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小螻蟻-《浮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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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庭城城外十里。
十六字營封鎖風庭城郊區外五里,隱隱約約收攏,夜幕籠罩之下,一潮又一潮黑甲涌著月光分散而開,鐵甲上倒射出森然凌烈的嗜血氣息。
斡鷹王擁西十六年,西關無戰事,這位黎青大藩王便是有了修身養息的習慣,閑來無事便提筆懸書,在三尺白宣上勾勒墨水。
黎青修身養息,脾性極好,便是外人所看來的陰沉,在真正熟知這位斡鷹王的熟人看來,也不過是生性沉默寡言罷了。字如其人,這位惜字如金的西關藩王素日里不怎么將墨品對外宣展,故而無論外人如何打探消息,對斡鷹王的了解也僅僅停留在略通書法這一程度。
迎著月光,兩道身影看著十六字營一一分散而開。
“王爺書道極為了得。”一道渾白色青袍的男人輕聲開口,右手艱難拎一串佛珠,小指食指捻住佛珠,一顆一顆青色泛黃的佛珠在掌側緩緩翻滾,之所以不用大拇指,便是大拇指之處空空如也。
另外一道身影頗有興趣打量著斷了一根大拇指的青袍男人,輕聲開口說道:“袁四指,書道養魂不輸棋道,黎青十六年來養魂修神,只怕是抵達了魂圣境界,眼光更是非常人能及,為何十六字營如今這么急著推進。”
十六字營,一營五百甲士,無一不是西關精銳,雖是十六年來不曾上過戰場,但西關處的磕磕碰碰,大小爭端,便俱是十六字營出面斡旋相爭。
被稱為袁四指的青袍男人淡淡瞥了一眼月光涌動如潮水的黑甲,沉默片刻。他抬起手,三只手指有些艱難的攥住佛珠,點出食指,指向不遠處風庭城的方向。
“我們自西關跋涉而來,兵分六波掩人耳目,更是在一年之前就將十六字營緩緩推動,只是為了不驚動洛陽那位。”袁四指聲音有些沙啞,說道:“王爺所圖甚大,如今封兵風庭,便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容不得絲毫大意。大棋公,西夏與王爺謀事這么多年,難不成信不過王爺?”
那位大棋公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笑道:“自然不是信不過那位王爺。只是我棋宮與王爺十六年謀事,如今一朝化為煙云,這種被人背后捅刀子的滋味可不太好受。”
袁四指怔了怔,嘆了口氣說道:“王爺向來不是不念舊情之輩。”
“那位王爺豈止是念舊情?簡直是大慈大悲到了菩薩地步,荒唐!將十六字營分開,鎖住風庭,便是通告了洛陽那位,我黎青要反你,盡管出兵鎮壓西關。可單單憑一位西關藩王,如何斗得過手握北魏萬里浮土兵權的真龍皇帝?”大棋公冷笑一聲,陰柔至極道:“黎青是想給曹之軒提個醒,好叫洛陽來得及動手防備?”
袁四指怔怔發神,苦澀道:“你可知王爺十六年來練了什么字。”
大棋公細瞇起眼,打量著泛白青袍男子有些清瘦的面孔,這位袁四指被稱作西關走狗,對于西關藩王便如一條忠犬,誰也不知道他為何要替黎青如此賣命,但毋庸置疑的,右手僅剩四根手指的袁忠誠便是西關藩王黎青真正的左臂右膀。若是有什么人知道那位王爺修行書道所為何求,那個人一定便是袁忠誠。
袁忠誠食指顫抖,點在空中,虛畫一個字。
“情。”
大棋公有些失神,聽著袁四指拿著顫抖聲音開口。
“王爺十六年來,便是書房除了自己以外不允許任何一人入內。直到那一日,我袁四指有幸入那書房。”袁四指的聲音帶著深深的苦澀,道:“王爺的書房不允許外人入內,自然是無閑人打理,整整十六疊厚宣堆積在書案上。你可知,這十六疊厚宣上所寫,盡是情字!”
“十六字營,便是王爺念了十六年兄弟手足之情!”袁四指聲音有些激昂,忍不住道:“十六年啊,整整十六年,王爺只書一字。”
該是有多糾結,才能書一字十六年。
情之一字,該有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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