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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那年夏天-《一路繁花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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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辰走后,bruce本來也要走,但他是這個徒步論壇的名人之一,注冊了三年時間,有時發在美國徒步的照片上來,今天突然現身,一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大家堅決不放他,他只能對辛辰揮下手,跟著車隊一塊去吃飯。

    吃到盡歡而散,bruce回家,他父母在他15歲時離婚,他隨后跟母親和妹妹移民加拿大,但父親林躍慶仍留在國內做生意,在本地有房子。他開了門,卻發現父親陪著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坐在客廳。

    “樂清,介紹一下,這位是路非,現在和你小叔叔的公司正在合作項目,他有事想找你談談,已經等你很長時間了。”

    bruce的中文名字是林樂清,家人當然習慣用這個名字叫他,他和路非握手,同時揚起眉毛,“你好,想必不是找我談生意,對嗎?”

    路非笑了,“我叫你樂清,你不介意吧?方便的話,我們去樓下咖啡館坐坐。”

    林樂清家離本地晚報社不遠,報社對面有家綠門咖啡館,裝修雅致,雖在這個相對僻靜的路段,但生意一直不錯,兩人對坐,各叫了一杯咖啡。

    “說起來,我們有點扯得比較遠的親戚關系,樂清,你的小表叔蘇哲是我姐夫蘇杰的弟弟,而且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三個月前,我陪蘇哲去過你的宿舍。如果再說遠一點,三年前在深圳舉行的蘇哲的婚禮上,我們也應該見過。”

    林樂清恍然笑道:“難怪前兩天在酒吧碰到你就覺得面熟,對,那天我回宿舍,你正好出去。小叔叔說你和我是校友,也是那個學校畢業的,大概想自己到學校走走。”

    路非苦笑,他當時和蘇哲去美國公司總部商談風投基金參股昊天新項目的具體事項,辦完公事后,蘇哲說起要去探望就讀于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幾年沒見的侄子,路非三年前畢業于那邊的hass商科研究生院,剛好也想趁周末回去看看老朋友,于是兩人買機票,一同由紐約飛到舊金山。

    到了林樂清的宿舍,他的室友說他馬上回來,請他們稍等,路非卻一眼看到墻壁上掛的眾多照片中的兩張。其中一張是在山頂,背后是霞光下的云海,景色壯美得難以形容,一個穿深灰色沖鋒衣的女孩側頭凝神看著遠方,頭發被風吹得飛揚,顯然是抓拍,她并沒注意到鏡頭的存在;另一張背景明顯是醫院病房,單調的白墻、白床,旁邊有豎立的輸液架,一個男孩子和剛才那個女孩靠在一起,他們都穿著藍白兩色條紋的病員服,顯得蒼白憔悴,卻直視鏡頭,笑容十分開心。

    路非大吃一驚,單獨那張自然不必說,合影上的女孩子瘦得下巴尖削,頭發剪得短短,可漆黑的眉毛、明亮的眼睛,左頰上一個酒窩隱現,正是幾年沒見的辛辰。

    蘇哲見他留意看這兩張照片,笑道:“這男孩子就是我侄子,他愛徒步,三年前和照片中的女孩結伴穿越秦嶺,險些送命,當時出動武警入山搜救,弄得實在轟動。”

    “三年前嗎?具體什么時候?”路非回頭看著他,聲音有點艱澀。

    “我那年六月底在深圳結婚,他回國參加完婚禮后去的秦嶺,應該是七月初。路非,怎么了?”

