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是你——”她危顫顫的指控。 “那晚我怎么了?我做過什么了?”男人仍替她輕拍著背,說得悠然。 悠言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她也是該,怎么敢跟這個人比皮厚? “言,你的畫是誰教的?” “我——”“媽媽”二字差點脫了口,悠言心驚膽戰,這男人是只狐貍!方才是故意的,他要在她緊張的情況下套她話。 “我無師自通我。”她急急放下碗,“我吃飽了,睡了,明天見。” “為什么要畫斷了翅的蝴蝶?” 折翼的蝴蝶,陰暗的畫面,她甚至舍棄了任何意像的畫法,只一味寫實,當時,給他莫大震撼的先是那間復制了的單間,再來就是這些讓人悚然的圖畫。當然他并不懼怕,只是他這小情人心里,到底藏了些什么? 他聲音沉冷,再次喚住她逃命的腳步。 “我是瘋子,瘋子做事不講理由。”她低聲答道,幾步沖上樓,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客房門口。 顧夜白沒有阻撓。他不想把她逼得太緊。他回到臥室,撥了個電話。 “老師,是我。” “小顧?什么事,你說。” 顧夜白淡淡笑道:“老師就不許學生這是向您問好來著,非要有事才登三寶殿?” 那邊,夏教授爽朗一笑,“你這人知分寸明禮節,最懂審時度勢,現在已晚,你知我作息時間。如非什么要緊事,你這通電話絕不會現在打過來。” 那天的尷尬于是在這無形中化解,如夏教授所認為的,顧夜白總是聰明的。 “老師,確實是有問題想請教您。” “自家人不說二家話,說吧,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 “約莫十多二十年前,畫壇里有沒有哪位前輩擅長或喜歡以蝴蝶的素材?” “如此說來,是有幾個,但倒沒聽說他們有弟子也是以這個為主,即使是他們,也大多是一期專題”夏教授沉吟了下,“你問這個是……” “今晚發現一些以蝴蝶為主題的畫作,畫技不俗,想是得自大家的傳授。我很是喜歡,可作畫者不肯透露師承,我一時好奇,便找老師了。” “哦?連你也起了興趣?那這畫想必不俗,有機會也帶過來給老頭子看看。”夏教授說著頓了頓,又道?:“這事我幫你好好查查。不過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很多年前發生在廬山的一件事,也是關于蝴蝶,當時是震驚了整個畫壇。” “廬山?”顧夜白眸色頓深。 “是,只是這事兒年月久遠,我得翻查下資料,問問其他老朋友,才能把細節理清。”夏教授笑道:“說來四年前,你不也在廬山遭遇過火險嗎?這事,估摸你會有興趣。” “是有些意思,那就等老師消息了。老師也幫我告訴師母一聲,學生改天來拜訪,想她的好菜了。” “嗯,到時見。” “是,到時看能不能也把那個人帶過去。這人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想帶給老師見一見,想來老師也是有印象的。”通話結束前,顧夜白這般說道。 窗外,夜色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