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皇后娘娘應該撐不過前面幾個月的。”江晚白道。

    蠱蟲入體，孵化之后瘋狂吞噬寄主的生機，根本不需要太長久的時間。

    而蕭荃聽見江晚白的話，神情恍惚了一瞬，喃喃道：“難怪皇后剛懷孕的時候身體一直不好，胎相也很差……”

    江晚白點頭，繼續說道：“但這是皇宮，且皇后娘娘又是在皇上您身邊，有龍氣庇佑才撐了過來……”

    頓了一下，江晚白又自己搖了搖頭，道：“也不盡然。”

    “怎么說？”蕭荃追問。

    江晚白看了蕭荃一眼，眼神有點復雜，她嘆了口氣，道：“應該也有皇后娘娘本能想要保護腹中胎兒的原因，兩相抵抗，保下了五公主，當年蠱蟲壽命極短，沒能在短時間內殺死皇后娘娘，就在皇后娘娘體內沉睡……”

    一直到皇后生產那日，那條蠱蟲蘇醒，趁著皇后娘娘體內血液沸騰，又專注于生產之時將皇后娘娘生機全部吸食殆盡，甚至將蟲卵產在了五公主的體內。

    產下的蟲卵再次孵化，就成了江晚白抓出來的那樣。

    連皇后娘娘那樣的成年人都抵抗不住蠱蟲，五公主這樣剛出生的孩童又如何能抵抗住？

    所以江晚白初見五公主的時候才說了那樣的話。

    五公主能活下來是奇跡。

    “也不算是奇跡……其實是皇上保住了五公主，自從五公主出生，皇上便一直守著，有您身上的龍氣鎮壓，那條蠱蟲才沒有興風作浪，但蠱蟲孵化之時已經吸食了五公主大半生機，因為五公主才會像現在這般虛弱，且蠱蟲入腦，五公主日后也會心智不全……”江晚白如實說道。

    蕭荃聽了她的話，臉上神情變化不停，一會兒是暴怒，一會兒又是慶幸。

    偏殿里一時之間安靜下來，江晚白走到祁青行的身邊，袖中的手就被他握住了，她頓了一下，湊近他小聲道：“皇上面前你也敢這么放肆？”

    “我牽我未來夫人的手又不犯法。”祁青行清淺一笑，側頭小聲回答著。

    江晚白耳尖有些紅，正要罵他不要臉，祁侯爺就輕咳了一聲，江晚白連忙朝祁侯爺看去，對上祁侯爺和連昀打趣的目光。

    江晚白心里一頓，這下子耳尖的紅直接蔓延到了脖子上。

    她還以為自己和祁青行說話很小聲的，只是偏殿里沒人說話，她和祁青行聲音再小，在場的人本來就站的近，當然聽得見兩人的對話了。

    蕭荃倒是沒有怪罪，如今五公主體內的蠱蟲被驅，皇后的死因也真相大白，只剩下兇手沒有抓到，他對于江晚白更是寬容許多，再加上看見江晚白與祁青行之間的互動，他便想到了年少時的自己與皇后，他也想過一生一世一雙人，奈何生在皇家，他最終還是負了皇后。

    可皇后從未怨過他，甚至于拼盡全力替他生下蓁兒。

    想到柔弱的五公主和已逝的皇后，蕭荃垂在袖中的手指顫了顫，眼眶有一瞬間的酸澀。

    可這么多年他早就習慣了隱藏自己真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