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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天子之城

    妲己和幽熒同乘一騎，馳騁如飛，草原上血跡斑斑，到處都是猿族士兵和龍族士兵的尸體殘骸。

    幽熒把妲己保護在披風中，他手握著韁繩低聲說道：“這里是三不管的荒蕪草原，妖魔鬼怪的聚集地，經常會發生流血沖突!”他們穿過荒蕪草原后，遠遠的便看到了雄偉壯觀的陳塘關，陳塘關最近因為戰爭的原因，城門前戒備森嚴。

    城門口新增加了兩只5米高的鎮妖石獅，石獅的身上貼滿了符文黃紙，獅子口中含著閃著磷光的鎮妖珠，獅脖上掛著一面青銅照妖鏡，有妖魔入城，都會被照妖鏡照出原形，然后被吸入石獅口中的鎮妖珠中。

    如果是鎮妖珠收不了的高級妖，則城外駐守的鎮妖室會沖出7名鎮妖道士，手持法器和妖大戰，妖一但被道士逼進陳塘關內，那可就危險了，它的魔法瞬間會被大比例的封印，如此一來能力便與普通猿族人并無多大的差別，而中土之上有很多捉妖師，他們以捉妖為生，被捉住的妖會被投入煉丹爐，用來煉制成各種仙丹，據說仙丹能延長猿族人的壽命，品質好的仙丹通常價值千金。

    原本妖界與人界關系雖不友好，但是也不太惡劣，每年都有3個月時間會互通商貿，也有各國的使團來往。但因為與蜥龍妖鬧事率先挑起了侵略戰爭，讓人界與妖界的關系變得極度惡劣，商王加強了陳塘關大門的防守。

    蘇妲己和幽熒現在是猿族人的打扮，她倆站在照妖鏡前有說有笑的互相整理著衣服。

    原來這個照妖鏡神奇之處就是能透視出身體的骨骼狀態，讓妖無處遁形。照妖鏡對他們無動于衷，他們倆原本就是人轉妖，這種妖的骨骼肌肉與猿族人差別不大，無需過多的偽裝。

    坐在石獅子旁邊的老道打著哈欠，揮著拂塵說道：“快走，快走，下一個。”

    “這個照妖鏡好生嚇人呀，骷髏頭，骨架里的心臟還在有節奏的跳動啊。”小妲己指著鏡子里自己的骨骼說。

    “姑娘，只有鬼的心臟才不會跳，所以這個魔鏡抓的最多的其實是鬼！”一個青年道士解釋著說。

    出關之后，他們快馬加鞭，換了3匹馬在官道上又跑了二天一夜，便來到了雄偉壯觀的商朝的首都朝歌，朝歌也叫天子之城。

    王城朝歌古舊而雄偉，殿宇神廟齊整，樓臺亭榭豐隆，許許多多建筑物在赤色花樹林中若隱若現，延綿不絕的向西奔馳，把平原和山崗連接起來，把天空和地面連接起來。暮色照耀著大地，炊煙裊裊的升起，城中街道愈發的熱鬧了，王城所有被墻圍著的建筑物的正門都是朝南的，且大部分都是平房建筑，伸出的平緩的上翹的房檐可以遮光擋雨，抬頭就能看見庭院內的樹枝在屋頂上搖曳。大大小小的建筑群都按照這樣的一種整齊有序的方式布局，因此形成了眾多的長方形街區，不同行當的店鋪沿著特定的街道聚在一起，商品琳瑯滿目，人來人往，非常的熱鬧。

    街頭上的庶民衣著隨便，頭上戴著的不是尖頂帽，就是裹巾子，穿的都是大同小異的小袖短衣。只有達官貴人才是寬袍長袖，但他們即使上街，也是坐在四輪馬車內。

    漫步在熟悉的街道上，幽熒感慨萬千的說道：“這就是我離開5年的家鄉朝歌啊，我回來了!”

    西伯侯府并不在繁華的鬧市區，而是在城北郊外風景優美的西岐河畔，高墻之內，亭宇樓閣，展現曾經的風光繁榮。它仿佛是一個被遺忘了的宅邸，府前的青石上雜草叢生，看起來有些許落魄。

    扣響青銅門環后，走出一名白發蒼蒼的老管家，看到幽熒后揉揉眼睛，然后激動的高呼：“世子姬發回來了!”

    穿過坐北朝南的三間抱廈小廳，繞過影壁墻，便來到了外院，清灰色的石磚到處都透漏出古樸的氣息。“給少主請安！”正在打掃的男仆恭敬的行禮。

    入堂屋后，只聞一陣桂花香撲鼻而來，屋中之物都是耀眼爭光的擺件，使人頭懸目眩，小妲己好奇的打量著這里。

    “這位小姐是？”

    “這是父親外室戚姨娘的女兒妲己，姨娘早已病逝了，妲己孤苦無依，我就順路把她帶回府了，畢竟她也算是我妹妹。”

    “少主仁慈，”老管家搽著眼淚的說，“老奴跟著老爺還見過戚姨娘一次，那時候妲己還是個幼童。”

    “把家廟擺上供品，我要緬懷先祖。”

