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被楚雅婷放在桌面的銀行卡半天沒回過神，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給我拿出這十五萬呢？真的很不理解，楚雅婷見我愣著沒動，以為我是誤會了她的意思，她解釋說道：“秦楓這錢沒別的意思，我知道你為了幫我，把自己的單身公寓都給賣了，在成都買房、交首付對于你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而且現在房價一直在漲，你拿著這些錢再去買個公寓，先把首付交了，以后也能增值。至于公司的股份，你還是持有5%，這筆錢就等于是先把年底的一部分分紅拿給你，所以你千萬別多想。”

    我坐在沙發邊，把那張卡拿在手里，擺弄了一下推回給楚雅婷，看著楚雅婷的雙眼說道：“我不買房了，這錢你先拿著用吧，我也不著急。”

    “怎么了？”楚雅婷還是很了解我的，“你曾經說過，有了房子，你才能在這個城市找到歸屬感，現在你不這么想了么？”

    我搖頭，說道；“歸屬感對于我來說也沒多重要，去哪都是一個人。”

    “拿著。”楚雅婷用命令的語氣說道：“這些錢你收好，買房首付不夠你再告訴我，我幫你想辦法。”

    坐在楚雅婷身邊的連成昊開口說道：“秦楓拿著吧，你能賣房幫雅婷，我真的很感謝你，得知你也有自己的難處，我第一時間想要幫你，這些錢不是要從你手里買走什么股份，真的是作為朋友之間的一種關心與幫助，你要是不收，雅婷心里就始終有一個難以釋懷的心結，畢竟你是為了雅婷才賣掉房子的，這么大的付出，你讓雅婷怎么承受得了啊。”

    楚雅婷也接著說道：“秦楓收下，我知道咱們之間不需要說什么報答、感謝的話，但是看到你現在居無定所的，我也替你著急，這次賣房就不要買單身公寓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小區房，哪怕是兩室一廳的小戶型也好，不說長久住下去，至少放在那也會增值。”

    “雅婷……”我看著她問道：“那你能再給我7萬塊錢嗎？”

    楚雅婷愣了一下，問道：“你缺七萬塊錢么？”

    “不是。”我忍著內心的悲痛，故作淡定的對楚雅婷平靜的說道：“再給我七萬塊錢咱們就兩清了，去年買房的時候你借給我三萬，公司5%的股份大約價值25萬，你現在給了我15萬，再給我10萬，就等于是把我手上5%的股份全都拿走，因為我欠你三萬，現在你少給我三萬就行了，我手里的股份還給你，以后我們就兩清了。”

    楚雅婷看著我突然就不說話了，她臉上的表情凝固在那一刻，眼眶里噙滿了淚水，我只有勇氣看她一眼，然后就選擇本能的逃避她哀傷的眼神，我從茶幾上的煙盒內抽出一根煙，點燃之后轉過頭看向另一邊，低聲說道：“現在沒有沒關系，等你有了再給我就行，你走吧。”

    房間內特別的安靜，安靜的我們能聽到彼此的呼吸，這種安靜持續了一分鐘左右，連成昊才開口打破了安靜，說道：“錢我明天拿給你，雅婷咱們走吧。”

    “秦楓……”楚雅婷叫我的名字，聽著她的聲音，我的心是那么的痛。

    “你走吧。”我不敢轉頭，卻還是繼續說道，“瞬視覺的股份和我沒關系了，我是否有房子、是否有歸屬感也和你沒關系。”

    “走吧。”連成昊已經從沙發上起身。

    “走啊”我終于忍不住，語氣變得也有些強硬。

    最終，楚雅婷還是跟著連成昊一起走了，桌面上留有一張銀行卡，一張都沒來得及告訴我密碼的銀行卡，聽到關門聲，我的內心徹底崩潰，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她只知道我為了她賣掉房子，她可曾知道，我為了她把自己都已經賣給了童天賜當試驗品？

    歸屬感！沒有歸屬感又能怎么樣？對于一個生命只有三年的我來說，還要什么歸屬感？那一晚，我喝的酩酊大醉，早就把童謠囑咐我不要喝酒的話拋在腦后。兩個小時候，我聽到有人敲門。晃晃悠悠來到門口打開門。

    連成昊出現在門外，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他一拳打在我的臉上，頓時鮮血從我的鼻孔流出，嘴里也感覺到有一絲血腥味，重心不穩倒了下去，連成昊似乎覺得還不解氣，又沖上來踢我的肚子，踢了三四腳，酒醉的我站都站不穩，還談什么反抗呢？

    打了幾下，連成昊似乎爽了很多，從包里拿出一堆百元大鈔，指著我說道：“人渣，你給我記住了，今天我是替雅婷打的你，她處處為你著想，你非但不領情還說出讓她那么傷心難過的話，你簡直就是個人渣！你不是要錢么？我給你！這是七萬塊錢的現金，從現在開始，瞬視覺和你沒關系了，你被開除了，雅婷和你沒關系了，你以后離她遠點。”說完，連成昊將手里的錢丟向空中，轉身就走。

    躺在地上的我看到了空中飄下好多毛爺爺，這些毛爺爺散落在我周圍，有的落在了沙發上、有的落在了茶幾上，還有很多落在了我的身上、臉上。

    錢！我真的需要這些錢么？這樣的現實還真是諷刺……其實我很想問一句，連成昊你能做到為楚雅婷把自己都賣掉么？

    我希望連成昊給我一個肯定的回答，至少證明他是真的愛楚雅婷，而我也可以以此來安慰自己，即便是沒有我，也會有那么一個深愛她的人在她身邊為她遮風擋雨。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有人用溫熱的毛巾幫我擦臉，才稍微有點意識，鼻子聞到了熟悉的體香……還有長發無意間拂過我的臉，突然有一滴“水”落在我的臉上，受到這些“刺激”，我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顏璐正蹲在我旁邊，她的手里拿著毛巾幫我擦臉，眼眶里全都是眼淚。

    見我醒過來，她急忙轉過頭去擦拭眼眶里的眼淚，不想讓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