    “沒事,蘇哲,我先出去走走,我們待會兒見。”

    路非無法按捺住心頭的震動,匆匆出去,和剛回來的林樂清擦身而過。

    綠門咖啡館門邊風鈴輕輕一響,一個穿著黑色小禮服裙的美麗女子走進來,她肌膚如雪,頭發松松綰著,隨意垂下幾綹,極有風情。咖啡館里不多的客人幾乎全禁不住注目于她,她卻仿佛對所有目光都沒有感覺,徑直繞過柜臺進了里面。

    林樂清笑道:“天哪,這家店沒換名字已經叫我吃驚了,沒想到老板娘還是這個美女,好像叫蘇珊吧。我15歲那年移民加拿大,臨走的前一天,我爸非要跟我談心,帶我到了這里。那天頭次看到她,著實把我驚艷到了,一顆少男的心跳得怦怦的。想不到七年過去了,她竟然一點沒變。”

    路非只掃了那邊一眼,顯然并沒留意老板娘的容貌,“我們之間又有一個巧合,樂清,我也是七年多前離開這個城市去美國的。”

    “那我猜,你經歷的告別應該比我來得浪漫。我當時是15歲的別扭男孩子,正恨著爸爸,一句話也不想跟他多說,要不是看到美女老板娘,那個晚上大概會郁悶死。”

    這樣風趣開朗的林樂清,讓路非沒法不微笑了,“不,和我告別的是一個快18歲的倔強女孩子,那場面一點都不浪漫,可是我忘不了她。”

    “我沒猜錯的話,那女孩是合歡,也就是辛辰吧,我叫習慣她的網名了。”他看路非詫異,笑道,“我父親介紹你叫路非,我就知道你想找我談什么了。”

    “合歡。”路非重復這個名字,出現在眼前的是那個搖著合歡樹干讓花瓣紛揚散落一身的女孩,他有點不相信地問,“這么說……她對你提起過我?”

    “不,她什么也沒說,可是三年前,在太白山上,她發著燒,我照顧她,她在半昏迷中曾經拉著我的手叫路非這個名字,我印象很深。”

    路非緊緊握住面前的咖啡杯,指關節泛出白來,良久他才開口,聲音有了一點低啞,“那天在你宿舍,看到小辰的照片,聽蘇哲說起,我才知道她曾經跟你穿越秦嶺遇險,不要說我,她家人全都不知道這件事。”

    “徒步出發前,每個人都要填家人的聯絡電話,只有她因為來得最晚,不知怎么的就沒填,出事以后,俱樂部的人很快找到了我父親,可怎么都聯絡不到她家人。她在醫院里也拒絕透露家里的電話,本來我以為她是獨自生活,不過后來聽見她給她大伯打電話,顯得很輕松,只說想在西安多玩幾天。”

    路非看著前方出了一下神,低聲說:“我回去后上網查了,報道全都很簡單,我反復看你們穿越的路線,搜集相關的徒步信息,就是找不到關于你們兩人被困的具體情況。”

    “當時很多記者來醫院,我倒是無所謂,但合歡拒絕接受任何采訪,我當然尊重她的意見,只讓我爸爸出面應付他們,同時感謝武警的高效率搜救行動。”

    “方便對我講得詳細一點嗎,樂清?三年前,我回來過這個城市,就是你們出發徒步的那個時間。我確實想在做某個決定之前,回來見一下小辰,可沒想到她為了避開我,會弄得自己差點送了命。”

    “她是為了避開你嗎?”林樂清皺眉沉思,他想,會在病中反復呢喃某個人的名字,卻貿然加入一個艱苦的徒步只為避開他,確實是個讓人不能理解的選擇。

    “我為了參加那個七天徒步,做了很長時間的準備。至于合歡,我們以前不認識,我只知道她最后一個跟帖報名,最后一個趕到西安的集合地點,帶的裝備并不齊全,但她說她從18歲開始參加徒步,戶外經驗足夠應付這條線路,看上去沒什么問題。”

    那是一條十足自虐的路線,七天行程,全程平均海拔在3000米以上,需要翻越10多座海拔在3400米以上的高山,而且沿途沒有任何補給的地方,就是說所有食品都得隨身攜帶,加上帳篷、爐頭、氣罐等各種裝備,女性的負重都超過了20千克,男性負重大多超過了25千克,是名副其實的重裝徒步。