    “喏！”老管家恭敬的退出房間。

    西伯侯府的西北角院落是祠堂和家廟。外院的祠堂布置得莊嚴肅穆，鉛塵不染，這里是族人聚會、議事、處理族內糾紛等宗族活動的場所，也作為各房子孫辦理婚、喪、壽、喜等事件的場所。而內院的家廟是供奉祖宗的神像靈位，供族人祭祀、思念的場所。

    夜深了，月亮被烏云遮住空中的星星很少，西伯侯府的家廟里靠前的桌上擺著香爐祭品、新鮮的瓜果、兩面的燭臺上插著兩只大白蠟燭，桌子周圍擺著一盆盆的菊花。風吹進來，四面的挽聯飄擺，香煙繚繞。

    “父親，母親，不孝兒姬發回來了。”幽熒坐在蒲團上，懷著悲痛的心情緬懷先祖，妲己陪在一旁。

    幽熒悠悠的說道：“猿族人的生命如此短暫，生老病死，事與愿違，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商順王也無法逃避死亡，商順王帝乙已病危，時日無多了，王位的有力競爭者是太子微子啟和明王羅阇。這兩位王子身份的區別就是，明王羅阇是嫡出的王子，而微子啟則是庶出的長子，按照大商律本應立羅阇為太子，但羅阇年幼喪母，微子啟對小他10歲的幼弟關愛有加，他們兄弟感情很好，而羅阇又立志修仙，不近女色，于是把太子之位讓給了庶出的哥哥。”

    小妲己點點頭，這一路上她為自己的新身份做了充分的準備，記憶了很多莫須有的事情。

    幽熒又對妲己說道：“侯府士冠禮請帖已經發出去了，5天后會有王公貴族前來赴宴，太子微子啟也會光臨寒舍。”

    停頓了下搽搽眼淚他又說道：“太子微子啟是個聰明俊俏人物，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品竹調絲，吹彈歌舞，自不必說。太子尤為鐘愛牡丹花，筆下所畫的寫意牡丹前無古人，因此又被文人墨客稱為牡丹太子。此人見多識廣，也并非好色之徒，阿諛獻媚不可取，需要出奇方能制勝。”

    “士冠禮”是商國貴族男子的成年禮，歷史悠久。

    氏族中的未成年者，可以不參加生產、狩獵活動，也不必參加戰爭，氏族對他們有哺育和保護的責任。但在他們到達成人的年齡后（男子20歲、女子18歲），氏族則要用各種方式測驗其體質與生產、戰爭技能，以確定其能否取得氏族正式成員的資格，因此“冠禮“，也是氏族男子禮儀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

    五日后，西伯侯府中，清晨便開始忙碌起來，陳設禮器、祭物與相應服飾。廚房準備了筵宴，香焚寶鼎、結彩鋪氈、花插金瓶。擺五果（菠蘿、柑橘、柚子、甘蔗、蘋果），供三牲（豬、雞、魚）。

    辰時剛到，素日冷清的西伯侯府門前車水馬龍，越來越熱鬧，主要是因為西伯侯府的世子姬發回來了，姬發少年時候就已經聞名于朝歌，前途無量，世家貴族紛紛前來慰問，結交小侯爺，雖然他還未正式繼承爵位，還有幾個姬發少年時的玩伴都已位居高位，大家在會客廳內熱情的寒暄著。這也是禮儀的風俗：主家宴請參禮賓客，加冠者以成人身份正式禮見所有長幼家人，加冠者以成人身份正式拜見族長親王或國君。

    正在說話間，有內監的高呼：“太子駕到！”眾人立即跪倒于地。

    牡丹太子微子啟走來了，他今年35歲，身著白色緞袍，金絲滾邊，繡著孔雀模樣的圖騰，墨發被素色羊脂玉簪束起，模樣極其秀美端莊，頗有王者風度。即將登基他此時必須需要收買人心，拉攏大臣，安撫民眾，所以今日親自前來參加西伯侯府的冠禮。姬幽熒請太子居中坐定，諸位大臣對席相陪。酒進三杯，食供兩套后，太子起身凈手，偶來書院里少歇。猛見書案上一對兒羊脂玉碾成的鎮紙螭吻，細巧玲瓏，做工極好。

    太子拿起螭吻，不落手看了一回說：“尋常的都是獅子鎮紙，這個萌物造型嬌憨可愛，當真是妙呀！”

    幽熒見太子喜愛，便說道：“與這螭吻鎮紙配套的還有一個虬龍筆架，是吾妹妲己一手做的，眼下還在制作中，待完工后，一并相送。”

    太子大喜道：“深謝厚意，想那筆架，必是更妙。”

    巳時，幽熒帶路，眾人一同簇擁在太子身后前往祠堂。

    肅穆莊嚴的祠堂前院傳來了女人們爭吵的聲音，一個全身素服的白衣女孩抱著靈牌，幾名丫鬟只是攔著不讓入內，又不敢推搡小姐，因此亂哄哄的…

    “殿前失儀！”幽熒很生氣，上前一步揪住女子的衣袖將她拖倒在地，戚姨娘的靈牌便滾落到了角落里。

    “哎呦，好痛！”妲己坐在地上，白玉發釵脫落，她坐在陽光下，長發在肩頭垂瀉下來，那是一張超越猿族極限美貌的臉，清澈的星眸里閃著淚光，怒視著幽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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