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佛骸篇(十七)-《浮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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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不啞。
但她說完這一句,就住了口。
易瀟眼神有些躲閃,突兀笑了一聲。
水月緩緩抽出那只貫穿心口的纖白小手,接著放下踮起的腳尖。
她抱住黑衣少年,以半面面頰貼住那處碗口大的貫穿傷口。
鮮血頓時涌出,打濕她的短發(fā),將她半面染紅。
短發(fā)混雜著鮮血粘稠在她面上。
她根本沒有笑。
眸子里一片黯淡。
她最終緩緩松開雙手。
而后黑衣少年腳步踉蹌,最終重重砸在地上。
或許是流失了太多鮮血的緣故,天缺痊愈之后的小殿下從未有一刻,像此刻這般面色近乎病態(tài)的慘白。
他深呼吸一口氣。
腦海之中回蕩無數(shù)畫面。
啞女水月屋子里那塊朱紅色石碑。
“吾將,念出你的名字,刻下你的面容,將你的靈魂雕琢成玉,把你的悲喜編制成曲”
念出你的名字。
刻下你的面容。
將你的靈魂雕琢成玉。
把你的悲喜編制成曲。
用盡最后的力氣,易瀟看見遠(yuǎn)方紅衫雕玉老板鐘天道背轉(zhuǎn)身子,面對自己,一步一步走近自己,袖子之中緩緩滑出一只手。
那雙手中握著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黑衣少年玉雕。
鐘天道面色平靜,淡淡將那塊玉雕放在自己面前三尺之處。
近在咫尺。
而易瀟已經(jīng)再無一絲力氣。
紅衫鐘天道蹲下身子,對易瀟輕輕開口道:“吾將你的靈魂雕琢成玉。”
而遠(yuǎn)方傳來滄然曲折的音調(diào),蒙面女子琴師以魂力重新將那原本已經(jīng)四分五裂炸開的木琴重新拼接而回。
她幽幽抬手,抑揚(yáng)頓挫的音律從那只古琴上傳來。
伴隨著古琴旋律的,還有她那句半唱半念的悲涼聲音:“吾將你的悲喜編制成曲。”
每一段音調(diào),都砸在心間,如同血液一般流淌在自己體內(nèi)。
緩慢而沉重。
易瀟眼神有些黯然。
他明白了。
徹底明白了。
那塊石碑上,記載的古老儀式,只為了抽去一個人的魂力。
而那位尊上,之所以能夠不講道理吸取佛骸內(nèi)如此多生靈的力量,就是靠著那塊石碑上的古法。
所以紅衫男人雕了如此多的玉雕,每一個玉碎,就是一道生靈的隕落。
所以啞女水月的屋子里有如此多的畫紙,每一張紙上,都刻著曾經(jīng)入佛骸的真正活人。
而玉碎,紙燃,音起,名出無論哪一樣,單獨發(fā)生,都不會引動這道古法。
這抽去魂力的古法,需要這四樣一齊出現(xiàn)。
就是此刻一道古老而無法抗拒的力量已經(jīng)籠罩住自己。
而那個披著深藍(lán)色披風(fēng)的小姑娘,此刻在易瀟背后,從懷中掏出一張畫紙。畫紙之上,畫著一個黑衣少年拄劍而立的畫面。
畫風(fēng)有些偏古,而筆力卻極強(qiáng),畫面之上,那個黑衣少年笑意淺淡,凝眸一瞥的場景油然而生。
栩栩如生。
啞女水月的聲音無比沙啞。
“吾將刻下你的面容”
這一句本已經(jīng)念的極為緩慢。
然后她的聲音停頓。
徹底停住。
最后水月面頰之上流下兩行晶瑩淚水,她顫聲道:“念出你的名字”
“易瀟!”
水月突然高喝一聲。
倒在地上的易瀟瞳孔猛然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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