    太白山的景色壯美,石海、草甸、原始叢林、荒原直到第四紀冰川遺跡等各種地貌齊全,夏天不知名的各色野花隨處盛放,那個時節正好高山杜鵑也開到尾聲,十分絢爛,可是大部分路線其實沒有路可言,只能踏著羚羊等野生動物行進的痕跡前進,氣候更是瞬息萬變,陰晴不定。他們出發的時間是七月初,個別山頂仍有隱約積雪,山上宿營地溫度在0~10℃之間,而且正當雨季,山間暴雨濃霧說來就來,全無征兆。

    第二天下午,就有三個隊員或者出現輕微高山反應,或者不適應艱苦路況,退出了行程,由俱樂部工作人員護送下山。辛辰帶的帳篷并不符合規定,已經被留在山下,與她合用帳篷的女孩退出,她被領隊指派與林樂清同住一個帳篷。有漂亮女孩“混帳”,林樂清自然開心,哪怕這女孩總是若有所思,并不怎么說話。當然,在那樣的高強度穿越中,閑聊的人很少,可到了休息和晚上宿營時,大家都談笑風生,而她仍是沉默的,眼神飄向遠方,明顯心事重重。

    第三天天氣不錯,夜宿將軍廟,滿天繁星璀璨明亮,似乎觸手可及,并坐仰望星空,他們才有了第一次算得上對話的交談。林樂清意外地發現,兩個人以前竟然曾生活在同一個城市里。

    “她一路都毫無抱怨,緊緊跟著隊伍,表現得能吃苦,也很有經驗,吃什么食物都不挑剔,喝從石縫里接的水也沒像另外的女隊員那樣大驚小怪。”

    路非有一點潔癖,他想艱苦他應該并不怕,可那樣的飲水大概就有點接受不來了,記起辛辰曾自嘲“饅頭掉地上都能撿起來拍拍灰接著吃”,倒真是一點沒夸張,難以想象那個曾經挑食挑得厲害的女孩子經過多少的戶外磨煉,才到了這一步。

    “到了第四天,上午下起了小雨,等我發現她因沖鋒衣滲水感冒低燒,只是自己吃藥硬扛著的時候,已經晚了。她越走越慢,我和她落在后面,過了雷公祠就跟隊伍失去了聯系,在一大片原始落葉松針林迷失了方向。”

    那天雨并不大,可是霧十分濃,辛辰的步子顯得沉重而遲滯,仿佛被泥濘的山路絆住,林樂清要接過她的背囊,她搖頭謝絕,啞聲說:“沒事,我撐得住,你先走吧,我一會兒就跟上來了。”

    后來她沒法倔強了,只能任由林樂清將背囊奪過去。

    “晚上我們只有獨自扎營,倒霉的是我在周圍沒有找到清潔的水源,還碰上了一只落單的野生羚羊,這種動物看著溫馴,其實很危險,據說太白山里每年都有羚羊頂死人的例子。我算走運,閃避開了要害,但還是被頂了一下。”

    林樂清勉力支撐著回了帳篷,躺在辛辰旁邊,想等疼痛緩解下來。她正陷入半昏迷中,突然抓住他的手,喃喃地說:“路非,不要走,不要走,我害怕。”

    她的手勁突然大得出奇,拉扯牽動他被撞的鎖骨,頓時疼得他眼冒金星,他只能咬牙忍著,柔聲安慰她:“好,我不走,放心,我就在這里。”

    辛辰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卻仍握著他的手不放,林樂清努力用另一只手撫摸自己被撞的地方,確認應該是鎖骨骨折了,幸好隔著沖鋒衣和里面的兩層抓絨上衣,沒有開放式傷口,他不禁苦笑。

    他原本計劃,等第二天天亮后利用指北針辨明方向,放棄一部分負重,背上辛辰趕往下一個宿營地,找水時正盤算著才買的單反相機和鏡頭要不要扔掉,著實有點心疼。可是現在受了傷,就幾乎完全不可能背人趕路了。

