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頹唐-《浮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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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二殿下,眼神并不閃爍。
“大概是在一起逃亡的時候。”
易瀟此刻嗓音柔和,不摻雜質(zhì):“人都是會死的,活著又有什么意義?”
小殿下揉了揉有些發(fā)澀的眼,靠在椅背上,笑著說:“想了想,沒什么意義。意義這個詞,本來就沒有什么意義。”
“但活著很有意思。”
“我并不討厭任平生。”
“哪怕他活著,以后注定會成為西關(guān)的劍道魁首,在春秋大世真正坐實北魏劍冠的名頭,成為齊梁首屈一指的沙場敵人。”
“因為我覺得他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無論是從朋友的立場,還是從敵人的立場,我都希望他在遇見我之前,能夠活著。至少不是死在別人的手里。”
“活著才有意思,死了不僅沒了意思,也沒了意義。”
易瀟認(rèn)真說道:“同樣的,江輕衣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我希望他活著,活到能與齊梁交手的時候。”
蕭布衣望著易瀟,唇角帶笑。
他的眼神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意味。
是欣賞。
也是贊同。
易瀟托腮,想了想,面色復(fù)雜說道:“活著挺好的。”
“錯。”
易瀟有些錯愕地望著眼前布衣男人。
二殿下放下了這些日子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大大咧咧伸了個懶腰。
“啊”
他極盡胸膛這些日子憋屈的郁悶,緩緩?fù)職猓锌f道:“活著,不是挺好的,而是很好。”
“很好很好。”
“總督大人最近有些頹唐。”
郭攸之有些愁眉苦臉,對董允說道:“我有些擔(dān)憂他到了洛陽以后的事情。”
“三個錯誤。”
表情漠然的董允脊背挺直,即便坐在馬背上,上半身隨馬身一同顛簸,卻絕不彎腰俯身。
事實上,這塊冰山并不是一位深諳修行之道的江湖高手。
董允在思考的時候,就會習(xí)慣性保持這個姿態(tài)。
他冷冰冰說道:“一,江輕衣已經(jīng)不是西壁壘總督,在破壘的那一天當(dāng)夜,陛下就撤去了他的所有官職。”
“二,他不是有些頹唐,而是無比頹唐。”
董允面色有些古怪,“我甚至懷疑,再這么下去,他會餓死在去洛陽的路上。”
兩人的身旁,那節(jié)車廂內(nèi)。
江輕衣有幸得了紫袍大國師的“押送”,而前往洛陽的這段路程,由那位森羅道大殿下親自馭馬護送。
這些天,江輕衣并不飲食。
不飲也不食,不眠也不休。
每日所做之事,就是一遍又一遍摩挲著懷中的寶貝木劍,低聲喃喃著一些難以聽清的話,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紅著眼渡過。
董允一瞬間像是泄了氣一樣,不再挺直脊背,而是換了一個壓低身位,趴在馬背上最舒服的姿勢。
“第三”董允有些苦惱地說道:“對于他的這種狀況,我不是有些擔(dān)憂,而是無比擔(dān)憂。”
“可即便擔(dān)憂,也做不了什么。”
“江輕衣是個什么樣的人,整個北魏都知道。”
“每一次大勝而歸的消息傳到皇都,都會被洛陽城里的那幫言官添油加醋傳到淇江南北,聽說蘭陵城那位與江輕衣齊名的臥龍齊恕,在聽到西關(guān)戰(zhàn)報之后,每每恨不得親自捋袖子上陣殺敵。”
“這是一個天才。”
“一個無比耀眼,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接過西關(guān)黎青重?fù)?dān)的天才。”
“我董允心而神往啊。可注定這輩子也只能是心而神往了,捫心自問,若是把西關(guān)都放在我的手上,這個重量實在太沉我根本沒這個膽量去接,也沒這個本領(lǐng)受命于危難之際,再挽大廈于將傾。”
“可笑那些言官談及西關(guān)大勝,絲毫不提任平生的功勞,他們根本不知道,任平生對江輕衣和西關(guān),究竟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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