華寺，后聽主持無意間提起才知他本是進(jìn)京面圣，卻苦于無門路又花光了盤纏，只得借住安華寺中。

    兒臣心想日行一善便召見于他，不想章穆卻道出冬麥一事。兒臣原也不信，但派人去濟(jì)安打聽，從章穆祖田周圍農(nóng)戶口中得知竟真有此事。”

    元和帝點(diǎn)頭，道：“既然如此，那就傳章穆覲見。”

    章穆進(jìn)殿來，只見是個(gè)年近不惑之年的黑瘦男子，精神矍鑠。一身衣衫漿洗發(fā)舊的厲害，身板卻挺直，不卑不亢的行禮。

    元和帝問起冬麥之事，章穆目光炯炯，細(xì)細(xì)道來。

    “濟(jì)安多旱，但入夏便有雨季，麥苗最怕水淹，所以濟(jì)安麥產(chǎn)量年年不盡人意。微臣想著若是能夠避開雨季，便可解決此難。

    后來微臣查閱典籍，嘗試種植冬麥。起初不得要領(lǐng)，但嘗試三年后總算種出冬麥，且冬麥產(chǎn)量更高，還能在麥?zhǔn)罩笤俜N一茬栗米。”

    宋世陽亦起身附和道：“啟稟皇上，當(dāng)初微臣去濟(jì)安抗洪時(shí)曾與章主簿共事。此人在當(dāng)?shù)匕傩罩锌诒畼O好，是個(gè)為民請(qǐng)命的好官，微臣覺得他所言可信。

    且濟(jì)安因水患致使顆粒無收，如今全靠朝廷救濟(jì)，倒到底是杯水車薪。若能早一季收成，便能解燃眉之急，救千千萬萬的百姓，微臣以為可以一試。”

    元和帝亦是心中意動(dòng)，但茲事體大，也并未一口答應(yīng)，只讓人先將章穆帶下去安頓。此刻他再看面前普普通通的壽餅，卻是今歲收到的最好的壽禮。

    元和帝心情舒暢，笑著稱贊道：“凌云，你這王妃不錯(cuò)，很不錯(c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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