    林樂清躺了一會兒,還是撐著爬起來,找出退燒藥、消炎藥強喂辛辰喝下去,自己也吃了止疼藥,然后睡覺。第二天,辛辰仍然低燒著,人卻清醒過來,吃了點他煮的面條,突然說:“bruce,你先走吧,去找救援,再回來接我好了。”

    林樂清正在心中仔細考慮著幾種可能的選擇,他承認辛辰的提議算得上明智,可是想到昨天用力抓著他的細細手指,想到那個帶著絕望的低低呢喃,他做不到放她一個人在這里,“你不害怕嗎?”

    她看著他,因發燒而有些迷離的眼睛卻十分平靜,“沒什么可怕的。”

    她看上去真的毫無畏懼之意,似乎并不介意獨自面對一個人的荒涼甚至死亡。林樂清笑了,“好吧,那我害怕,我怕一個人趕路,尤其是受了傷的情況下,我不確定我能撐著走多遠。我看這樣吧,這一帶地勢平坦,又背風,我們應該沒有偏離路線太遠,最好留在這里等救援,不要分開。”

    “是我拖累了你,”她輕聲說,“如果不是遷就我的速度,你就不會掉隊,不會迷路,更不會受傷。而且現在你把你的睡袋、防潮墊都換給了我,萬一氣溫下降,你也會感冒的。”

    林樂清戶外徒步的經驗很豐富,到美國讀書的頭一年就和同學相約去洛基山脈穿越過,此行前他研究資料,針對氣候做了充分準備,帶的帳篷、防潮墊和睡袋都很適合這樣的高海拔宿營,而辛辰帶的只是普通徒步裝備,在此地的低溫下明顯不夠用。

    “我們出來就是一個團隊,我相信領隊會呼叫救援來找我們,不會扔下我們不管,同樣你也得相信,我不可能放棄你。”

    這個不到20歲的大男孩語氣輕松,但自有一股讓人信服安心的氣度,辛辰垂下眼瞼,嘆息:“請做最理智的選擇,不要意氣用事。你隨時可以改變主意,我絕對不會怪你。”

    這個討論到此為止了,他們在一片廣袤的松林邊緣宿營,第二天,太陽出來,不遠處的草甸上成片野花盛開,季節迅速從夜晚的寒冬過渡到了和旭春日的光景,可是兩人都知道,這里的天氣是反復無常的。

    他們撿拾了木柴,到開闊處生成篝火,盡力讓煙看上去濃密一些,希望能讓救援的隊伍早點找到,但到了下午,天陰下來,又開始下雨,兩人只能蜷縮在帳篷里。

    辛辰清醒時,會與樂清聊天,樂清發現她是健談的,并不像頭幾天看上去那么沉默寡言。但她說的全是從前徒步的見聞,以及他們共同生活過的城市,一點沒涉及其他。

    到他們迷路的第三天,她熱度上升,面色潮紅,嘴唇干裂,林樂清用濕毛巾給她敷額頭,收集了雨水,隔一會兒就強喂水給她喝,但她還是開始有了脫水的跡象,她再沒抓緊他的手,可是偶爾嘴唇微微開合,呼喚的隱約仍然是那個名字。

    在幾乎絕望的時候,雨停了,林樂清盡力搜羅可以點著的東西,重新升起火,由戶外救援隊、村民和武警組成的搜救隊伍終于找到了他們。

    “我們的確比較幸運,領隊處理得很及時,發現我們掉隊后,第一時間向管理處求救,大概還強調了一下我拿的加拿大護照。”回憶那樣接近死亡的日子,林樂清并沒什么余悸,反而笑道,“我們被抬下山送進衛生院,我父親接到電話已經趕過來了,馬上把我們轉到西安市區醫院,算是撿了一條命回來。”

