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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有做團長太太的機會，憑什么不試試？就跟她在姐夫面前拋媚眼一樣，又沒損失的事情，萬一成了，享福的就是她。

    但她也不想得罪親姐姐，敷衍道：“知道了。”

    又去抱外甥，給他換尿布。

    要不是看在她會帶孩子的份上，陳蓉蓉也是不敢招這么一尊大佛在家里的。

    另一邊，趙秀云沉著臉到家，連開關(guān)冰箱都很用力。

    禾兒做著作業(yè)，手越發(fā)快起來，大氣不敢喘一聲，午飯不用人叫就自覺端菜盛飯。

    趙秀云默默吃著，時不時給孩子夾菜。

    禾兒照單全收，看見夾雜的胡蘿卜也艱難咽下去。

    討人喜歡的孩子，對旁人的情緒變化感知最為敏銳，禾兒尤其能揣測媽媽的心情，吃過飯不跑出去玩，雖然一句話不問，但趙秀云知道她是在擔(dān)心。

    她第一個孩子，付出的最多，得到的也最多，貼心得總是叫人忍不住偏愛。

    她把孩子亂掉的頭發(fā)重新編好，說：“媽媽沒事，玩去吧。”

    高明已經(jīng)在門口探頭探腦，這些孩子哪怕刮臺風(fēng)都是攔不住的。

    禾兒躊躇片刻，架不住外面催里面趕，還是想玩的心占上風(fēng)，親媽媽一口，跑沒影了。

    孩子不在跟前，趙秀云那口氣松下來，又高高吊起。

    撇開陳婷婷那句嬌滴滴的“方海哥”不提，羨慕有兒子這件事，她是不存疑的。

    這么好的女兒，為什么他就天天想要兒子呢？

    趙秀云想不明白，只能歸結(jié)于不是他肚子里出來，他能心疼什么。

    要按往常，她就又琢磨開“方海因為想生兒子跟她離婚”這件事，但不得不說，從他那天說“你比孩子重要”之后，她好像沒法輕飄飄再想這件事。

    這并不是好現(xiàn)象，起碼趙秀云是這么覺得。

    她收拾妥當(dāng)去上下午的班，思緒東一錘子西一榔頭的沒個準，快下班的時候居然又看到陳婷婷。

    不單她一個人，還有方海，兩個人手里都拿著東西，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走著。

    趙秀云的腳步頓住，忽然覺得這么看著也挺像一雙璧人。

    那邊兩個人也看到她，方海往前大跨兩步，想和媳婦說話，趙秀云的目光卻越過他，看向陳婷婷。

    對方笑得挑釁，落在方海身上的眼神又是幾分情意。

    這是不盯著姐夫，改盯著別人的丈夫了？

    趙秀云手不自覺攥緊，看都不看方海，朝著回家的路走。

    方海才進院門，看見人家手里大包小包的，尋思總得搭把手，這會是手上拿著東西，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陳婷婷善解人意道：“方團長先回去吧，我自己拿就行。我名聲不好，沒得給你帶壞了?！?

    她這樣說，方海反倒不好直接走，訕訕道：“沒事，我?guī)湍隳没厝??！?

    他幫著送到門口，才回自己家。

    趙秀云下鍋炒菜，只覺得今天什么都不順，連油都濺得格外高，醬油瓶子不小心打翻，淅淅瀝瀝一灶臺，她重重扔一下鍋鏟，回身找抹布。

    在這當(dāng)口，方海進廚房，有些心疼道：“家里好像沒醬油票了?！?

    月供應(yīng)就那么多，油鹽醬醋都憑票。

    按說這句話沒什么，趙秀云火騰地?zé)饋?，怎么，就一個醬油，平常多少錢都在花，這是有了新人想發(fā)作她？

    她死死拽著抹布，一聲不吭地擦灶臺。

    方海那點心眼又長起來，頗有些小心翼翼問：“怎么啦？”

    趙秀云沒應(yīng)，擦完擰干凈晾起來，一看鍋，菜糊了點，她把醬油瓶底那點加上水晃晃，倒進去拌勻。

    方海沒聽見聲，覺得她又是鬧脾氣，可真脾氣委實很沒有道理，他琢磨不來，尋思還是去供銷社弄點醬油，轉(zhuǎn)身又出去。

    直到飯菜上桌，還沒回來。

    往常趙秀云都會使喚孩子去找找，家里人齊才開飯，今天一聲不吭，禾兒看媽媽的臉色，又看看爸爸慣常坐的地方，捧著碗不說話。

    苗苗沒有姐姐敏銳，就按平常那樣在門邊扯嗓子喊“爸爸吃飯啦”，自己被自己逗得嘎嘎樂。

    喊了幾聲，還沒有人，苗苗嘟嘟囔囔地抱怨著，她最喜歡等爸爸進門，這樣就可以第一時間玩舉高高。

    愛回來不回來，趙秀云動筷子說：“快點吃。”

    禾兒咬著勺子，有點猶豫，余光里看著院門，只有苗苗蹲在門檻邊等，老遠看到爸爸就拖長音喊道：“爸—爸—吃—飯—啦?！?

    方海一手醬油瓶子，單手給小女兒抱起來，進廚房把東西放好才坐下。

    禾兒怕爸爸不知道，趕緊給他使眼色。

    方海嘴無聲問：“你闖禍了？”

    才不是我！

    禾兒小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

    那會是誰？不會又是他吧。

    方海咳嗽一聲，說：“我跟老陳換了點醬油，應(yīng)該夠到月底?！?

    趙秀云欲言又止，最后只有一個“嗯”字。

    她什么都不想說，沒意思，要找漂亮姑娘找漂亮姑娘吧。

    方海坐如針氈，吃過飯洗碗擦桌子，轉(zhuǎn)悠來轉(zhuǎn)悠去，人家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專心地織毛衣。

    孩子早就躲出去，只有夫妻倆在家。

    方海不由得大著膽子坐她邊上，說：“大晚上別干了，當(dāng)心眼睛?！?

    趙秀云的手頓住，想起來手上這件是給他織的，沒什么好氣丟在一旁，說：“不織了?！?

    她的“不織”和方海的不是一個意思，可惜人家領(lǐng)會不到，還“嘿嘿”笑說：“這就對了，你看你眼睛多好看，別累壞了?！?

    說話就說話，還想拉手。

    趙秀云盯著他的手，問：“你今天怎么跟陳婷婷一起走？”

    方海說：“我進院正好看見她，小姑娘家家提那么多東西，就搭了一把?！?

    都是街坊鄰居的，總不能當(dāng)做沒看見吧。

    那算什么東西多，看著健健康康一個人，有什么提不動的？嬌滴滴給誰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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