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刀鬼傳人-《浮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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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從東邊升起。東邊有座關(guān)山。
明月出關(guān)山。
可關(guān)山不僅僅有最原始的出山明月,還有最凌厲的出鞘刀術(shù)。
宋知輕是關(guān)山刀鬼的親傳弟子。
關(guān)山離中原很遠,翻山涉水,他已經(jīng)跋涉了不知幾千里。
他身上的青衫經(jīng)過風吹雨打,已經(jīng)有些破爛。他眼中滿是風塵仆仆,滿載霜重之色。這位看起來儒雅似負笈學士的青年人已經(jīng)趕路很久了。
他要趕在劍酒會來之前,找到那個人。
他背上背著刀,可他不學刀術(shù),他修道術(shù)。
當今天下赫赫有名的有道術(shù)集大成者有二:一是齊梁無雙國師源天罡,道法自然,能未卜先知,如同謫仙降世,春秋平亂,風采卓然;二是北魏國師玄上宇,玄術(shù)通玄,可撥亂反正,輔佐魏皇曹之軒攏收江北,對抗齊梁,最是人間風流。
宋知輕眺望遠方,霜寒隱約被笑意遮掩,他俯下身子,從身前小溪中鞠一捧清水,輕輕擦拭臉龐,頓時神清氣爽,喃喃道,“看來是趕上了。”
他此行來中原,有兩個目的。一是想見識一下那兩位道術(shù)大成者,二是想看一看那兩位道術(shù)大成者的弟子又是個怎樣的風采。聽聞北魏玄上宇絕世風流,有一位極美的女弟子,被奉為大魏明珠的魏靈衫;而齊梁源天罡則是三位皇子殿下的老師,其中小皇子蕭易最是博學多才。宋知輕拿著自己那瞎子師父說的“半吊子狗屁道術(shù),占茅廁方位都不準”的道術(shù)略略算了算,若是在四月末趕到北魏,說不準真能遇上其中一位。
于是這位關(guān)山刀鬼的親傳弟子開始謀劃著出走事項,整整寫了一墻壁的策劃方案,想著瞎子師父也看不見,怎么著第一次出走,得越遠越好。等自己悟道歸來,就告訴老瞎子學勞什子刀,沒用。
第一次出走,約莫著剛走了一里路就被瞎子師父敲暈了扛回去,宋知輕發(fā)現(xiàn)墻壁上的墨痕被人摸得一片糟糕,而老瞎子雙手一片漆黑,這才想通原來自己師父不是一無是處居然還有個摸物識字的本領(lǐng)。接著就有了陸陸續(xù)續(xù)的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那老瞎子氣不過,拎起刀鞘就要一頓暴打。刀鞘舉到半空,顫顫巍巍又放下去。老瞎子嘆了口氣,終究那一刀鞘還是沒有打下去。
當時宋知輕怒目瞪著老瞎子,也沒有說話。
后來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師父是不是不瞎,是不是看見了自己的執(zhí)拗,就服了自己的軟?
他突然有那么一瞬間不想走了,剛準備開口,老頭子扳起了臉,一刀鞘敲下去,一字一句開口,“要出關(guān)山,就不要丟老子的臉。”
宋知輕捂著自己的腦袋,看見年逾古稀的老家伙握著刀鞘的手隱隱約約在顫抖。
老頭子迅速背過身去,踮起腳,雙手在刀堂上摸摸索索,聲音卻是決然無比,“走。”
宋知輕爬起來,磕了三個頭,抬起頭碰上了老瞎子遞過來的那只手。
手中一捧青布被刀形撐起,破破爛爛,是老刀鬼高高供在刀堂前的那柄刀,被破爛青布籠得嚴嚴實實,里里外外裹了三層,只看得一個大致輪廓。
“老子還沒來得及教你刀法。”老刀鬼那只手被墨染黑,猶有青筋暴起,干瘦的五指緊緊攥住青布刀,聲音有些柔和,緩緩道,“臭小子,遇到打不過的人就把這塊破爛布扯掉。”
“師父?”宋知輕抬起頭來,已是眼眶含淚,心想不愧是親師父,還給自己留了壓箱底的保命招數(shù)。不料老刀鬼冷笑一聲,“該打不過還是打不過,到時候老子找刀的時候好幫你報仇,趕得快說不定可以收個全尸。”
“啊?”
“啊什么啊?接刀!”老刀鬼耐不住性子把青布刀一扔,宋知輕雙手微沉,看見那佝僂身影背朝著自己擺了擺手。
于是他負刀而走,這一走,便是風餐露宿,從關(guān)山趕赴北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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