    路非從美國回來后的那段時間如同著魔般收集著網上所有與秦嶺太白山徒步有關的資料,知道林樂清完全沒有夸張,幾乎每年都有游客、驢友和采藥的山民在山中失蹤遇難,迷路、失溫、遭遇野獸……各種原因都可能致命,而辛辰在那種情況下能活著回來,實屬僥幸。

    他的手在桌下緊緊握成了拳,他無法想象,聽到他要回來,是什么樣的念頭驅使她做出逃離的決定,在他的印象中,她一直都是倔強而從不躲閃的。

    路非與林樂清道別,出了綠門咖啡館后,幾乎下意識地開車來到辛辰的住處,站在樓下看著那個沒一絲光亮的窗口,他不記得他曾多少次站在這里這般仰望了。

    七年前,路非到美國念書,辛辰考上了本市一所不起眼的綜合性大學,搬去宿舍,同時拒絕接他的郵件,兩人一下徹底失去了聯系。接下來,他只能在與辛笛互通郵件時問一下她的近況。

    辛笛給他的消息都是只言片語:她學的平面設計專業,她交了一個男朋友,看上去不錯,她好像突然很喜歡旅游了,她業余時間做平面模特,我爸爸不愿意她干那個,她和男友分手了,她在婚紗攝影公司兼職,她又有了一個新的追求者……

    每次接到這樣的郵件,他都會反復地看,試著從簡單的字句里組織出一個比較完整的生活,然而只是徒勞。

    他父親一向對兒女要求嚴格,并不主張他們求學期間隨意往返。他在留學第二年圣誕假期才頭次回國,那時他父親早就調往南方任職,舉家南遷。他姐姐臨產在即,他待到小外甥出世,假期已經將近結束。

    路非應該去北京乘飛機回美國,卻還是忍不住悄悄買了機票過來,然而辛辰家的門緊緊鎖著。他打電話給辛笛,并沒說自己在這個城市,只和她閑聊著,然后狀似無心地問起辛辰,這才知道辛辰在昆明做生意的父親那邊過寒假了。

    他只能祝辛笛全家新年好,悵然地放下電話,也是和現在一樣,仰頭看那個黑黑的窗子。

    天空飄著細細碎碎的雪花,陰冷潮濕,他從溫暖的南方過來,穿得并不多,可還是信步走到了市區公園后面一條僻靜的路上,隆冬時節的傍晚,又趕上這樣的天氣,這里幾乎沒有行人。

    就在路非出國的一年前,他曾陪著讀高二的辛辰在這里散步,那時正值四月底的暮春時節,空氣溫暖,預示著這個城市漫長的夏天快要開始了。

    從那年上半年開始,辛開宇突然反常地再沒出差,也沒到處跑,幾乎天天在家了。辛辰上到高二下學期,學校已經開始每天晚自習再加上周六全天補課,路非不方便到她家幫她補習,只能偶爾約在星期天帶她出去吃點東西或者走走。

    路非怕耽擱辛辰做功課,總是早早地送她回家。那天她的四月調考成績出來,考得相當不錯,年級排名上升到了150名以內,能算中等偏上了。路非露出贊許的表情,帶她去看電影放松一下,出來以后,辛辰卻堅持不肯回去。

    “明天還要上課,早點回家休息不好嗎?”

    “陪我走走吧,路非,我最近做作業都要做得崩潰了,就當是考試獎勵好不好?”

    路非知道自己讀過的中學出了名的功課繁重,而辛辰自從看櫻花那天答應他好好用功后,也確實收斂了玩心,最近都算得上埋頭學習了。他不忍拒絕,陪她沿公園后面漫無目的地走著。

    “我最近很開心,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爸爸總在家呀,他差不多每天晚上陪我做作業,給我買消夜回來吃,逼我喝牛奶,他說盡量這樣照顧我到高考。”辛辰笑盈盈地說,“還有你也總過來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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